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端着热茶赶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幕,一时间楞在当场,只见漫天桃花落,璧人相依偎。
那蓝的天,粉的花,素淡的茅草屋竟点缀了亭中的那水墨一样的人儿。
要问江南,便寻江南,何处江南?
萧羽释然一笑走上前去,将热茶放于石桌,那轻轻一声响让凤眸微张,静静看着萧羽。
萧羽道:“公子若是觉得困倦不如到房里歇息一下?在外头吹风容易着凉。”
“本座没有你们凡人那般体弱娇贵,只是现今确实有些困倦了。”
“喝茶。”渊歧端起桌上的茶便送到凤无邪的嘴边,轻轻撩开他面上覆着的轻纱,让他小口饮啜着那盏清茶。
茶汤碧绿,还散着几片桃花瓣儿,着实让人心情舒爽。
喝了两口茶,凤无邪便再一次睡了过去,萧羽一旁看着,终是不忍道:“额……阿呆,阿呆公子,不如你将这位凤公子抱到房里去,天凉了,吹风总是不大好的。”
渊歧点头道:“哪个,房间?”
“请随在下过来。”
萧羽前方领路,渊歧便抱着白衣之人进房去。
萧羽道:“客房也没打扫,你先让凤公子在内室榻上歇息吧,在下打扫一下客房给你住。”
房内布置简单,桌椅皆纤尘不染,一袭素淡轻纱帐撩了一边,让渊歧将男人抱进帐内放在床上。
“和他住。”扔下三个字这男人便大大咧咧的往床边一坐,一双澄澈的黑眸看着萧羽。
萧羽只觉得此人似乎有些眼熟,没来得及细想,听到他说的话又一时无措起来,薄薄的面皮一红,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道:“也好……这位公子脸色看上去极为虚弱,也该随身照料,要不要在下去请个大夫?”
请大夫?大夫能干什么?
渊歧下意识的摇头:“不用。”
转而抓着凤无邪的手,定定看着床上之人,神色虔诚而又温和,似乎担心他会从自己身边飞走。
两人本都是谪仙一样的人儿,不知为何,萧羽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只觉得他二人之间似乎有着什么刻骨铭心的伤悲,说不出,道不完,破不了,解不开。
微微叹气,他转而拂帘出去,想到自己的生活,也不过是这般的无奈,如何还有心思去操心别人呢,干脆去收拾亭中的残酒冷茶,夕阳夕斜,为这一片桃林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男子一身素淡的蓝衣站在亭中忙碌,眉目淡雅却从容不迫,好似一块流光美玉,在这山野江南温润无双。
就是这样一个温雅道极致的人儿,时不时的望着淡去的斜阳轻叹出声,不知有何烦忧又漫上心头。
凤无邪醒来时外头已经一片漆黑,适应了一下房内的光线,这才感觉到一个脑袋正压在他的身上,忽的想起来自己和渊歧说好要到人间走走的,自己怎么就先睡着了。
渊歧的侧脸在黑暗中刚毅有致轮廓鲜明,他正坐在床边,趴在他身边睡觉,脑袋靠着他身子,感觉到他微微一动,那双明亮的眸子就在黑暗中翩然张开。
“阿呆……我睡了多久?”
男人听了他的话微微沉思了一下:“三个时辰。”
“这么久了……”凤无邪欲要坐起,腰腹却一阵阵酸疼,萧羽真不会享受,居然睡这么硬的床,忍不住抽痛出声再一次躺下。
渊歧见了欲要抬手将他扶起来,却听到外间闷哼一声,手放在他的腰上止住了动作,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门外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萧羽的声音自外间传来,渊歧起身便要出去,却被凤无邪拉住了衣襟。
黑暗中,他的凤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轻声说道:“我难受。”
事实证明,这渊歧虽然神智呆滞但还能分清什么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反而不管萧羽在外间的死活,径直将凤无邪抱进怀里坐在床上,大掌向他的腰腹缓缓输送真气。
“羽叔,你怎么睡在这儿,是在等我?”
“唔……你胡说什么,走开!”
“羽叔,你哪来的这样的脾气,我不过有事离开一段时间你就六亲不认了?你小时候我可还抱过你呢,哈哈哈。”
“你休得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以后再到这里来我可要报官了!”
“羽叔你是在生我的气?放心,以后我再也不走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报官也没用啊。”
“啊……你,你住手,放开我……”
“羽叔你今日怎么就这么难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细碎的呻|吟自外间传来,凤无邪一时有些楞了,现在这情况还真有些骑虎难下,外面的人肯定是夜帝无疑,然而夜帝欲要霸王硬上弓,他和渊歧二人反倒成了听墙角的了。
那自然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恨不得使个术法遁走,可这样又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明日见到萧羽,难不成要告诉他,其实我们昨晚什么也没听到?
“无邪……”
凤无邪抬头,看到那张夜色中的面庞竟有几分红润,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是如嗜血的饿狼一般欲要将他撕碎,就在他抬头的刹那,那张薄唇已含住了他的。
熟悉的气息,却是相隔了百年,笨拙,不安,疑惑,好似都有,又好似都没有,含了他的唇呆怔在当场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凤无邪的心底无声哀叹,这家伙不会听到人家的房事在这儿动情了吧……
只是,动情归动情,他似乎并不知道怎么纾解自己啊。
一丝戏谑划过凤无邪的眼角,他抬手拉近渊歧的脑袋,张嘴反客为主,含了他的唇细细品尝,轻咬慢研,竟让对方闷哼出声。
反手圈了怀中美人的腰身,渊歧竟然觉得自己浑身好似被火烧一般,火急火燎的将手探进他的怀里,在碰到他微微隆起的腹部时又吓的一缩,却是再也不敢动弹。
凤无邪玩心大起,直接将他扑倒在床上,眉眼如飞,似蕴莹莹月华,他压在他的身上,五指芊芊拂过他的发,他的鬓,他的眉眼鼻尖,继而落在他的唇上。
“你想要吗。”
渊歧咂咂嘴,听着室外令人耳红心跳的隐忍之声,声音有些沙哑:“要。”
凤无邪这才伏下身子却品尝他唇齿间的味道,凉薄的红唇,每每在他挽留掠夺的时候总是恰到好处的退去,不顾他心急火燎的渴望,只顺着他的下颚一路滑下去,想要挑起他的敏感。
“啊……你,不要这样……”室外萧羽叫的急迫且隐忍。
夜帝却一副永不知足的模样:“羽叔,你要是觉得舒服尽管叫出来,我最喜欢听你大声叫了,羽叔,来……”
“啊!”
凤无邪听到了渊歧嗓子眼里咕嘟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将胳膊支在他的胸口,那一袭白衣就这么贴在他的胸膛上。
“你喜欢外面那个人?那你找他去吧。”
“喜欢你!”似是急急辩解和证明,渊歧伸手便迫不及待的将他拉进怀里,不用任何人教,他大掌一挥便将凤无邪身上的衣衫半褪。
碰到他削肩的刹那,他竟忍不住的兽血沸腾,不得要领的将他抓进怀中上下其手,似乎要将这个人与自己溶为一体。
“你!”本只是想挑逗他一下,谁想到这个男人越呆越不知轻重,忍不住要将他推开,却被他锁的死紧。
“阿呆,你要干什么,蛋……”
果然,蛋之一字是渊歧的逆鳞,他几乎是瞬间将手上的动作顿住,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的,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好。
感受到身下之人浑身僵硬,凤无邪心情大好,正要说话,却听外间夜帝道:“屋里有人?”
“没,没有……”
“羽叔,你可真不乖啊,居然趁着我不在,偷人?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可是会掐死你的!”
那人的声音阴枭狠厉,全然不似说笑。
萧羽大惊失色:“你不要进去!真的没人!”
这已经与自己的名节无关了,主要是房里的二人乃是客人,怎好深更半夜的去打扰他们,而且,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丑事,今后还有何颜面。
“哼!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到你这儿来!”
夜帝话音甫落便飞身进来一脚踹开房门,指尖一点红光顿时照亮整个房间。
随即,他就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看破要说破
只见榻上二人发丝凌乱,白衣与黑袍纠缠在一起,一上一下正不约而同的转头看他,眼里的神情真是恨不得将他这个不速之客处之而后快。
夜帝也傻了,赤着胸膛的他只着了件单裤,直到凤无邪冲他那□□挑挑眉梢,他这才火烧屁股一样从房内窜了出去。
丢人了,丢大发了!
萧羽看着夜帝从房里出来,顿时就一头的雾水,眉心紧蹙,将衣服披在身上,脸色有些难看:“里面的二位是路过的客人,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你不要打扰他们。”
“天下还没有本尊怕的人!不过……”
不过被看到只穿了条亵裤多少还是有些颜面无存,连叹几声失策,夜帝一边穿外衣一边对萧羽道:“羽叔,他们二人是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