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荀季见他起身,反而坐下了。
他虽看着生气,但一直很理智,比如他虽吼着,但屋内的东西一件未砸,他自己也还是站得很直,并不曾因愤怒而抓耳挠腮。
荀氏家主见他坐下,自己也坐下,他并不为小儿那不守礼节的行为感到羞耻。
荀仲是在此时说话的,“你难道不知爹与哥哥们的计划吗?”,他这话说的很轻,像是怕隔墙有耳。
但修仙界,如果有人真要听,又怎会听不到,他这岂不是故意用此声音去诱惑人听他在讲什么?
荀季眨了下眼,“哥哥的意思是,晋仇是按爹的意思去晋地的?”
荀仲点头,他看着自家弟弟,露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笑容。
荀季站起了,“听闻晋家真的探索出了攻克殷王的秘法,晋仇此去晋地难不成是为了那物。”
荀伯开口了,他是荀氏长子,看着很稳重,“晋家早已被封。”
“晋仇是晋家人,殷王说不准给他留了回家的门。”,荀季笑。
“晋家如真有攻克殷王的秘法,殷王又怎么会让晋仇回家?”
“殷王会,他在等着晋仇拿到那东西。”
“我们荀氏又该在其中起什么作用呢?”
“不让晋仇舒心就对了。”,荀季拱手,转身,离开他们谈话的地方。
荀氏家主跟荀伯、荀仲还是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家在何处(三)
晋仇躺在舟上,寂静无人夜,空山闻语响,持之以江中湍流,缓之以岸边猿啼。
月朗星稀,蓑羽鹤归。
“饭几时能好?”,他开口打破凝寂。
舟上生着火,火与舟身的木板紧挨着,却无法点燃它。
“已好。”,晋赎听晋仇问,用法力在那火上点了下,火即变样,饭便熟。
不知从何处出现了碗筷,晋仇自然而然地拿起,从锅中盛了米饭出来。他一直觉得晋赎是个很奇特的人,事实证明晋赎也果然奇特,他明明是跟晋仇坐船,却随身带着碗筷锅盆,甚至带着米,带着佐味料,带着棉被枕头,带着一切能让他们的旅途变得愉悦的事物。
他自身如此强悍,像是能变出那些事物般轻松,空间法宝对他来说都宛如累赘。
跟他一同待着的又是晋仇,晋仇的话很少,从不过多疑问。
任何人像晋仇这般,也是不多问的。他只是从烤架上拿了根用木棍串着的烤鱼,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这鱼比上次的鱼少刺,万不要再吃上次那种了。”,他吃完后说出自己的感想,往晋赎的碗里放了些菜。
晋赎夹起菜,“菘菜炒的呢?肥肉好吃,还是瘦肉好吃。”
“肥肉。”,晋仇也不在意吃肥肉跟自己那清疏俊朗的外表符不符,他向来不介意那些外物。
晋赎明显也不介意,他在晋仇吃完后,给碗筷施了个清洁术。自从他认识晋仇,晋仇用法力的机会便越来越少了。
“以现在的速度,不消五日便能到晋家。晋家所在之处叫沃山,不过现在没人提这名字了,他们管那处叫叶周西侧。”,晋仇看着两岸群山,他知道前方会出现辫状分支,到时舟往北走,河中出现怪石,晋家就该到了。
晋赎会意,他在这舟上加了些法术,能使它无风自动,也能使它规避那些即将出现的怪石。
不过沃山,“听闻以前大家也不爱叫沃山。”
“沃山这名是不太好,我先祖晋侯献夺其侄位,遂得晋地,迁晋家于沃山。此后,沃山便是晋家所在,但同时沃山也象征着叔夺侄位。”,晋仇道。
晋赎与晋仇一同坐在舟头,“晋侯献是晋家最好的主君之一。”
晋仇点头,晋侯献的确有名望,晋侯献的儿孙也远比前代晋侯更优秀,是以修仙界无人提夺位一事,大家都认为这是上天的旨意。
修仙界的高位本就是有能者居之。
两人渐渐不再言语了。比起言语,他们更喜欢一起默默地坐着,这让他们的心离得更近,有时平寂的相处比滔滔不绝要妙得多。
夜风吹起,秋天已到了。
晋赎发现自己走在晋地的路上,可能是梦吧,晋地正下着雪,降在地上,厚厚一层,一踩就是一个足以把脚踝吞进去的坑。
晋赎未放轻脚步,这里可能是他的梦,也可能是他的记忆,他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自然也无法踩出脚印。
人声渐渐沸腾了。
“四哥,你这药不错,看看咱少主现在的样子,真是任人摆布。”,那是荀季的声音,泛着说不出的得意。
晋赎心有些慌,他隐隐知道那里都有谁了。
“我的药向来好,保管他身躯无力,手不能抬,口不能言,法力也使不出。”,韩四尖酸的声音响起,他们不知又干了什么,场面一片欢腾,笑语连连,回荡在天地间。
晋赎顺着声音走着,他在这片天地里走得很慢,宛如散步一般。
但晋赎实则很急,他控制不了自己,他想尽早去看看,但他的身体不想,他只是闲适地走着。
那些人充满恶意的话不断传来。
“范三,刀呢。”
“踩住他的手脚。”
“他都不能动,踩住他干啥,他能逃得了吗。”
“嘿,踩住不是更有感觉嘛,少主,是不是?尔可怕否?”
……
笑声不断传来,晋赎感到一股气闷在心间,他走到声源处了。
他看到那些人了,躺在地上的果然是晋仇。
荀季拿刀划开了他的整个衣衫,大片肌肤裸露出来,晋赎一直觉得晋仇的肤色很漂亮,像是松间白雪,泛着清冷疏静之感。但现在晋仇的肌肤与雪真的融为一体了,它看着没有丝毫血色。
雪落在上面,开始还会融化,后来便不再融了。
晋赎有些心急,他看着荀季拂去晋仇腰上的雪。
晋仇的腰劲瘦有力,充满了迷人的色彩。荀季去摸的时候故意用力,在上面留下了几片红印。
“看着比勾栏院里的姑娘好。”,不知是谁来了一句。
荀季的手停住了,他嘴角勾起了下,说出那话的人转瞬便倒在了地上。
“少主是贵公子嘛,天下公认的君子,跟勾栏院里的哪能一样。”荀季说道。
转而接过范三手中的刀,在晋仇腰间比划着,那刀锋轻盈,下手如情人的抚慰。一下又一下,最后停在了晋仇的肚脐上。
晋赎旁观着一切,他无法控制自己,但他的视野很全,他把晋仇的脸看得清清楚楚,晋仇那远山般的眉眼,那孤松般挺立泛着莹白的鼻梁,那紧抿的嘴。他神情与往日并无区别,倒衬得荀季宛如跳梁小丑了。
可晋赎看着他凝寂的表情,心跳却越来越快,像要冲破理智一般。
荀季笑了下,光听声音就很甜。他的刀慢慢往下,再往下,殷红的血从晋仇的肚脐处冒出,那携带的热量浇化了冰雪。
晋仇腹部痉挛了一下,晋赎的灵魂随之颤抖,他只能看着,看着一切发生,看着自己无能为力。
看着荀季在那肚脐处绞来绞去的刀换了个方向,晋仇的眉皱着,呼吸有些重。
荀季凑到他身边,“少主,可是舒爽?”,他说的时候按着晋仇那流血的腹部,重压了一下。
晋仇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转过头,对荀季做出无声的蔑视。
“哈哈,少主,我可真喜欢你。”,荀季状似癫狂的笑了下,但他笑声癫狂,手却很稳。
那把被他握在手中的刀顺着腹部中央往下划开了一条血线,韩四往里面洒了些药粉,血便不再渗出,只刀口还在,能看见里面些许的内脏。
荀季站起,打量着那道血线,露出满意的啧啧声。
范三拿出一袋灵石,交给荀季。荀季把灵石袋放在晋仇眼前晃晃。
“少主,知道小人接下来要做何事吗?”
晋仇不做反应,他似乎根本不介意荀季的举动,哪怕他很疼,从表情上也看不出太大端倪,他向来能忍,也向来看不起荀季。荀季这种人给他的羞辱是没必要记得的。
晋赎在旁看着,他有些抖,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他一定见过这一幕,这是他的记忆,他想起了些许,却宁愿不想。
荀季又蹲下了,蹲在晋仇身边,只不过范三韩四走了,他们看乐呵一样看着荀季对晋仇的惩罚,这会儿觉得没自己的事就走了。
“少主,你真的很不好,很不好,对我爱答不理的,你爹晋侯载昌没告诉过你不该如此吗,你们全家不都是君子吗?君子不该这样的。”,荀季对着晋仇说,他感觉自己对晋仇有说不完的话,有做不完的事。
他的手伸入晋仇的腹间了,“少主,你肚子里真暖。”,他握起根肠子,碾了碾。
晋仇颤抖着,他的脖颈像要濒死的动物般仰起,露出吼间那美妙的曲线。
荀季看着他那几乎要抿出血的嘴唇,笑了笑,转而将手伸到更里面,他那句真暖不是说着玩的,他是真感觉晋仇很暖,摸上去也很舒服。虽然晋仇本人的性情很让他生厌,但不得不承认,晋仇生得真是一等一的好。
荀季不无恶意地笑着,他的手在晋仇腹中乱窜,测试着晋仇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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