“打仗是我的事——”
“我是你的爱人。”
Slaughter的声音被危渊打断,最终哽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一旦战败,我们都得死。至少我这么做可以让我们多活一阵子。”危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心中忽然有些委屈。
“我把你救了出来,我中止了那次大规模进攻,我还在Oracle留下的血迹中听到了线索。”他一句一句地说着,到最后忽然出了一声哭腔,“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夸奖过我一句。”
Slaughter的气势被少年的这一突变吓得瞬间塌了下来,在他的印象里还从没有见过危渊这样哭过。他慌乱又无措地抱住了床上躺着的危渊,轻轻地吻着对方的前额安抚着。
他知道对方的逻辑不对,通过自残来获得成果是不对的。但是这个时候他完全不想再如同往常一样讲道理——自己怀里的人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道理。
“你不是人。”
危渊因为哭泣而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动着,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委屈个什么劲,像个矫情的小孩子,挺丢人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在Slaughter面前委屈哭过。
他知道自己逻辑不对,但是现在他不想讲理了,他就是委屈。活了十几年了,也该是时候要人来哄一哄了。
“是是是,我不是人,我是安狗蛋。”
Slaughter轻轻拍着危渊的背,很是没骨气地承认了那个名字。其他的事也都暂时放在了一边,他也不想提,见不得危渊哭。
危渊哭了一小会儿,感觉好多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Camellia的死,全面战争的爆发,乔安娜的突然出现,还有Oracle。他一直都憋在心里,而且其他的变故又在不断地推着他向前走,无暇顾及自己的心理状况。但其实那些刻在心里的伤疤始终都没有愈合,只不过是被贴上了一个不管用的创口贴。
是时候要迟来地哭一哭了。
危渊搂着Slaughter的脖子,缩在对方温暖结实的胸膛上,抹了一把眼泪,一点点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等到冷静下来了才微微觉得有些难为情。
“Oracle的事,我找到线索了。”
危渊慢慢地说着,声音里还是带着明显哭过之后的影子。他把自己对于这件事所有的猜测和线索都告诉了Slaughter,那些梦境,那些不合逻辑的细节,还有在他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你是说Glodia?”Slaughter若有所思地问到。
“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危渊拿脸蹭了蹭对方,眼泪在脸上还是挺不舒服的。
但是这一次Slaughter却忽然陷入了沉默。
危渊隐隐感应到了什么,问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Slaughter顿了顿,最后叹了口气。
“你可能得去Glodia一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随缘更新还真是随缘,凌晨两点搞完收工,最近猝死的新闻有点唉,大家注意身体,不要和我一样天天修到四五点。明天笔译,冲鸭——
☆、冥府之路I
“怎么了?”
危渊挣扎着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看着Slaughter。
“就在今早,我们从国会区收到了一条加密信息。”Slaughter轻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危渊柔软的短发。
Plague与Conquest达成交易,那个被制造出来的瘟疫之源将会被秘密投放到十区,计划将于今晚实施。
“是Anesidora送出来的消息吗?”危渊无力地倒回了Slaughter的胸膛,现在他的体力似乎都没有完全恢复。
“嗯。”Slaughter说,“原本我还在担心你要是今晚之前醒不了,就只能直接把你送过去了。”
危渊忽然有些庆幸,自己醒来的时间还不算太晚。
否则,就要错过这一次告别的机会了。
“为什么是Glodia?”
危渊一边听着对方平稳的心跳声一边问到,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自己经历了那样可怕的毒/瘾发作才刚刚醒来就要再次面临分别,虽然他心里知道Glodia这个地方自己迟早是要去一趟的,但是现在,他实在不想走。
每一次与Slaughter分别,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第一次是在白房子,对方坠机,自己作为人类死亡。第二次是自己去了七区,出了Camellia的事,回来之后爆发了全面战争。
这一次,是第三次。
“Plague制造出来的瘟疫通过活物传播,Glodia是唯一一个千里无人区,而且也不算远。”Slaughter低低地解释着,叹了口气,“你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还要稍微差一点,我很害怕。”
Slaughter终于有一天也有了害怕的事,他害怕危渊继续留在这里会染上那种致命的瘟疫。即使如今的科技无比发达,十区从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开始秘密准备相应的隔离消毒措施,但是他还是害怕。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缝隙,那种可怕的病毒就会侵蚀危渊的身体,将生命一点点杀死。
“这件事上不能有一点纰漏,所以Glodia是最为安全的选择。”他说。
危渊垂着眼想了一会儿,明白了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答应。
“我很讨厌和你分开,非常讨厌。”他忽然感觉心底的那股委屈又浮上来了一些,鼻子有点酸。他甚至都忘了去在意如今的Glodia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鬼地方,只是心里难过。
Slaughter笑了一下侧过身来,将自己委屈的小朋友紧紧地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摸着对方的背顺着毛。
“我宁愿被奎飞白喷一枪也不想让你走,但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危渊堵住了。
这是第一次,危渊主动如此热情地亲吻他。感受到对方的双手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脖子,Slaughter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按住危渊的后颈,用更加热情的侵略回应。鼻息交错,两人互相追逐缠绕,Slaughter几乎想把对方就这样揉进自己的身体,再近的距离都无法满足他迫切的渴望。
危渊忽然将腿勾上Slaughter的腰,用手将自己撑了起来,翻身覆在了Slaughter的身上,而那个缠绵极致的深吻却依旧没有停止。
他知道Slaughter已经将他的全部行李都准备好,就在楼下的车上,马上就要送他离开。这一走,天知道十区之后会发生什么。
Slaughter有些惊异与危渊今天反常的热情和主动,但是他也明白,对方这是舍不得自己。危渊始终都遵循着口是心非的个人准则,无论是当初他们初遇,还是到了如今,自己的小朋友总是下意识地保护着自己的内心世界,几乎从来都没有主动对他表露过什么情感。
所以这一次危渊的主动让Slaughter十分高兴,而心里一高兴起来身体也就随之起来了。
危渊注意到了对方身体的反应,他伸手往下摸去,隔着裤子的布料摩挲着那一块凸起。Slaughter被这一手弄得一激灵,身体很诚实地亢奋了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危渊就忽然解开了他的拉链,这下子双方成功会师,Slaughter倒吸了一口冷气。危渊的手有些微凉,但是摸起来很是舒服,让Slaughter几乎无法找回理智。
不行,这样下去要出事。
Slaughter深吸了一口气,透支了二十六辈子的定力稳住了心神。且不说这里是医院,公共场合不太合适,现在已经快四点了,要是真擦枪走火了,绝对会耽误时间。
“亲爱的,现在时间......”他艰难地捧住了危渊的脸,将对方微微推开。
Slaughter的心在滴血。
危渊喘着气看着他,嘴唇还因为过久的亲吻而微微发红,眼睛里尽是已经挑起的□□。
Slaughter的心在喷血。
“我知道。”
危渊垂了垂眼,他知道Slaughter在顾虑时间问题。道理他都懂,现在不是时候,但是他却只想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爱意——因为从前他付出的太少,而现在将近离别,他后悔了。
“等你回来——”
这是Slaughter第二次因为危渊突然的举动而不得不终止发言。而这一次,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正在发生的事。
危渊深深地埋下头,回忆着曾经Slaughter对待自己的方式,生涩地吞咽着对方。虽然这一过程对他来讲有些困难,但是他还是固执地一下一下地尝试着。
但是Slaughter就复杂了。首先是被危渊突然的举动吓得不清,然后心中又是狂喜又是感动,中途又想起来危渊是有洁癖的,突然就无比恐慌了起来,至始至终心路历程都极为复杂。
努力亲吻中的危渊感受到了对方的异样,于是便微微抬眼看了Slaughter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Slaughter缴械了。
画面冲击力过于强大,这谁顶得住啊。
危渊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自己被措不及防地喷了一脸。而Slaughter在缓过劲后赶紧坐了起来抽纸去抹危渊的脸,一边带着危渊去漱口。
“你舒服吗?”危渊一边漱着口一边问着Slaughter。他从小就是个极为要强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得得到最好的结果,获得最好的评价,在这种事上他也下意识地在意着。
“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