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好奇,她点开了消息,只有很短的一句话...
正要离开大楼的Oracle在电梯门口遇见了靠在一旁抽烟的黑衣女人,他看了一眼,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电梯。
“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打,你这万年冰山脸真是没救了,Oracle先生。”Fiona弹了弹烟灰,朝着Oracle吐了一口的白雾。香烟很奇怪,没有烟味儿却浮动着花香。
“你好,Fiona小姐。”Oracle微微偏过头,那股乳白的烟雾像是被一阵无法察觉的风吹散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电梯到了。
Fiona站起身,将香烟在白墙上按了一下,随手丢到了地上。
“没意思。”Fiona在大祭司之前走进了电梯。
而白袍男子却弯下腰把熄灭的烟头捡了起来,朝附近的垃圾桶走去。
Fiona翻了个白眼,伸手按住电梯的关闭键,使劲按了好几下,金属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Fiona咬牙骂了句脏话,又从包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香烟。
Oracle丢完了烟头,走进电梯。
电梯门自动关上。
“大祭司先生,能为我占卜吗?”Fiona把香烟夹在指尖,并没有点燃。
Oracle转头看着她。
Fiona抬起眼直视那双毫无杂质的黑色眼睛,勾起嘴角说:“你说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放下你那虚伪又无情的圣母面具吗?”
Oracle眨了眨眼,摇头。
“对了,你刚刚摸过我的烟头,算不算间接性碰过我的嘴唇呢?”Fiona忽然凑近,嘴角带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Oracle还是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仿佛他的面部已经被什么东西冻结了,或者说,他整个人都像是被冻结了一样。
“你可以去问垃圾桶。”他看着Fiona说,声音也没有任何起伏。
电梯门开了。
他走了出去,将白袍后宽大的帽子戴上,沐浴着昏黄的残阳向远处走去,完全不理会身后怒火中烧的Fiona。
Oracle坐进自己的座驾,还在回想刚刚的占卜结果。
她的有生之年,比自己长。
所以,见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死亡课表下的绝地求生现场了,唉
☆、傲慢与偏见VI
“所以,你一开始是人类吗?”
在影子自己表明身份过了很久,危渊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憋了十几天他简直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已经憋青了。
“我知道私自打听神谕者私事是犯法的,但是...”危渊站在影子面前,在违法的边缘试探,“你看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关系又这么好对不对...”
Slaughter看了危渊一眼,“你就不怕我一回去了,就把你抓起来关个十年八年的?”
神谕者实质上游离在人类的大□□之外,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和普通人一样遵循着法律,并且会帮助维护法律,执行法律。法律很多时候倚仗神谕者的维护,但是当神谕者决定按自己意志来的时候,法律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或者说,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第二本大□□。
而非法调查神谕者个人资料是可以被判刑的,轻则数月,重则几十年。
“这么真实的吗...”危渊撇嘴。
“一开始的时候我当然是人类。”第二大□□先生开口了,危渊立马就翻上了飘窗,等着听一些违法的故事。
可是第二大□□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回到的关闭的状态。
“那,那你是怎么...”危渊没敢说完,因为这种高度敏感的问题实在是需要先克服自身常年的忌讳才有勇气开口的,就像古代人不敢给皇帝打招呼说“你吃了吗”差不多的道理。
S看着面前欲言又止还拼命用眼神暗示的少年,像一只想来吃自己手中小鱼干却又不敢直接上前的小猫,只会在旁边盯着小鱼干打转还喵喵叫。
S心情突然大好。
“我是怎么被雷劈的?”
危渊一脸认真,也顾不上这个不讲究的说法,疯狂点头。
S把自己靠在墙上的后背稍微往上挪了挪:“十几年前的九区和现在差别很大,很多制度和规则现在已经算是很少见了...”
十几年前,自己要不是没出生,要么就是还没有记忆,满地爬。危渊算了算时间,对那个陌生的年代印象稀薄。
S说,那个时候第九区的一项老传统还在,每三年都会为之举办一次十分盛大的比赛。
英雄之日。
在比赛期间第九区的所有人都会在各自的智能端上观看直播,或是亲自去现场附近观看。整个大区的omega都会把自己锁在安全的房间里,携带着一切自己能够找到的防身武器。独立家庭中拥有omega的往往会选择在这一天之前就把omega暂时送走。
所有的参赛者都被放在马洛里群山之中,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屠杀其他的参赛者,并且从马洛里山区中走出来。
比赛范围内不会摆放任何可食用物品,武器倒是有一些,不过也都是十分原始的近战冷兵器,唯一出现的远程武器是弓箭。
唯一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所有人都通过摄像头跟踪拍摄来观看这场血腥盛宴,在那几天,整个第九区都沉浸在一种令人颤栗的狂热之中,人们眼中的眼白甚至都似乎被这股热潮染上了红色。
S将比赛大致情况讲了一下,面前的少年很明显的已经陷入了某种沉思,目光看着虚无的某一点,眉头却微微蹙起。
“你猜猜,参赛者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会如何继续。”S打断了危渊的出神。
“嗯...野生浆果和山里的野生动物?”危渊抬起眼,看着讲述者。
“一般比赛会选在冬天最冷的时候。”S说。
那就是没有任何果实可言,连树皮草根可能都难得找。动物也基本都冬眠了,难以寻找踪迹,危渊心里想着,一个他很不愿意触碰的念头浮了上来。
“除了参赛者,就是参赛者。”S面无表情地看着危渊,将少年脸上每一点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
危渊没有说话,眉头皱的更深了,脸上是无法掩饰的不敢置信,也不愿相信。
S停了一会儿,继续讲下去。
比赛没有时间限制,一半的人被放在靠近山顶的山区中心地区,其余人则会被分散地安置在四周各个地方。相对来说,外围的武器设置会相对较多。
整个山区都设有哨卡点,想要顺利离开山区,必须在出去之前提交一定数量的战利品。
但是这种情况却几乎没有出现过,因为在哨卡点的必经之路上永远都会有一些人在埋伏,有的甚至里哨卡点还有十万八千里。
到最后互相厮杀起来,这一次某个人在混战中活到了最后,再往前走没几步,就立马会有另一波人来截杀这个已经精疲力竭的人。
如此反复下来,哪怕有最后一个人活了下来,也绝对是身受重伤,走不出几里地,就会与手中提着的无数血肉模糊的头颅一起倒在雪地里,死在哨卡兵的面前,永远合不上自己的双眼。
所以到最后谁都出不去,只留下一路的血肉与头颅。
“一般来说至少要十个头颅才算过关。”S淡淡地说,不带任何情感,仿佛是在说需要集齐十个印章就能兑换一杯奶茶。
危渊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能够想象,却又无法想象。
在这种情况下,杀死竞争者和获得续命的食物,是完全不冲突的。
无论是为了不让自己在严寒的冬天活活饿死,还是为了比赛除掉对手,获得能帮助自己通过哨卡的所谓的战利品,你都必须杀人,直到你离开马洛里的群山,或是到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还存活。
否则自己就会成为别人撕咬的食物,提在手里的战利品,亦或是一具倒在茫茫雪山中的狰狞干尸。
S不知不觉停止了叙述,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以,你最后赢了,就被选中了,成为了...”危渊很小声地说,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说对了一半。”S缓慢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前还是那个少年,看起来像是还沉浸在刚刚讲述的比赛故事中。
“怎么,吓到了?”S一挑眉,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吃了小鱼干被噎住的猫。
“不是...”危渊摇头,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S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那么,那些活着走出来的人,会怎么样?”危渊看着S。
“英雄之日胜出的人,自然就成了英雄。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相当于半只脚已经踏出了法律的大门,他可以拥有无限的财富,可以带走任何他想带走的东西,甚至是可以去杀死任何他想杀死的人。包括omega,他只要想,整个大区的omega都可以被他强制标记。
没有人可以对他说不。
危渊无法理解,这种变态而扭曲的神经病传统究竟是怎么起源并流传下来的。
更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坚持到最后。
忽然脑子清醒了一下,面前这个人,不就是胜利者之一吗。
危渊看了一眼S,一股莫名的恐惧袭来,身体都有些微微发抖,像是有什么冰凉的物体钻进了自己的肌肉组织,使其发出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