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你能过来,就是为了那三界交汇之处的结界之事罢?”
魔尊也正了神色“无极之渊的结界已经被破。”
“你说,那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天地混沌初分时镇下的魔物了,谁又能说得清楚?只是此物一出,怕是三界都将遭难。”魔尊此话说的顺畅无比,完全没将自己列为“魔物”一族。
重光反而一笑,心情甚是愉悦:“绯颜,我将此物除了之时,你便随我归隐三界如何?”
魔尊看着眼前之人,珍而重之的应到“好。”接着说:“我助你。”
重光神色更加开心,“此次回去,有什么消息来与我说便是,我在一天,这天界之上就没人敢为难了你。”
绯颜点头。
“那孤便不送魔尊了,家有逆子还需惩治。”
绯颜嘴角不由抽了抽“听说小殿下近千年来勤加修炼,已经很少再犯错了。”
“绯颜对天界之事到很是关怀。”重光隐了眼底笑意,心想:小畜生倒是精明的很,既摘了顽劣不堪的名头,又拿着勤加修炼的幌子,得了些本事还破了我的禁制,哼!
“可我那酒被喝了啊,喝的一滴都不剩。”重光咂了咂嘴,甚是委屈,十多万年孤都没舍得喝上一口。
绯颜哑然,试探着问:“那...”他本想说那能怎么办呢?亲儿子喝的,我再给你酿了便是,别生气了。
就听重光接道“那就罚下界去吧,也该去人界历劫转转心性了。”
绯颜“...”
你这个心眼儿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所用诗词均原创,吼吼吼~
☆、4、罚殿下凡尘历凡劫,秋慈降太子秋暮浅
暮浅小殿下被天帝扔下人界历劫了,漫天神仙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道是小殿下长大了,到了该历练的时候了?
直到当日仙议,众仙看着重光帝君坐在上首,神态自若的说,“孤有一提议,关与暮浅历劫之事......命簿子一人一句可好?”
众仙“......”
帝君这意思是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众仙一时语塞,竟不知要如何答话......老君拢在袍袖里的手都在瑟瑟发抖,这可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亲生的儿子说打下去历劫就历劫了,命簿子还拿出来一人添写一句,这暮浅小殿下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他爹,帝君平日里不最是护短的吗?果然帝君还是个心眼小的。
听了仙娥回禀的当日殿前仙议之事,天后再也坐不住了,眼神千般凄凉万般苦楚的看着自己夫君,忽就觉得眼前这人陌生的紧,或许是真就从未看清楚过,想想这十多万年,除了相敬如宾,真就不剩下什么了。
“我知你心里有人”她说,“一直都知道,我亦知道我在你心里占不得丝毫分量,这十万年的夫妻和睦不过是演给这三界看罢了!”她情绪有些激动,控制不住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却又强忍着眼角的胀红,倔强的生生咽下了即将涌出的热泪。“可暮儿他,是你的儿子。”她顿了顿,微不可查的理了理自己的情绪“玄儿已经几千年都毫无半点消息了,我现在只有暮儿,你当真定要如此狠心?”
重光抬眼看着她,这就是自己昭告三界娶回来的帝后,也许只因在人界那一世,她是那人的妻么?他改了她的记忆,心底的求而不得只得藏(zang,四声)在骨子里,藏在再也触摸不到的地方,只想就这么过下去吧,直到这桎梏本心的枷锁解开,便再什么也不顾了,什么也不要了。
“玄儿,玄儿......她是上古五方帝君转世,她......不会有事,你放心便好。”
绮澈愣了一下,什么是五方帝君,为何她这个做母亲的什么都不知道?只道是女儿早慧,要外出历练,又恍若是要找什么东西,哪想竟是如此复杂。
“我曾说过,这三界都欠了他们的,那便是真的欠。”重光顿了顿“你可知当初女娲补天所用的五彩石,便是这五方帝君的真身所化?天上那么大个窟窿,真当是随便练几块石头就能补上的吗?那是玄、白、赤、黄、青五帝舍了真身,拼了性命堵上的。五帝舍了真身,上古众仙感念他们拯救三界之恩德,合力保了五帝元神并放逐三十三天外蕴养,只盼着有一日还能坠入轮回。”
绮澈心头一松,得知女儿无恙便好,五方帝君离自己太过遥远,可玄儿却实实在在是自己所出。
“那暮儿呢?”
重光不再看她,只道“如此顽劣不堪,理应受罚。”最后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只是历个劫,天界一日人界十年,暮儿很快就回来了,你不必担心。”
绮澈就不明白了,儿子近千年都没惹祸了啊,况且你以前不是挺护短的吗?
重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仿若看透了她的心,这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疏离。绮澈心头一紧,往日的相敬如宾你都不愿意装了吗?你心尖上那人......到底是谁?你既有天帝之尊,又有谁是你求而不得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的动作,那秋慈国本还有百年气数,你将暮儿投去此处,怕是会乱了人界命数,引发霍乱。”
“让暮儿下界去做一世的安稳帝王不好吗?你真要如此心狠,非让他得一生坎坷不可?”
“既是要历劫,就该把凡人八苦都经一遍才好。”他想,暮儿,莫怪父君自私一回,历了这劫,才能承袭这天命啊,你终归是要当这天君之人。父君,也只能护你这千年的任性妄为罢了。
秋慈国位于人界中部,地域辽阔,物产丰富。周边各国对秋慈的评价有三:绫罗美玉如云霞,奇珍美景七步花,国风潇洒不拘法。
秋慈盛产绫罗绸缎、黄金美玉,国富民强,即使普通百姓也过得富足安康,并且奇珍美景繁多,遍地皆是天然园林,更是人界唯一出产七步花的地方,凡人长期以此花冲水泡饮,便有延年益寿之功效,故此秋慈国人多长寿。至于最后一句国风潇洒,说的便是——秋慈国内断袖合法。只要有媒有聘,有嫁有娶,双方自愿,即便是男子相爱,也可似普通男女一般成家立户,并且官府认可,律法保护。
秋慈玉宗四年,庄贤皇后诞下一子,玉宗得长子龙颜大悦,赐名瑞。玉宗五年,册长子秋瑞为太子,拜国内名士晏景为太傅,晏景见这小儿年纪尚小,神色便一片淡然,很有一番超然之气度,取字暮浅。
初见晏景时,老皇帝也是被唬了一跳,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似还未及弱冠的少年,眉目清秀,眼角含笑,颇有几分出尘之姿。问“先生便是晏景?”
晏景不卑不亢,只微微一礼,答“是。”
自拜了晏景为太傅,秋瑞便随着老师常年居于宫外,只因他皇帝老子觉得自古以来后宫争宠便诸多阴暗下作之事,怕污了这长子的眼,心里再蒙上些阴影。这儿子他甚是喜欢,将来定是要承接大统的,故此只每月初一十五回宫一次,探望父母,问询课业。
玉宗在皇城里闹中取静的寻了处园子给晏景,环境很是清雅幽静,里面种了些梅兰竹菊,也均是些清幽高雅的植物。还派了大内的影卫暗中保护,毕竟是太子也要住的地方,需得安全可靠了才好。
晏景甚是风骚的将这园子唤作“小竹轩”,还写了副风神俊秀的书法,差人找皇城里最有名的工匠刻了匾额挂在院门上。
秋瑞这师父也是个随性的,自是省了皇宫里那一套繁重礼节,只要该学的课业都会了,该练的字都练好了,便放任不管,反而与宫外小童混为一片,抓虫斗鸡,偷猫遛狗,上树抓鸟下河摸鱼,尽皆干的手到擒来顺畅无比。晏景对他也甚是纵容,只要不危及性命,不祸害乡里,一切皆随他所欲。
玉宗十四年,秋瑞十岁,宫外的日子一晃十年。这一年的花神祭,过的与往年便是有些不同。
花神祭是秋慈国特有的日子。百姓们过的富足了,自然就会想出些娱乐项目来。秋慈国都皇城边上,往西整整的一条街被称之为西街,这西街便是开满了勾栏楚馆的地方。每年六月十五,西街的勾栏楚馆都要一起合办一场花神祭。
六月十五这日,馆子里的俏姐儿小倌们均是要做盛装打扮,坐着四人合抬的花撵,绕着皇城根的四条街逛上一圈,皇城里看热闹的百姓,可将月初便开始统一售卖的牡丹花簪赠予自己心仪之人,待所有花撵回到原处之时,再看哪位手里的簪子多些,最多的那个,便是本年花魁。
这花神祭,无外乎是得了花魁的姐儿抬了身价,勾栏馆子得了利益,如此两全其美的好事儿就这么一年一年的延续办了下来,而且还办的越来越大,越来越热闹,办成了这秋慈国的一景儿,当个节似的过。
秋瑞十岁这年,晏景心想,太子也到了总角之年,快极束发了,宫里指婚都早,指不定的什么时候就要给他皇帝老子拉回去娶妻,今年这花神祭还是带着见识见识的好,也算是一种......启蒙教育?
“暮浅,今年这花神祭,想去看看么?”晏景不急不缓,语重心长的问。
“选花魁的那个吗?我昨儿还见着师父偷偷进了西街小馆,往后师父想去便去,用不着偷偷摸摸。”说完还加了一句“我不会同父皇母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