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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鐘聲到客船 (良z)


  "我来就行了。"
  "那这落我拿回去烧?"
  "不用了,放着吧!我来就行了。"
  "是。"
  尚渊双手撑在膝盖上盯着红色的火焰看上去像是在发呆,墨黑的眼中带着千丝万缕的捉摸不定,从来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那些卷宗是从档案库整理出来的,机密文件十年一期,尚渊在监管洪安平行刑后,突然很想把关于叶家灭门一案的旧档理一理,那些档案已过了保存年限,尚渊依规定将他们销毁,他玄色广袖下纤瘦手腕拿起一份关于叶凉之死的厚重报告,看了一眼就丢进火中,火舌舔过那些征伐岁月与猜疑诡诈,好像追随洪安平的死一般,变成焦黑渣子。
  尚渊将剩下的旧档全丢进火中,起身拍拍下摆灰尘,他鬓髮沾上汗水,摘下远游帽擦过汗,他端正姿泰站在执法场那死者的位置,低颂安魂咒。
  尚渊一直忙碌到黄昏才穿过迴廊,一路走回相思房,他平日吃的很少,常常忙碌到一天只吃一餐,就像今日一早监管死刑到眼下告一段落,他不想去饭堂便绕路到街道上想着吃碗鳝鱼肉羹还是点桌菜吃,就听到几个路人从相思房的方向过来交头接耳。
  "怎麽回事啊?走水了吗?"
  "哪能啊!不是去年清明前琳奇楼旁边那间吗?咋啦?"
  "有个银髮男人一拳打断柱子啦!差点压死人!"
  "什麽?谁敢得罪水云宗?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不知道啊!反正先不要走那条路,现在那堵得乱七八糟的真是的。"
  "嗳!前面的不要堵在那行吗?我赶时间耶!"
  "前面不能走了,绕道绕道,不要吵!后面的先调头往后退,就你!迴转!"
  "哎啊!堵个屁啊!我这货明天一早要出手的,迟了你陪我啊搞什麽啊!"
  "琅哥回事啊?我日尼先人版版!天都黑麻麻老子铁坨坨还挂在这,现在要老子跟尼在这摆龙门阵哈?"
  "喂!后面那个挑扁担的,不许说方言!不许说髒话!不准吵,全部人改走环二胡路,从这直走左拐到底右拐,不许吵闹!"
  "师兄,这裡很多商队阿,让他们不说方言有难度……"
  "闭嘴!你穿着天霄道袍站在外面就代表天宵派,剑阁铸剑池银律第七条,严以律己,严以律人,看到有错不纠正,你就是邪魔歪道!"
  "是……"
  两名天宵派的剑阁弟子正挡在环东一道上,协助指挥马车行人改道,几个剑客下马拉着缰绳迴转,不少商队抱怨连连,尚渊心理顿升起一股很烂的预感。
  尚渊离自家相思房的距离越近,心越沉重,直到印入眼帘是半边红砖白牆塌成一堆废瓦,其他视线被十几个水云宗弟子围成一圈挡住-
  "你看到了吗?我的天…….."
  "苍龙神柱,一人顶力,纵然低头,绝不退却……..这傢伙太夸张了…….."
  "要不是我认识这蠢宿,方才我会以为我眼花看到清平君降临。"
  "你不是看过殿堂的浮雕?这场景简直一模一样啊!"
  "我有点……..到底……..他是谁?"
  尚渊拨开弟子们,看到一名穿着陈旧白道袍带着玉蟾护腕,肩膀面上都是粉尘的青年,两臂上举顶起一根断裂的圆柱,露出结实的肌肉,他的后脑勺被迫往下,上方支撑半边摇摇欲撞的两层楼房!
  尚渊一阵头晕目眩,身形晃了晃似要昏倒,被身后的弟子扶住肩头,下唇颤抖到说不出话来,穿着靛蓝劲装,正转着黑麟护腕的锺离道微笑着跨过一地碎片琉璃,道:"琴哥哥,我看这楼要塌了,撑不了,你彻手吧!反正水云宗有钱再盖十座都没问题的。"
  一名银髮男子,端的丰神俊朗,坐在一块残败矮牆(那本是尚渊寝室的牆面)上对尚渊露齿一笑道:"尚渊掌士,不好意思啊!没控制好力道。"
  琴宿深深吸口气,左脚后移,双手收力,那本就支离破碎的楼房轰的一声彻底成废墟,写着相思房的匾额咚砸在地上,刚好落在尚渊脚尖前一呎,啪裂成五块。
  尚渊快要吐血了,被人搀扶着抬起颤抖的手指着琴宿,又指着长风呼吸困难道:"你到底想怎样?一次一次……我跟你什麽仇什麽怨……。"
  琴宿打着:"往好处想至少没人伤亡。"
  锺离道很欣赏尚渊活活快气死的惨状,笑道:"的确是呢!"
  "掌士?掌士!"
  "医官,快喊阿平来,你们两个搭临时帐,快点!"
  尚渊希望醒来一切都是梦,可惜现实太残酷,他听到锺离道的嗓音-
  "你下次要死,建议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尽速抹脖子了事,不用在琴道长面前演戏,演技还这麽差。"
  另一个带着慵懒的嗓音道:"你这个君主果真冷血无情,我当下悔恨万分,是真的觉得对不起阿宿,我说怎麽有你这种想法的人?跟孟章一样自私功利主义,内心阴暗,啧!"
  "自戕并不会解决事情,该处理的都是活下来的人,必须面对的事情也是活下来的人,死亡是给圆满一生之人的奖励。"
  长风嫌板凳不好坐,就坐到桌上道:"听你这种讲法就知道你的经历肯定顺遂大过幽怨,等你遇上所求不得,痛入骨髓之事就知道了。"
  锺离道想着:"要是我遇上痛苦之事便自戕,早不知死几万次了,会如此训人之人想来未曾有幽愁闇恨生之感。"
  长风道:"哎,结果大老远追到此地,也没发现那鬼东西,倒是便宜角木这臭小子,给他放了十天的收惊假,怎麽会掉进天江裡呢真是奇怪,话说这傢伙怎麽这麽羸弱?所以我才讨厌文官这麽没用,有什麽好惊吓的动不动就昏倒,弱不禁风!"
  锺离道道:"天江属阴水可养邪,习日巨鲸在天江中妖力大增便是此缘故,你毁了别人的饭碗留点口德吧!琴哥哥,还好吧?"
  琴宿掀开帘子进来,拍拍袖口灰尘打着:"阴气极重,看来那蛊雕被埋在瓦砾下,入夜后再来寻一遍,我请水云宗的人帮忙在此设下结界,它逃不出去的。"
  锺离道为他擦拭双手,端了杯水给他喝,琴宿看这裡一张矮桌三张板凳,一个简陋的屏风后面架着木床,上面躺着面无表情、生无可验的尚渊,他的外衣挂在木架上,远游帽安置在茶几上,还有一大碗黑呼呼的药汁。
  尚渊散着黑髮,瘦弱的肩膀撑起宽大的中衣有种病态的美感,他赤脚踩在地毯上瞪着长风道:"副掌门为何毁我相思房?"
  长风道:"我带他们追蛊雕而来,发现它躲在你家顶樑木上,所以我才一拳崩了。"
  尚渊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有点冷道:"蛊雕呢?"
  长风摊手道:"不见了。"
  尚渊瞪大眼睛,勐地起身抓住长风衣领提高音量道:"不见了?!你毁了我的楼!然后跟我说蛊雕不见了?你知道裡面有多少机密文件跟重要卷宗吗?你、你简直……咳咳咳!"
  他气到说不下去弯腰大声咳嗽,医官阿平掀起帘子进来道:"你们不要再给他刺激了,都先出去吧,你躺着,来,慢点。"
  尚渊气虚的被阿平扶回床板上,他胸口起伏,领口敞开露出一片光滑肌肤,道:"琴宿留下来,我有事问你。"
  琴宿看了锺离道示意,他跟长风先出去了,琴宿打着:"掌士真的很抱歉,这部分……我亦有过……总之,非常抱歉。"
  尚渊抬手表示打住,气若游丝道:"你去找一个三角立体型的容器,此物名为观其徼,是我炼製出专门封印无形无象之邪的法器,我本锁在玄冥器中,现在被埋在裡面了,用此可收了邪物,你很奇怪为何是水晶三角形的吗?这世上观其徼还可做成牌位,大部分的人都会做成牌位,效果是一样的。"
  观其徼,寻求矛盾双方本质的联繫,寻求明朗化事物发生、发展的内在机制于对抗矛盾性,这名字取倒是很适合对付蛊雕,琴宿觉得尚渊对于玄妙变化掌握的很透彻。
  虽然长相、气质、说话方式都不同,但琴宿在这麽近的接触尚渊时,想到一个故人,之前在水云宗琴宿没机会跟掌士阶层的人有交集,此刻发现尚渊比外表更难捉摸。
  琴宿点点头,尚渊问道:"有黄符没有?"
  他真是伤的很重呀!以前像尚渊这样聪明肯定知道我穷得连一个子儿都没有,更别提黄符了。
  尚渊看到琴宿的表情就知道没有,喊了几声阿平,阿平才进来道:"哪裡不舒服?"
  尚渊道:"给……给道长几张黄符……呼呼……拿朱砂给我……咳咳咳……"
  阿平应声转身出去准备,尚渊断断续续的大口喘气,琴宿觉得他眼下乌青加重,很怕他说到一半昏过去,打着:"你要不用写的吧?"
  尚渊气虚道:"无妨,玄冥器是一个黄铜製的长匣,像放毛笔的大小,应该位于白牆废墟下面两层楼高左右……呼呼……"
  琴宿坐到床沿端起药碗,扶起尚渊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喂他喝几口药,琴宿执起帕巾擦拭他唇角药汁,尚渊平復一下,继续道:"上腕剑指平举,下手托钵,右脚开步,左脚踩西南,咒法是……咳咳……至虚极太虚静,设四方邦万法,乾坤借法,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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