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道:“昔日因剑神门下风光无限的仙门第一大派,如今却因交不出叛徒而洗脱不了嫌疑,韩溯之更是枉顾师命执意焚毁廉贞君仙体。而当堂堂天尊首徒出面指摘,却遭到戮神者逼杀维护的局面,你认为如今的正道还能容得下他们吗?一旦罪名坐实,当初折兰君费心苦战封印的谛灭之祸,也将被认定为早有预谋。”
白瑾冷声道:“我早已不是招摇弟子,所作所为亦与招摇无关。”
凌笑轻嗤,“弑师之徒所言,世人又能信得几分?”
“嗯?”虞之看了一眼白瑾,发现他面色苍白,便知其内伤加剧,需得赶快修复养伤,便对凌笑道:“你说完了吗?”
凌笑: “什么?”
虞之道:“说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凌笑见他竟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不禁有几分愕然。
然而虞之已经上前挎住徒弟的胳膊,朝着万宗谛灭离开的方向向前走,歪着脑袋回头看他,“我们要走了,你不要跟过来。”
凌笑上前一步,面色铁青,“天尊出面,招摇掌教并一众长老三日后将在问罪台公开处刑,难道你要坐视不理吗?”
“我为什么要管?”虞之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无邪,“坏人正法,难道不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吗?”
凌笑无语凝噎,看着他一副稚子童真的模样,竟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趁这空隙,虞之已经拖着自家徒弟欢快的走远了。
谋者目光深沉,盘算的计划落空,心思千回百转,身形消失。
“快一点,再快一点!”虞之拖着自家徒弟跑路,一直等到陌生又熟悉的那股气息消失,他才蓦然停下脚步,慢走几步。
白瑾道:“师尊……”
虞之知道他想说什么,摇了摇头,“他并非好友。”
这话可谓有多重含义,白瑾猜不透,只能默契的配合师尊现如今的高深莫测,他知道,就算是师尊真的失忆,也不会弃招摇众人于不顾,而他看着自己被亲昵挽住的手,竟是一时失神。
就在此时,一只微凉清癯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白瑾一愣,就见虞之歪着脑袋正在用一双透彻清浅的眸子看着他,收回手,还面露疑惑,自言自语道:“没有生病啊?”
白瑾张了张嘴,却见自家师尊忽然反应过来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啊呀,真笨!吐血了应该是受伤,受伤了应该把脉才对!”
说着,就要去给徒弟把脉。
“师尊。”白瑾下意识截住他伸向自己脉搏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救人要紧。”
虞之:“救人?”
眨了眨眼睛,他忽然左顾右盼,发现周围没人以后,这才对着徒弟神秘兮兮道:“我们要去劫狱吗?”
白瑾:“劫狱?”
虞之看着他的眼睛,眼底忽然涌现一抹狡黠明睿的光,“你也觉得劫狱不风光对不对?那我们去劫法场怎么样?”
白瑾慎重点头:“嗯。”
虞之却是看他一身狼狈,摇了摇头,:“诶~你这样衣冠不整可不行。”
白瑾一愣,虞之已经将人按坐在树根上,心念一动,凭空化出把玉梳来,甫一接触徒弟柔软银绸般的发丝,铺天盖地的一股熟悉气息袭来,虞之忽然自言自语道: “这种感觉我好像似曾相识,难道……”
白瑾以为师尊是想起了什么,心中提起,张了张嘴,有些坐立不安。
虞之却是感受到,立刻放下思绪,安抚的给徒弟顺了顺毛,“静心凝神,趁现在,压制住你体内那股力量。不要让他伤害到你自己。”
“师尊……”
师尊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了,难道不受君凰记忆影响后的师尊,对他,真的只剩下师徒之情了吗?
白瑾忽然觉得手脚冰冷,光风霁月如师尊,若是知道自己对他怀有那般心思,又该怎么看他?
实难想象……
虞之给他束好发冠,一低头,发现徒弟面色惨白,倏然一惊,“你怎么了?”
被自己想法吓到了的白瑾面对一脸关切的师尊,手心出汗,窒息的话语如鲠在喉,他本就不是什么能言善辩之人,做事也惯常喜欢用行动证明,可是面对从始至终都对自己温柔以待的师尊,他的目光还是压抑不住的灼热滚烫了起来。
虞之一怔,被他这灼灼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与他对视两眼,虞之像是忽然之间恍然大悟,立刻紧张兮兮的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凑近了白瑾耳畔,压低了声音一脸认真的问,“你是不是对为师有什么非分之想?”
白瑾浑身一震,一颗心陡落谷底。
虞之见他不说话,脸色愈加惨白,料是自己猜中了,便十分高兴的拍在他肩膀上,道:“那真是太好了,从今往后我们不仅仅是师尊和徒弟,还是一家人了!”
白瑾眸子一抖,像是生死边缘,垂死挣扎,劫后余生般过了一遍,他知道师尊现如今是时而正常时而反常的状态,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该为之庆幸……
师徒二人找到万宗谛灭时,一身冶丽的红衣少年正坐在树杈上往自己头上戴新编好的花环。
看到师徒二人携手同行,他干脆斜倚在树杈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你们卿卿我我的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以为要等到天亮以后才去救人呢!”
白瑾眉目一凛,生怕此言冒犯师尊,然而虞之却是好像不甚在意,面露诧异道:“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救人?”
万宗谛灭,“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去救人?要死也是你们自己去死!”
虞之一脸佛性微笑,“佛语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万宗谛灭嗤笑,“明知道是陷阱还往里面跳,愚佛!”
虞之挑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万宗谛灭见自己说不过他,从树上跳下来,挥了挥手,“算了,你脑子坏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虞之:“清醒之人未必比糊涂之人看事情看得透彻,顺其自然,这样才能给事态发展下去一个彻彻底底的理由。”
万宗谛灭烦躁道:“听不懂!”
虞之见他头也不回,不禁微笑道:“你走错方向了,若是不去昆仑救人,你应该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白瑾一怔,微微侧首,这一刻,师尊的眼中,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而他们,正在缓缓步入一张弥天大网,唯有身在局中,以身做饵,才能真正的扯出幕后黑手。
作者有话要说: 虞之:“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白瑾:“什么?”
虞之:“想起来了,就是老夫老妻的感觉。”
☆、太初帝尊
“莳玉先生,莳玉先生?”余轻轻敲了敲桌面,面露疑惑,“为何失神?”
“哦,抱歉,方才想到一些事情。”莳玉微微颔首,软绫覆盖下的面容,除了些许歉意,还掺杂着藏不住的隐忧。
余轻轻看了一眼狐厉,却见这位一向顽劣的大师兄眉宇持重,一改往日戏谑德行,难得严肃道:“莳玉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莳玉忧心忡忡道:“如今的神州已出现多处失衡,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危及六界。”
余轻轻:“可当务之急是该考虑如何救出掌教他们才对啊!”
莳玉摇了摇头,神色复杂,沉默不语。
鹓雏却是想到了其中的关窍,眼底讳莫如深,看着莳玉,用一向讥讽的语调反问道:“白瑾真的是传说中的太初帝尊吗?”
狐厉皱眉:“这跟太初帝尊有什么关系?”
鹓雏哂笑,“这不仅仅和传说中的太初帝尊有关系,还和我天羽一族的老祖宗渊源颇深呢!”
凤矜一向讨厌他说话时冷嘲热讽的语调,更看不惯他居然对自己老祖宗也颇有微词,立刻接话道:“没想到你还如此博古通今,我倒想听听,怎么就和我凤凰祖上有关联了?”
凤敛垂着眼睫,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众人讲话,只是怀里抱着剑,好像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的那种。闻言也只是抬了抬眼,看了凤矜一眼。
鹓雏嘲弄的扬起唇角,“祖上秘辛岂容外人得知?”
“你说什么?”作为从出生就没得到过自己父亲认可上这一点,着实戳到了凤矜的痛处,眼看就要剑拔弩张。
余轻轻头大的捂起耳朵,不忍直视的同时却听到狐厉冷声一喝:“安静!”
作为大师兄,他在这种情况下,竟是镇得住场子,凤矜怒气冲冲却也没有发作。
而鹓雏耸了耸肩,也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一直沉默着的莳玉却是开口了,“鹓雏说的没错,白瑾和太初帝尊,后神君凰,的确渊源颇深。但是他少说了一个人。”
余轻轻见他虽语气平淡,但面色却是越发凝重,心也不由得逐渐下沉,“谁?”
莳玉:“如今的天道之祖,祖神天尊。也是,曾经的玉清尊神,洪荒的造化者……而这一切,还要从一个很久很久的故事说起……”
道法德成,在漫长难耐的混元宇宙中,创始元神成为宇宙间唯一的清醒者,忍受着难以想象的孤独与寂寞。
华丽的漆黑之上点缀着细碎的星子。浩瀚无边的宇宙虚空之中、一袭白衣飘飘。面无表情的银发男子茕茕孑立、他微抬手,曳地的银色长发纷扬飘洒。掠过他的眉眼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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