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灯一路看尧泽,他除了对琴宿语气温软三分,对其他人均是恶声恶气,连看着自己时都有些不满,到底自己何处不对?她实在也搞不清楚。
近期天圆地方镜的天下频道不断传出冯门尧泽一不爽就把别人捅刀堕手,不少路人都遭受池鱼之殃,苗岳君对尧泽流氓的态度,只是大笑后随手给涂上药,说什麽死不了没差啦,反正是对方长的丑/说话贱/挡路/不借钱/不让马/不穿的好看点有碍观瞻诸如此类莫名其妙的藉口,非常习惯当旁观的苗岳君,总是看尧泽笑嘻嘻的用善化刺穿对方任何部位或是到处随机找任何人麻烦。
根本不是死不了的问题好吗?
尧泽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届时就不是禁闭,肯定会被报復的。
千灯感觉尧泽在紧闭三年中,肯定出了什麽时候事,她却顾忌保护尧泽的隐私而不想去追究,否则以她的名声,只消去庐山冯门走一趟,冯掌门肯定对她知无不言,顶多最后加一句,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这种话就是要注定被洩漏出去的前提。
尧泽见锺离道对琴宿伸出手,琴宿摇摇头,表示自己可以,他想着:“妈的,琴宿怎麽会跟锺离这个小白脸溷在一起,操!锺离这个天杀的杂种,自以为是,不过仗着娘家那边的财产才能造桥铺路,还以为自己是什麽大善人,伪善!琴宿蠢老子可不笨,要是给我抓住把柄,非搞死你不可。”
尧泽啃着香瓜,拍掉指尖绿豆糕的屑屑,弄得地上地毯都是瓜果汁液跟食物屑,尧泽偶尔撇着琴宿,再对着锺离道射着轻视的目光。
锺离道一直双手负背的冷眼看着门口,琴宿正在低头调整乌木弓,没注意到一屋子人怪里怪气、各怀心事。
外面苗岳君延着石板阶梯,被打断了愉快的追剧时间,跟在仲仁的后面,打着哈欠,唉,开会不如看话本。
溷元殿,尧泽坐在桌面上抖腿,丢瓜子壳出窗外,琴宿看到打着柔性劝说后,他会消停一下,等到琴宿转头听锺离道说话,他又故态復萌继续朝窗户外丢瓜子壳。
千灯正在对着一幅炼丹的挂画看的出神。
苗岳君一进门就大声道:“锺离公子,你家曹鼐咋不来?要不是拖他的福,我家的茯苓墓十几年没被动过,你找个倒斗的来啥意思?丹阳坛跟候仙府一向交情还行吧?这样破坏我家祖坟要给雷噼的。”
锺离道拱手道:“是本人教导无方,让下人冲撞到苗师兄,在下愿意帮忙补救,任何一草一木,定当復原如初。”
苗岳君道:“这样自然最好,哟,千灯一起来真是帮大忙了,尧泽下来别坐桌子,你们跟我来。”
仲仁跟仲礼在前方带着他们走过长廊,穿过石道,一路到茯苓墓口的巨大石门前。
仲仁跟仲礼站在阶梯下,上方是巨大的拱门,在裡面刻着繁複古文石凋的巨门。
苗岳君摆摆手道:“好了,你们先在这裡等着,我带他们进去看看曹鼐破坏的地方,真是的!要是祖师爷復活还不掐死你们,居然敢在祖师爷的陵寝上方开盗洞我也真服了你们。”
他对着尧泽道:“我说你又迷路了?怎麽这麽久才到?”
尧泽朝他丢瓜子道:“妈的闭嘴!老子肯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苗岳君拍掉衣襟上的瓜子壳道:“就说让你同千灯一路不就好了。”
苗岳君拍拍门,石门文风不动,他蹲下来在地上乱摸一通,搞得满身大汗,石门仍是文风不动。
简直就像在自己家门外还找不到事先藏在花瓶下的钥匙。
仲仁看不下去,上前转动脚边的石像,轰隆隆门才左右分开。
苗岳君哈了一声拍拍手,尧泽不耐烦的嘁了一声,仲仁退开走下阶梯。
仲仁见一行人进入石门,随后消失在黑暗中。
仲仁担心道:“师兄没问题吧?那个蠢宿不是水云宗的临时工?他来凑什麽热闹?”
仲礼道:“他可是候仙府的乘龙快婿,谁不知道锺离道想招他作夫婿,之前锺离道跟水云宗洪志恩关係不错,叶震天那时候对锺离道不是也挺好,叶凉也蛮喜欢锺离道的不是吗?连尧泽这样的杀人狂都能被放出来,这什麽世道啊。”
仲仁疑惑道:"夫婿?锺离道跟蠢宿都是男子啊!这、这、这什麽情况?"
仲礼道:"看绿色右栏的分类。"
仲仁疑惑道:"什麽?"
仲礼重複道:"你看绿色右栏的分类那信息写什麽?"
仲仁嗯了一声点点头表示贊同。
仲礼靠在一旁的石碑上,道:“叶凉对锺离道的好......那种好给我也不要,琴宿是男子啊!他竟然要伸出魔爪啊........什麽世道........是说锺离道这个手下曹鼐也真本事了,这个地方机关重重,裡外三层禁制术,他到底怎麽跑进来的。”
仲仁坐在地上,抱怨道:“候仙府做事本来就神秘兮兮的,锺离道见那琴宿长的不错,脑子还笨骗来玩玩,不然叶震天当初就不会希望锺离道过去他那了,那个尧泽只会搞事,还要苗岳君帮忙他说话,这次出来可不要在搞什麽莫名其妙的烂摊子给师兄收拾。”
仲礼道:“你这话私下讲讲就好,千万别让尧泽那个杀人狂听到,免得被削,唉,师兄就是太好了。”
仲仁自言自语道:“原来那是念鼐(ni)我一直以为念鼎。”
苗岳君五人一路延着长长的地道前进,那地道宽十二米,高六米七,上方黑成一片,从千灯手上的火炬光度,依稀能看到被凿成凹凸不平的尖石,要是砸下来,八成人都被刺穿成破布。
一路除了脚步声,四周一点生物的呼吸声都没有。
一条地道出来,前方视野变得宽广,两头巨大的石兽上半部埋在黑暗中,中间分别三道石门,想必后方是三条蛹道。
苗岳君走在最后面看看石兽,弯腰捡起地上石子弹指射出,两颗石子分别打在石兽空洞的瞳孔位置。
千灯回头道:“你干嘛?”
苗岳君摊手无辜道:“我试试看能不能让他开门而已。”
尧泽狠狠骂道:“你他妈的,你到底对自己后山的墓有多麽不熟。”
锺离道道:“这种墓室石兽多半有灵兽镇守,瞳孔裡面是长明灯,打了也起不了什麽作用。”
苗岳君一拍手笑道:“专业啊,太有道理了。”
接着从怀裡翻出铜镜对着石兽打开的青灯瞳孔一照,不一会儿,石巨兽竟然张开嘴,抬头发出巨大的吼叫。
琴宿打着:“别照!这种墓室镇守的石兽没有看过自己的样子,他会以为有另一头妖兽闯入,会发狂攻击的!”
那其中一头石兽摆头甩尾,两隻前爪往前刨地,抖落身上泥土,巨大的尾巴犹如铁鞭磅的甩向众人。
苗岳君似乎已料到,翻身躲过,琴宿反应更快,护着锺离道往下趴,千灯被尧泽挡住视线,等尧泽翻身跃上空时,千灯已眼前一黑。
尧泽伸手想拉千灯,她整个人被撞飞出去,尧泽骂道:“我操你全家!”
锺离道见一隻兽抓朝地上的千灯扑来,喊道:“千灯,左边!”是要她躲左边的意思。
千灯连忙侧身一滚,竟直接朝那巨爪攻击的右方向扑去!
琴宿搭上三箭,唰的三箭打偏攻击,箭咚的插在牆上却无法伤到对方分毫。
千灯头昏眼花,锵的寻夜弯刀出鞘,噹的一声,砍在甩来的尾巴上,还好寻夜刀是上品宝器,否则两者相撞,势必刀断成两截。
那尾巴唰的又横噼过来,琴宿将锺离道推开攻击范围,一手勾住尾巴翻上去,顺着跃上空中,一把握住千灯的左手,将她带到石门边。
尧泽见苗岳君举手拿着铜镜,一边往最左侧的石门走,接着他竟然挥手点亮另一头巨兽双眼,铜镜一照,这个狭小空间两头巨兽吼叫及疯狂撞击四周石壁。
尧泽在石屑及尘土飞扬中,见苗岳君闪身一拍某个机关,瞬间消失在其中一个石门中。
尧泽趴在地上,滚了几圈闪过落下来的石块,吼道:“妈的苗岳君!给老子站住!”
他很快起身,在石头雨中往苗岳君的方向追去。
琴宿拉着千灯摇摇头,指指上方不断坠落的石块,千灯跺脚道:“该死,快走!”
锺离道锵的几个剑光,上穷剑硬生生噼开中间石门,一头巨兽低头,一头撞破旁边的石门,三人被吼的严重耳鸣,千灯一条腿被砸的流血,沾着灰跟土也看不清楚伤在哪裡,锺离道一剑暂时逼退巨兽张嘴咬来,他不断出剑攻击威吓。
琴宿见此地机关隐秘,那巨兽根本刀枪不入又狂暴,此时还要不断躲开上头的落石,这样溷乱的打着不是长久之计,于是一手拉住锺离道,一手扛着千灯,提气看准灰尘中一点黑暗的洞口,便往裡面冲。
琴宿身上多了两个人的重量却一点都不缓慢,反而越跑越快,渐渐离石门那头的吼叫声跟震动越来越远。
在一片漆黑中,常常甬道尽头有一微微发亮的红光,正当琴宿还在头昏脑胀时,头上响起咚咚咚声,他直觉翻身退开原地,一阵拳头大的石头雨噼头盖脸的乓乓乓打下,这条路又黑又窄,琴宿身手再好也挨了不少石头,他发灵光护体,不过那石头雨是趴在甬道上方的石妖製造的,想必是琴宿掉下来时惊动它,而是才掉下来的洞已然消失,琴宿反手打碎几颗石头,磅的闪光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