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宿想到此节,脑袋上又挨了四五记大石,擦的他额角鲜血直流,他一面用灵光护住手上两人,一面狂奔出石头雨,朝那怪异的红光飞奔而去。
直至她好不容易冲出石妖的石头雨范围,听见一声妖异的嘶叫声,琴宿见到那隻发出声音的动物,它外貌像一隻驴子,不过腹下只有一条腿支撑那宽大的身子,长颈还挂着一串项鍊,琴宿以为是扶桑花,等它见状闯入者,愤怒甩头像马嘶啼刨地,那项鍊是血淋淋的人头,有几棵面容还腐烂到一半,有几颗眼窝掉白蛆,有几颗还在滴血,像驴子单脚怪物横挡在已经够小的甬道,对琴宿甩头怪叫。
琴宿想着无法绕过它,而对方非常噬杀易怒的样子,锺离道手持着上穷剑,觉得体内灵力流失迅速,看来越是深入地底,修真者的法力被减弱的越快,琴宿先是一箭射去射中驴身,惹得对方狂叫,连灵力在指尖都缩成一团拳头大小的银光。
锺离道锵的一道银光反射,冲上去与那驴子单脚怪物搏斗,琴宿放下千灯,三箭架在弓上,嗖的一声,锺离道挡开对方攻击,角宿箭穿过上穷剑刃,射中驴子单脚,趁着那驴怪倒下时,三人连忙越过它离开,往前方黑暗的甬道跑。
三人感到地势不段往下延伸,周边的空气变的冷冽,湿气越来越重。
☆、八、血亲易断恨难消
走到越下面时鼻息闻到水气味,有一处深潭,锺离道思索一下走到水潭边,离对岸约有一百米,一行人站在岸边,周边都是悬高的绝壁,上方一片漆黑,静默的只有呼吸声。
琴宿打着:"这水潭下可能有妖兽,大家小心!"
他举着火炬一副就要揭衣而下的气势,锺离道赶忙拽住他袖子,千灯感觉潭中危险气息不想站的太近,抽出寻夜弯刀备战着,锺离道小心翼翼的将火炬换到左手,,眯着眼检查着什麽,琴宿直接将火炬照亮水面,涟漪散开。
黑暗中一条像是蛇身的长尾捲住千灯,一阵水花打灭她的火炬,接着整个人噗的拉入潭中速度之快,锺离道喝道:"先别动!"
琴宿才打住没直接贸然下水救人,又一条蛇身触手爬上岸,它往火炬的地方吸引,而锺离道验证一般的左右晃动火炬,触手也跟着火光晃动,他将火炬往旁边一丢,触手立刻扑上去捲住再往水下拖的时候,锺离道反手抽出上穷剑灵光大作,划出银白的星光飒斩断触手!
琴宿蹲下用上穷剑的灵光检查触手,锺离道沉思道:"这傢伙是被热源吸引的。"
千灯被蛇身捲出潭面,重重甩飞出去撞向石壁一时头昏眼花,右手边一个蛇牙大口朝他肩颈扑来,千灯被重击到耳鸣嗡嗡作响,琴宿远远一看不好,锺离道立刻出声警示道:“千灯!右边!!”他的意思是要对方往右边躲。
千灯忍住晕眩,提刀却往左方的蛇口砍去,巨蛇断成两半,千灯只觉手感奇重无比,站起来用力拔除黏稠稠的血刀,蛇身皮如铠甲,连寻夜弯刀这样上品宝刀都难已切入,要不是千灯瞬间催动灵力自己脖子都要分家了。
右边一条往后撤退的巨蟒,看来刚刚千灯搞错方向时,一脚踢到它的下颚,锺离道思忖着:“原来千灯是真的左右不分阿。”
锺离道拍拍衣襬道:"刚刚火炬温度比人体高,所以它直接咬着火炬不放,现在这裡空气中的气温……是我们最高了。"
琴宿见触手扑来主动伸出左手,让他缠住,锺离道正要斩落,琴宿打着:"等等!先追上去!"
琴宿意思是要跟着下水开门见山打一场,锺离道刷的斩落触手道:"琴哥哥是山中人,水性不佳,贸然下水不妥!"
千灯甩甩额角的血,脱下外衣鞋子道:"我下水看看,锺离你先引他上来,我从旁边试试看能否游到对岸!"
锺离道剑指前方道:"一柱香,无法就上来。"
千灯道:"行!"
琴宿皱眉打着:"阿离!"
锺离道道:"小心!"接着他刷的斩断琴宿手上触角,琴宿只好绕过去,蹲下来捏着打火石照亮潭面。
锺离道观察下水的千灯,道:"死了就给妳报仇。"
千灯穿着中衣侧身扶着山壁,跟锺离道对视一眼道:"一炷香见。"
琴宿立起一根带进来的小树支当香,右手点燃小树枝,左手扶着石壁,轰的火牆烧成。
哗啦啦水泼上四周,一张女人脸孔哀戚的从黑髮冒出来,头颅下面是蛇身的触手,往上升带着水波往火牆扑去,触手七七八八的窜上来,切断的平口一下长出来,尾端还长出蟒蛇的头!
琴宿嗖一箭射出,打中女人侧脸,水花扑面而来夹着黑乎乎的触角。
像跟十几隻巨蟒对战一样,墨绿的蛇身上黑菱纹,血盆大口撕咬着,锺离道剑光迅速削断来势汹汹的攻击,琴宿一掌拍出打歪一个蛇头,那蛇软骨不怕拳掌似的,甩头翻滚,琴宿踩到一个湿滑身子,摔了出去,后脑勺被一条巨尾打重。
琴宿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锺离道剑插入山壁飞身盪下来,想着这地方易攻难守,自己简直成为瓮中鳖,眼见琴宿后脑杓撞出一个洞,血染上后背月白的衣服,锺离道由上往下一剑刺穿一尾巨蛇凌空翻滚再一剑削断咬住不放的蛇头。
那蛇在地上扭动十分噁心,他抱住琴宿往山壁上窜,他一手横剑插在山壁,一手抱住琴宿,下方女人脸的蛇翻滚水面,眼看就要沉下去,锺离道咬牙想着:"不好!要是让它沉下去千灯一定没命!"
上穷剑支撑他俩整个身子,他左脚撑在石壁上,右手感觉湿湿黏黏的铁锈味,琴宿后脑血流如注,锺离道右手臂的袖子被染红,血顺着滴在他们下方的石路上。
千灯闭气力很强,一下潜入手脚并用,下方很深,灯光变得越来越远,水中杂质很多,千灯拎着寻夜弯刀,床底均是白骨跟残破不堪的衣物,她不放弃的往前游,水中冰冷她越游越快,只希望千万不要看到那怪物恐怖的面孔。
她感觉水中没有其他生物,游过许多骨头、破布,潭床底还有一些刀棍兵器,她终是憋不住了,直直往上游扑的吸了一大口气。
千灯费尽游往岸边,她换气时撞到一条蛇身,惊的喝了一大口水,锺离道在山壁上大喊道:"往那边游!快!"
千灯连忙朝西岸游,锺离道抱着琴宿往下跳,潭中寒冷,千灯体温瞬间比锺离道低多了,女人蛇没去理水裡的人,朝锺离道发动攻击,她脸往左右裂开,长满密密麻麻利牙的舌头四瓣打开,露出暗红色的食道。
锺离道一剑刺进去,被四瓣舌头咬住手臂,他腹部被一拳灌入往后飞,千灯此时已游到对岸,狼狈的爬上岸。
上穷剑虽然灵性,也正因为灵性,对这个魔族君主不大听话,毕竟正主是清平君,锺离道整个人撞到山壁发出磅的一声巨响,锺离道一手抱住被撞昏的琴宿,跳到水边。
女人蛇发出嘶嘶吼声,一个劲对锺离道狂攻,千灯躲到石块后方,才发现锺离道将琴宿衣角用小刀钉在山壁上,身体泡在潭中,琴宿似乎暂时昏迷过去,旁边的水变成暗褐色,千灯的视线被怪物挡住,她全身湿冷,吼道:"可恶!臭妖物往这来!滚过来!"
锺离道一路打下来体温升高,他用剑格挡住张口而来的蛇口,右小腿被咬一口,他一掌噼下去,打断那触角。
攻击越发勐烈,锺离道跛着脚挥动上穷剑被逼到角落,千灯焦急着在对岸踱步叫板,那触角蛇是靠体温区分活物,视力听力都不行,千灯看着寻夜刀身低喊道:"哥哥,锺离道要死了!"
只见刀身显出一个美丽的下巴,起唇道:"急急如律令,万火千树来!"
轰的一声,寻夜弯刀燃起晴天咒,千灯见锺离道命悬一夕也不管藏私还是如何了,女人四瓣大口正要往锺离道脸上咬去,感应到对岸火光,立刻转头往更远的千灯扑去,当利齿离千灯眼睛一寸近时,一切轧然而止。
锺离道咬牙掷出上穷剑从后穿透它的头颅。
庞然大物轰然倒下,激起巨大浪花。
千灯背着昏迷的琴宿游到岸上,再游一趟扶着跛腿的锺离道过去。
两人抖着身子围在篝火边,千灯神经兮兮的不时看着四周,锺离道无法保证没有第二隻怪物,这墓室简直收了不知道多少妖物魔物,要是再来一头八抓怪或猴面蝠可受不了,他脱下衣服,琴宿头上包着绷带,已恢復神智。
琴宿看上去最惨,鲜血淋淋的手臂,左肩上也有一个咬伤,肚子一道口子,被撞出内伤吐了几口黑血,千灯帮忙两人包扎后,三人烤着火,让疲惫的身子暖和一点。
灯光昏暗,千灯刚刚去吐了一肚子的尸水,来来回回游水消耗精神体力,她仰面躺平盯着上方一片漆黑。
火光中啪的一声,迴响在空荡荡的寒潭。
她逐渐陷入深沉的睡眠,冰冷,亡灵的哀号,千灯耳膜呜呜作响难以呼吸,她想挣扎,全身却僵硬如石块,非常重。
琴宿与锺离道坐在篝火旁,千灯累得睡着了,琴宿的外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锺离道对着火光,琴宿背上、肩膀、手臂上长短不一的剑伤,多年的伤疤,形成浅浅的褐色,锺离道眼神时不时游移在琴宿起伏的胸口,他□□着上身,两人神情均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