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回到客栈洗漱完毕,顾悬砚关好门,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刚才她与师兄说什么了?”
钟衍已经爬上了床,闻言犹豫了一下,道:“她说,年后其余四修可能要找你麻烦。”
顾悬砚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又问:“还有呢?”
钟衍见他不在意,松了口气,语气松快道:“她问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比起刚才的事,顾悬砚似乎对这个更感兴趣,也露出一点笑意,问:“师兄怎么说的?”
钟衍扭头去看他,昏黄的烛火之下,顾悬砚向他投来的目光温柔无比。
钟衍不由得笑了笑。
“我说会。”
下一秒,顾悬砚便吹灭了灯。
第25章
突然熄了灯,钟衍还没来得及适应眼前的黑暗,就被顾悬砚压到了被子里。对方吻着钟衍的喉结,手一刻不停的探入了他的衣襟。
钟衍结结巴巴道:“顾——顾悬砚——”
顾悬砚低低的嗯了一声,已经解开了钟衍里衣的系扣。钟衍只觉得有些凉,下一秒,顾悬砚温热的吻就落在了他的锁骨,一点一点往下移,来到了钟衍的胸口,轻轻厮磨着钟衍的胸前。
慌乱之中,钟衍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堪堪抓住顾悬砚的肩膀,慌乱道:“你你你说会等我准备好的。”
顾悬砚声音沙哑:“我知道,不会到最后的。”说完,他的手往钟衍底下探去,随即低笑道:“硬了。”
“……”这样还不硬的是死人!钟衍羞愤无比,抬腿轻踹了一脚顾悬砚,顾悬砚顺势握住他的脚踝,暂时直起身,解开了钟衍的腰带,又低头吻上了钟衍。
混乱之中,钟衍再回过神,已经是肌肤相亲,顾悬砚的里衣也已经脱了,钟衍的手又没了落点,被牵引着环在了顾悬砚的腰间。
炽热的东西抵在了钟衍的大腿,让他忍不住轻微的抖了一下,顾悬砚温柔的吻了吻钟衍,低声道:“别怕。”
说完,他就拽住钟衍的手让他翻了个身趴下,身下的东西抵在了钟衍双腿间,他拍了拍钟衍的臀间,声音暗哑:“师兄,腿夹紧。”
钟衍脑内一片茫然,闻言下意识的夹紧腿,顾悬砚左手按住钟衍的腿,慢慢抽动起来,右手又探到钟衍身前,握住他腿间的东西磨蹭。
顾悬砚的速度由慢到快,连续的顶弄之中,钟衍已经出了一身薄汗。前面被顾悬砚弄得很舒服,他难以抑制的发出一点呻吟,又赶紧咬着牙不出声。
顾悬砚右手继续抚慰着钟衍,左手滑到了钟衍的唇边,去轻按他被咬得有些鲜红的唇瓣。
“师兄,张嘴,我想听。”
钟衍浑身微颤,不得已张开嘴,声音都带了哭腔。
“你慢点——”
顾悬砚低笑道:“哪里慢点,前面还是后面?”
说完,不等钟衍回答便加快了速度,钟衍接下来的话被呻吟打散,过了一会,他闷哼一声,颤抖着泄在了顾悬砚手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顾悬砚加快了速度,最后两下顶弄得有点狠,他低头一口咬住钟衍的后颈,射在了钟衍的腿间。
等两人的呼吸渐缓,顾悬砚掐诀弄干净了那一片狼藉,却赖在钟衍身上不起来,在透窗而过的一点月色中,一下一下啄吻着钟衍光洁的脊背。
钟衍推了推没推动,又伸手摸了摸后颈,怒道:“你是狗吗?”
顾悬砚不但不生气,甚至愉悦的笑出声来,偏过头亲了亲刚才咬的地方。
“师兄,我错了。”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里带着餍食以后的满足。说完之后,不等钟衍出声,把他拽到怀里,又抖开被子裹住两人,温声道:“睡吧。”
第26章
两人的年是在长津过的。
顾悬砚不知何时租了一处宅院,不算大,却还算僻静。又请了一个本地的朴实爽朗的厨娘,便没有其他人了。
其实依照顾悬砚如今的修为,辟谷不食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他依旧每日与钟衍一道吃饭。早饭过后便饮茶练剑,下午闲暇时两人凑在一起看些市面上怪力乱神的话本,又或者什么也不干,在院内置一张椅子便躺下晒太阳。
冬日阳光和煦,通常这个时候钟衍都会忍不住睡过去。睡到日暮西山,顾悬砚便把他叫醒,替他理一理弄乱的头发,牵着他去用晚饭。
关于童灵所说的大典的事,顾悬砚也从未提起过,钟衍有两次忍不住问他,他也只是道:“不用担心。”于是钟衍便没再提过了。
钟衍忍不住与系统感叹:“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堕落了。”
除夕一早,钟衍与顾悬砚去了歧雾山。
歧雾山一年四时云雾笼罩,两人御剑落在了山顶,才看到亭台楼舍从雾中隐隐透出来的影子,这里是昔日顾悬砚的家。
因为无人看护,风吹雨蚀,屋舍已经破败不堪,那一夜四溅的鲜血也早已经了无痕迹,顾悬砚站在门前,看着眼前的府邸,却迟迟没有进去。
他今日一袭白衣,头发只用同色的布条挽起,在漫山遍野的云雾之中出尘如仙,钟衍看了半晌,最终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顾悬砚回过神来,露出一个轻浅的笑意:“距我上次回来已经快五年,居然有些近乡情怯。”
钟衍问:“五年前你回来过?”
顾悬砚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当时有机会下山,便回来替父母族人收拾骸骨。”
钟衍心疼得要命,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顾悬砚反而握住了他的手。
“算了,不进了,带师兄去见一见我的父母。”
顾悬砚将族人葬于歧雾后山,无碑无铭,只有十几座孤坟安静的矗立于此。顾悬砚除了草,又将一壶酒立于坟前,随后对着坟堆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或许当时顾悬砚回山中收拾尸骨时,也是这样的场景。
钟衍看着坟茔,嗓子微微收紧,有些话呼之欲出,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也掀袍跪了下去,恭谨的磕了头。他在心里默默道:诸位放心,从今以后,顾悬砚便不是孤单一人了。
这么一想,连一直让他担忧的什么大典,什么除魔都似乎微不足道了。他想,怕什么呢,反正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龙潭虎穴也是敢闯的。
想到这,他不知为何突然万分自在起来,转头看着跪在身旁的顾悬砚。对方似有所感,也看向钟衍,低声道:“我父母一定很喜欢师兄。”
钟衍问:“为什么?”
顾悬砚露出一点笑,“因为我喜欢。”
钟衍便不再问了,反手牵住了顾悬砚。
晚上的年夜饭是在正厅里吃的,如今钟衍修为有所提升,便不再那么畏寒了,所以干脆将厅门大开,让院中夜色得以一览无余。厨娘给他们准备好饭菜便回家过年了,临走前顾悬砚还给她加了一吊钱,讨个吉利。
于是除夕之夜,整个庭院之中便只剩下了顾悬砚和钟衍两个人。饭菜倒是丰盛无比,还配了一壶长津特有的清酒,名叫“留春”。
“这酒于当年春日所酿,等除夕开封,意为既留住了当年的春时,又祈愿来年春日风调雨顺。”
顾悬砚说完,半晌没听到钟衍的回应。抬眼看去,才发现对方双颊微红,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见顾悬砚看向自己了,才道:“这样啊。”
顾悬砚拦截不及,想起来眼前的人酒量并不好,一时哭笑不得,正欲夺下对方的酒杯扶人回去休息,钟衍目光又转向厅门,语气轻快道:“下雪了。”
顾悬砚转头看去,果然飘雪了。
雪不是很大,又没有起风,便轻飘飘的落在院中,没有一点响动,相较之下,厅内灯花爆裂的轻响还要更明显一些。
顾悬砚收回目光。
“长津每年除夕都会落雪。我父母皆在时,整日忙着在外面除魔卫道,只有除夕才有空闲,那时他们便与我一起便围着火炉赏雪。”
说完,他低笑道:“一生除魔,自己的儿子如今却成了魔君,如若他们泉下有知,大概是不会认我了。”
钟衍闻言,立刻借着酒劲反驳道:“怎么会呢?若是他们看到如今的你,必定是以你为荣的。”
这话钟衍也说得心虚,又赶紧道:“何况你现在统领北荒,权利至高无上。修为又已经比肩仙人,难有敌手……”钟衍撑着额头,絮絮叨叨的与顾悬砚讲当魔尊的好处,直接背叛了自己的任务,但他还没说完,顾悬砚低低笑出声来。
他道:“师兄说了这么多,却不提最紧要的吗?”
钟衍头已经有些晕了,闻言看着顾悬砚,反应有些迟缓的眨眨眼。
“什么最紧要的?”
顾悬砚看着钟衍的样子,笑意直染眼底,语气也温柔万分。
“万般好处,都不如师兄。”
若是平时钟衍大概会面红耳赤,但今天有了酒的加持,于是他也笑了,一双眼在晃动的烛火之下亮若星辰,他问:“我好吗?”
顾悬砚答:“最好。”
钟衍便心满意足的歪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前的混沌之中,他迷迷糊糊的想,这酒的后劲可比青梅酒大多了,叫什么来着?啊……留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