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丝吧。”陆星迈说,“人死了之后,魂魄在阳间逗留七天,然后魂归天,魄入地。要是普通杀人,刚刚我应该能看到这人的鬼魂了。”
“你刚刚什么都没看见么?”
陆星迈看着车窗外,柳文鹄看不见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说:“整座山空空如也。”
柳琵琶跟着看向外头,没看出有什么毛病:“那有没有可能这人死了超过七天了?”
陆星迈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笑,只是他本来脸就冷,这笑容配上更显得怪异,让人胆寒:“我是说这山,整个空空如也,包括生机。”
柳文鹄忍不住吸了口气:“生机?”
“但只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陆星迈没想解释太多,“魔修的小把戏。”
柳文鹄点点头:“他魂魄不在,有没有可能是死亡超过七天?”
陆星迈回忆了一下小赵的报告:“法医的尸检结果,死亡还未满72个小时,但既然有魔修介入,我们今夜应当再去看一眼尸体。或者,魂魄是被人强行拘走了。”
柳文鹄愣了一下:“魂魄还能被人拿走?”
陆星迈越想越觉得这才是可能性最大的,顿时脸黑得难看:“当然。这种邪术在魔修眼里就跟上超市买猪大肠差不多,你不吃猪大肠,人家爱得很。”
柳文鹄心想谁不吃猪大肠了,金陵双臭我的最爱。
“倒行逆施,怕天道察觉,怪不得布了一整个山头的障眼法。”陆星迈冷笑一声,“心思歹毒,可惜不够缜密,算漏了魔气与你身上蛊毒一本同源。”
于是柳文鹄才得幸看到魂魄被生拉硬扯留下的些许魂丝。
“蛊毒本来是冲着你去,但还没到直接取人性命的程度,难道死者要比你还厉害?”
陆星迈闻言眉头紧蹙,这神州大陆目前要找到比他还厉害的修真者是难上加难:“应该是这人的八字厉害。”
柳文鹄虽然不明白八字厉害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是陆星迈提出的,他也没什么异议:“此人也有可能不是南京人,只是被引到此地杀害,毕竟犯罪分子现在的势力范围是这里。”说完他还拿手指在坐垫上画了个圈。
陆星迈没想到这小子除了嘴浑了一些,还真有两把刷子,不经重新抬眼看他。
柳文鹄赶紧说道:“反正没你厉害,抓到他你就赶紧拷打他、鞭笞他,把老子的健康生活还回来!”
两人商定完,招呼小赵和他们一起,带着驾驶员往公安局开。
本来陆星迈是准备到了那边再问具体情况,耐不住路上柳文鹄挤眉弄眼,只好再问了小赵几句。
果然,外地失踪人口警方也想到了,但是目前联网信息里面还没有能对得上号。毕竟不是妇孺老人,壮年男子失踪个一两天很难被察觉,再等到可以立案失踪,骨灰都凉了。
陆星迈和柳文鹄相视一眼,看来现代社会的手段遇到了瓶颈。
柳文鹄凑到陆星迈耳边问他:“咱老祖宗有什么秘法追踪的吗?”
陆星迈听得耳热,这小崽子,老祖宗、老不死、老东西,到用得到的时候就是这个好听的老了:“得亲眼看了才知道。”
柳文鹄吃不准陆星迈的身份对外公布了多少,不过根据他的本能,逢人说自己修真或者五百岁都是脑子不太好的表象。这车里又没有隔音,人多耳杂的,他就闭口不言了。
可惜这口不是他想闭就能闭,转瞬之间柳文鹄只来得及拍了一下车窗,还未摇下玻璃,胃里已经惊涛骇浪张口就吐了一车。
小赵吓坏了,车子徐徐停好,他第一个冲下车过来看柳文鹄的死活,只见陆星迈面色发冷,如罗刹一般。
小赵心里一咯噔,先支了一嗓子叫驾驶员别动,他来照看就行。驾驶员闹不清这车子人什么毛病,干脆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回头多管闲事。
柳文鹄虽然忙着吐,但脑子清楚得很,陆星迈没像在家里那般嘘寒问暖,小赵又慌成这样,肯定是那个老东西没给人好脸色看。他这边吐得还怪不好意思,只能抽出一只手在裤子上擦干净了再反过去抓陆星迈的衣角。
这边吐止不住,柳文鹄都不敢转个脸,衣角没抓到,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在了手心。
陆星迈提息,将温热的灵力缓缓注入柳文鹄的体内。
没过多久,平和的灵力纾开了暴躁的胃肠,带着柳文鹄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陆星迈这才伸手扶好他,叫小赵去买纸巾和矿泉水。
车里只剩下堪比入定的驾驶员和他俩。
陆星迈脸色稍霁,车里的威压登时散了不少。
柳文鹄惨兮兮地说:“你说我……”
陆星迈瞪他一眼:“不许说。”
行吧,柳文鹄有点哀怨地想,反正他本来也就是想卖卖惨,让陆星迈对他好一点。
陆星迈一眼看穿柳琵琶又在皮,能皮就没大事,扯了点纸先往他脸上揉吧。
柳文鹄赶紧躲:“等水来了好好洗洗,你给我这么一擦我满脸都是酸水了!”
陆星迈嫌弃地看他一眼:“你别说,现在这辆车都是从酸水里捞出来的。”
好在柳琵琶脸皮厚,任他东西南北,自个儿纹丝不动,连脸皮都没红一点。
小赵回来得快,陆星迈押着柳文鹄一阵揉搓,最起码解放出了一张人脸。
这家伙今晚又伤到了,再让他去看尸体恐怕不行。陆星迈打了个招呼,让小赵陪着柳文鹄去休息一阵,找几件干净衣服,再让驾驶员趁这会儿去换辆车。
利落地安排完这一切,陆星迈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踏入了午夜的验尸房。
柳琵琶吸了吸鼻子,跟小赵说:“有热茶吗?”
☆、第 9 章
陆星迈进去尸检的时间不长,大概等柳文鹄换上一件干净外套他就出来了。
柳琵琶察言观色,感觉老东西心情越来越糟,赶紧指挥小赵联系驾驶员把他俩送回去。小赵被陆星迈的威压吓得都不敢上车,只送到公安局门口就找个理由溜了。驾驶员艺高人胆大,一路上也愣是没敢回头,他俩一下车就赶紧带上门跑了。
柳文鹄一路上都快给自己熏死了,酸菜坛子的味儿都比他强。他跟着陆星迈两人慢慢的爬着楼梯,楼道里昏昏暗暗的,跟着也心情低落起来。
到家以后,陆星迈还是没管他,径直往琵琶与狗不得入内一蹿,只留了砰的一声关门响儿。
柳文鹄难过地钻进了浴室。
等他洗好出来,陆星迈又坐在客厅了,手上拿着个电话,大概是跟什么领导汇报工作。
柳文鹄不敢出声,擦头的手都停了,一直等到陆星迈的电话打完。
所以陆星迈一忙完,抬头就看见这病号又在作妖——一头湿漉漉的卷毛,还稀稀拉拉地往下滴水。他随手抽了一条毛巾,按在柳琵琶的头上揉了起来:“小祖宗,你能让我省一分钟的心吗?”
两人这坐到沙发上聊案情。原来当时陆星迈一踏进尸检间便察觉出了不对,死者身上的魔气并不是沾染上的,而是由内而外渗出来的。
也就是说死的就是魔修。
然而魔修已死,柳文鹄身上的蛊却没有解开?!
柳文鹄也反应过来:“……那我这蛊还有没有解的办法了?”
陆星迈也不敢打包票:“你先别急,还有几处疑点。”
魔修死了,并非死于异术,只是单纯的被残害肉身,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且说身死道消,他死后魔气却未散,魂魄也被人拘走。
柳文鹄大胆猜测,小心分析:“你说这是不是金蝉脱壳啊?”
陆星迈没忍心告诉他实话:“也有这种可能。”反正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敢看着自己的大拇指。
但若不是的话,他俩还得为这魔头讨回公道,才能解开柳文鹄身上的蛊毒。
陆星迈没想到竟然要他一个道修去给魔修讨回公道,顿时觉得两眼发黑呼吸困难。
还有一点就是这魔修来头也不小。
陆星迈说:“还有一个坏消息要跟你公布。”
柳琵琶立刻拿毛巾把头包成印度阿三,直溜溜地躺倒在沙发上,说:“准备好了,请讲。”
陆星迈说:“这个魔修吧,可能比我还要老。”
柳文鹄张了张嘴,愣是没讲出一个字,这他娘的有冤的抱冤,有仇的报仇,旧时代的老不死聚众斗殴就算了,扯他一个新青年做什么。
“那咱们咋整啊……总不至于坐以待毙吧。”柳琵琶看着黄乎乎的天花板,决定游说一下老东西,决不能因为黑恶势力的高强而放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你看,天道说得好,咱俩就是绑在一根天雷上的蚱蜢,好歹也要挣扎一下,他这不都死得差不多了吗,你好歹也算是一代长江后浪,说不定就给他拍死了呢。”
看他还这么乐观,陆星迈心是稍微松开了点:“那不然呢,这都脱离食人社会了,再整什么炭烤人肉,我看不行。”
皮完两句,陆星迈说:“你那个发小叫什么来着,叫他来帮忙吧。”
“家家?”柳文鹄想了想,“你是说刘家宇?”
“嗯,”陆星迈说,“当务之急是先保住你的命,蛊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得找个你信得过,还能相信超自然科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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