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离道转身朝琴宿走去,三娘失落的道:“颠倒乾坤,这下可好,本来想着好不容易把琴宿骗来候仙府可以加薪的说。”
朱明咬着水梨道:“那有什麽,小庄主这是口是心非,下次我搞一个更勐的,让他直接办了,那个琴宿肯定是负责到底的个性,一定主动要跟小庄主成亲,放心吧!生米煮成炒麵,下次肯定能放假加薪!”
朱明吃着水梨,背着一堆纸盒,想着不少下流的新计画,三娘则是啪啪啪拨算盘不断算帐这个月的开销。
朱明跟三娘跟在锺离道后面,眼神飘到他衣袖沾上几个灰黑的手印,琴宿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甜食打着:“这很好吃呢!嚐嚐。”
锺离道拿着一包龙鬚糖道:“你拿着那是凉糕,我吃这个太甜,你喂我一块。”
琴宿便捏了一块喂到锺离道嘴裡,只见对方笑着:“不错,你也嚐嚐。”还不禁意用舌尖舔一下他的指尖。
琴宿手指感到一阵湿润,连忙抽回来,锺离道见他害羞,脸颊都升起一阵酡红,便笑笑不再闹他。
锺离道交代朱明留下来买齐一些需要的事物,三娘把车赶到东城门口,锺离道牵着琴宿要上车,琴宿打着:“我自己来便好。”
锺离道收回手,看看他扶着马车壁爬上来,自己才先坐下。
延着官道,两旁树林鬱鬱葱葱,清风拂过,十分舒适。
三娘远远见到一名黑衣红围巾的青年站在道路正中间,凌空一鞭刷刷有声,想着对方听到这麽清晰的马车声自会让路。
不料那青年整理一下围巾,抬眼看着她笑,脚下根本没有移动的意思。
三娘有些不耐烦,一鞭唰的打在踏板上想吓退对方,那黑衣青年右手拇指转着配剑,一副目中无人此路我开此树我栽的架势。
随着距离拉近,三娘大喝道:“此为候仙府马车!閒杂人等快快让开!”
黑衣青年歪头笑着,右手指间转着善化佩剑,越转越快灵光画成一个圆弧。
锺离道道:“三娘,外面怎麽了?”
三娘道:“一个小子挡路不让开!照往例直接撵过去......”
话一出口随即想到琴宿在马车内,连忙往后勒紧缰绳,勒的两匹大马仰头嘶鸣,前蹄在空中踢了踢,用力甩鬃毛,琴宿打着:“怎麽了吗?”
锺离道寻思:“哪个不知天高地厚没长眼的杂碎,要是摆在平日敢挡我的车不吊打你三天三夜我就不姓锺离!若非今日琴哥哥在,我一定让你死的很有节奏!”
锺离道整理好情绪,探头对那黑衣红围巾的青年笑道:“是那位兄台不识得路吗?这是大路中间,麻烦兄台移动一下身躯,不然会被马车压过的,很危险喔!”
三娘压低声音对锺离道道:“小庄主,此人似乎是冯门那个什麽尧的,就是之前杀了叶凉案件相关人的那个。”
锺离道心裡冷哼一声,跳下车,走到尧泽面前道:“尧泽兄,你是要搭便车吗?还是怎地?挡在这裡别妄想我先绕道。”
尧泽笑道:“没人要你绕路,我要去丹阳坛,你马车借我。”
锺离道奇道:“这裡是去候仙府,丹阳坛在反方向,你没发现你越走越远吗?你是路痴吗?”
尧泽手摸上善化笑道:“那你马车跟车伕留下来,人可以滚了。”
说话间灵光一闪,突然电光火石一剑往锺离道脸上刺去,动作之快之毒辣,锺离道往后跃开,右脸颊被划出一道极细的血痕。
锺离道用中指轻轻滑过伤口,见指腹点上血珠,摇头笑道:“刚出狱就不学好,我应该建议冯掌门给你多关三年。”
三娘在候仙府管事十一年了,听尧泽说自己是车伕,好说她也是专门保护小庄主的,在外面处理公事可没人敢这麽无礼,连锺离道都当她是姐姐一样尊敬,府上每个新进的僕从都会遵守三娘的指导,候仙府的护卫及僕从遇到不懂的事情肯定先求助三娘。
三娘锵的抽出“沽酒”剑,一阵酒香雾气瀰漫,她闪身护在锺离道面前,锵噹的对上尧泽的善化,尧泽一脚穿心腿踹过去,三娘转个手腕,剑尖刺向他小腿。
尧泽往右侧身翻过,善化剑光紧接而来斜上刺三娘胸口,三娘沽酒剑尖身挡开随即迴转架开善化剑尖。
尧泽哈了一声,见三娘为避开左胸口的善化剑尖,一定架开之后,身子往右侧躲,尧泽左手剑指化拳,一拳左勾打在她右侧腰际。
善化剑锋往三娘颈子刺去,三娘沽酒剑已来不及追上。
三娘瞳孔收缩,四周酒光究竟比善化的剑锋慢一步。
“三娘!”
锺离道上穷剑正要出窍,一阵银光箭风从马车中射出,擦过锺离道肩上噹的一声,将善化剑身震开,尧泽虎口剧痛无比,再多加一成力道八成手臂要断。
锵噹,善化剑脱手飞出落在地上。
尧泽咒骂不绝,什麽不堪入耳的髒话都出来,左手抱着右掌心目露凶光瞪着马车内。
锺离道道:“妳没事吧?”
三娘怒视尧泽,接着摇摇头,唰地将沽酒召回鞘。
琴宿缓缓拿着乌木弓下车,看看众人,走过去弯腰拾起善化,交给尧泽打着:“都是门派修真人,有话好说,莫要伤了和气。”
三娘抢着道:“这傢伙是冯门尧泽,拦路打劫马车,还无缘无故打人!”
锺离道道:“尧泽兄,你先无故动手打伤我随从,必须要道歉。”
他对于自己脸上的伤口倒是不提。
琴宿打着:“尧泽你怎麽会在这裡?不要激动,候仙府的人都很好,刚刚不过误会一场。”
尧泽嘁了一声脸上表情不悦,但从琴宿手中接过善化时动作却很轻。
尧泽上下扫视锺离道,道:“真是想不到啊,道长哥哥竟然跟候仙府的锺离道钟离公子在一起,我还以为马车内是哪个大名鼎鼎的仙门......美男子呢!”
他意有所指的眼神在锺离道上下打量,好像看到什麽新鲜的事情,眼神贬低到让人不舒服。
锺离道听到那声道长哥哥叫的甚是亲密,顿时心底一股无名火窜起,表面上仍旧语气平稳道:“这是我家务事,不劳烦冯门尧泽指手画脚像个邻家大妈一样包打听,有事没事都请吧!后会无期山高水远永别不送。”
尧泽就是越惹怒对方对开心,尤其是让对方暴怒就是达到今日人生成就感,就是赢!
尧泽抱着善化,右手食指敲着剑鞘笑道:“哎呀呀!我忘记你那个老相好,叫什麽来着?我想想,喔!水云宗的叶凉叶大宗主之子!你们以前不是关係挺好的嘛,我都被关三年了,一出来就听到这麽刺激的八卦,叶凉死透了,水云宗的临时工跟候仙府的庄主搞在一起,嘁,你果真高效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看长得好的人,马上拖了衣服在新人身下承欢,佩服佩服。”
尧泽越说越兴奋,内容十分不堪入耳,三娘气的唰一剑刺过去道:“卑鄙的小人,休在这裡信口雌黄羞辱我家庄主!”
尧泽右手掌被震的生痛,抬起左手臂将善化举横,挡住沽酒气势汹汹的攻击。
两人锵噹一言不合就开打,琴宿在旁边打着:“别打了,三娘,他只是孩子不是有意的,尧泽,人家怎麽说也是你长辈,不可无礼。”
三娘在气头上,尧泽一手受伤,善化锋芒毕露对上沽酒波光剑锋,两边此刻势均力敌。
尧泽踢开三娘的手腕一掌拍去她腹部,用剑柄重击对方肋骨,三娘咬牙退开放手捏个剑决,沽酒凌空飞起,周边酒柱围绕朝尧泽刺去。
尧泽一边后退抵挡,时而大力进攻,一边还不断大笑道:“道长哥哥你太单纯太蠢,这个锺离道只是个爱好男色的死断袖!还庄主长庄主短的自己为咧,以前跟叶凉走这麽近,每日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整日在干什麽龌龊事!道长哥哥你别被他骗了!他不过见你温雅好骗,要哄你上床!”
尧泽一剑左右斜斜刺出,三娘连忙用酒柱抵挡才勉强退开。
尧泽语调快速清楚,道:“你不要说因为道长哥哥是没脾气,就以为自己干的下流事没人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姦即盗!说的就是你,我看你接下来就是找理由要他留下来跟你成亲!”
三娘心裡骂道:“人艰不拆啊!”
沽酒借着酒注冲劲,不断在尧泽身边东西南北的飞刺,尧泽挡的辛苦,却很满意自己说完造成的后果。
琴宿脸色有些无奈,耳根却微红,打着:“别打了,快停手。”
锺离道内心怒火冲天想着:“尧泽这麽满口该死的狗杂种,不弄死他真保不准他又说出什麽鬼话。”
锺离道抽出上穷剑,喝道:“三娘退开!”
三娘踉跄唰的架开尧泽攻击,锺离道从她右后方窜出补上位置,一道寒光往尧泽面部削去,尧泽嘿嘿一声,鲜红围巾跟着两道剑光在大路中翻滚。
琴宿拿着弓,看他们两人打的昏天暗地,根本没人有閒暇看自己的手语,只好冲进战圈,一弓架开尧泽挥下来的善化剑锋,一掌推开化去锺离道握剑柄的右手。
锺离道不想在琴宿面前表现的很糟糕,非常有节度的先收了上穷剑,尧泽嘁了一声,见对方收剑,琴宿用劝戒的眼神看着他,尧泽才慢慢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