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少年的声音清脆中带着一丝沙哑,罗恒听着听着却觉得哪里疼。
他终究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关卡,却也不希望于秋受到伤害。
齐振荣于他是根刺,可于秋不是。
祥子的目光在于秋看来,是让人毛骨悚然,但对于罗恒而言他看到的更多。
祥子眼底带着一缕散不尽的疯狂,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称得上病态的偏执。
罗恒不清楚那股偏执针对的是什么,但也明白这样的人最好别去招惹。
少年的内心澄净如冰,一眼望去几乎没有杂质,他总是不愿意想太多,只是现实却逼着少年长大。
罗恒是看着少年被迫成长的,比起初见时的懵懂傻气,如今不知道成熟了多少。
罗恒莫名的就想到了自己,死前他不过21,正是最好的年纪,说真的,假如能重活一遍,罗恒多希望能把该有的快乐还给那个曾经的自己。
罗恒从来都不是个好人,提醒于秋...只是...只是..觉得..错误不应该继续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话又不知道说啥了,就祝大家礼拜四快乐吧!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爸爸..”
老邓头的出现吸引了祥子全部得注意力,看着人群中缓缓走来的老头,祥子微微睁大眼了。
眼中不知名的情绪迅速退去,下一刻神色仓惶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双手都无处安放。
半个月不见,老头更瘦了,脱发也更严重了,头发本就不多的头顶,只剩下寥寥几根顽强挣扎,风一吹便东倒又西歪。
他似是走的累了,一手杵着一根枯木做的拐杖,走两步便微微喘息,在一个大姐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挪动着,犹如一副行走的骷髅。
祥子死死盯着瘦弱的老人,老邓头每轻轻咳嗽一次,祥子的心就疼上一分,恨不得去当老邓头的拐杖。
他很想那么做...可是...他不敢。
因为...祥子做错事了,所以爸爸生气了。
这是他半个月以来日思夜想所得出的结论。
祥子低着头呆呆的看着黑漆漆的十指,突然疯了一样,推开了前面围观的人,直直朝着距离他不远处的那3株植物冲去。
祥子的举动让人猝不及防,人们眼睁睁的看着他熟门熟路的扒开覆盖住植物根部的土,挖出了里头皮球大的果实。
淡粉的果实饱满沉甸,祥子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土,三分讨好七分小心翼翼的望着看似和善的老邓头。
荒芜的土地里,矗立着的那几株鲜活植物其实非常扎眼,只是,很多时候人们刻意不去看,或者说是不敢看,似是生怕把持不住,戳破那最后的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线。
刻意的忽视使得人们从未细瞧,如今细细看去才发现那些果实不知何时,已经所剩无几。
而原因,显然跟祥子有关。
“你还是不是人。”人群里忽起的一声怒骂成了口伐笔诛的起点,就差戳着祥子的脊梁骨痛斥了。
祥子置若未闻,扯了扯嘴角,想要朝老邓头走去,半路却是突然被人生生拽住了头发,头颅被迫后仰。
祥子吃痛,瑟缩了一瞬,天边烈日似要灼心,刺目的只那么一晃都让祥子睁不开眼,眼眶里生理性的眼泪快速充盈。
他闭上了眼,手中越发用力的紧紧抱住那只沉甸甸的果实,再次睁开时,眸子里装满的只剩下了小老头瘦小的倒影。
执拗又偏执。
“爸爸”
“你吃。”
***
距离因为祥子起来的那场闹剧已经过去了半天,临近饭点。于秋看着送到手中的食物有些发愣。
缺了口的瓷碗里,透着淡粉的食物冒着热气,软糯可口的像是土豆。
量不多,却是这几个月来最好的慰籍。
清阳镇物资实在太匮乏了,说的直白点就是太穷了。
不光是因为位置偏僻,主要还是交通不便,能出去的路就那一条,挖出来的山路还非常崎岖,如今还坍塌了,堵在这里,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这么多张嘴的消耗下,食物注定越吃越少,加上无法耕种、水源污染,资源的无法再生,差不多就是活一天算一天。
说来讽刺。
没有食物和水,谁都知道后果,因此人们在得知那些果实可以吃时,怒骂祥子的同时,未尝没有动心。或者说,更像是跟自己妥协的一个借口。
面前的这碗冒着热气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
避难营里每天都在死人,死的那些或许是种解脱,仍旧侥幸活着的却未必是种幸运。
事实上,在这样的氛围里,每多活一天,都让人觉得像是偷来的,时间越久,便越会让人害怕。
饥饿、丧尸、人蝇哪个不是催命符。
死亡和活着两字之差,看似那么远,实则又那么近。
谁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或许是明天,或许就是下一秒。
食物的香气引诱着于秋,于秋吞了口口水,却迟迟不敢去碰。
内心深处突然腾起的一种心悸让他难受的厉害,种子血腥的出处一幕幕的绽放在眼前,卡顿般,一帧一帧的刺激着他的大脑。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下一秒却转瞬即逝。
“呯”
不慎打翻的瓷碗拉回了于秋的神智。
“嗬嗬嗬..”
于秋捂着胸口,大口呼吸着,犹如一条缺了水的鱼。
软糯可口的食物混杂着碎片,四处飞溅,白白的乍一看像及了脑.浆。
“呕..”
“罗恒罗恒...”少年的慌乱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没有等来那声回复,却等到了藤蔓。
细短的蔓枝像是不听话,悄悄的从衣领里攀爬而出,遮住了于秋的眼。
于秋的视线蓦然一黑,下意识的想要拿开阻碍,却奇异的发现那种心悸感正在逐渐消退。
他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手指碰触的瞬间,藤蔓又跟条小蛇一样快速游离开,那一触即逝的微凉触感宛如一种错觉。
由木板隔出的狭窄过道里,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来人步履匆匆,像是很急,“嗒嗒”的小跑着,最终停在了于秋的隔间门口。
“秋啊,你咋啦??”
谭东华微微喘了两口气,撩开帘子,头顶一根翘起呆毛随着走动在空中摇晃,眼中满是担忧。
谭东华住的离于秋不远,就在于秋隔壁的隔壁的对面的隔壁的对面。
隔间大多面对面,基本隔不了音。瓷碗碎地的声音别说谭东华听到了,就是附近的邻里也都探头来看究竟。
对于谭东华来说,于秋于他,于盼盼来说是一家人也不为过。
这人呐,得知恩图报,哪怕不说那两次救命之恩,平时于秋对谭盼盼的好也足够让他上心,因此此番动静他自是放不下心,刚要吃饭便放下碗,赶了来。
“别动,哥来,我皮厚。”谭东华握住于秋正要拾碎片的手,将他赶去了一边。
“你瑛姐也担心你呢,本来她要来,但是盼盼正闹着,这小兔崽子,最近仗着感冒都要爬到他老子头上来了..哎...”
“哎~秋啊..~谭东华一边收拾,一边摇头叹了口气。“这东西肯定吃不了了,你这孩子,这吃口热乎的是有多激动,碗都给打碎了,咱们可没碗了。”
“哎~这样吧。一会我那里匀出点给你,总不能饿着了。”
高瘦的男人蹲在地上絮絮叨叨,卷起一小截袖子的手臂上皮包着骨头,青筋鼓鼓。
他麻利的拾起了最后一块碎片,装进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绿色塑料袋里,打了个死结,抬头刚要起身就见于秋眉头紧锁,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谭东华不明所以,挑了挑眉:“?”
于秋嗫嚅了一会,还是开了口:“东哥,不能吃,我觉得....”
谭东华动作一顿,起身拍了拍腿上灰尘,忽地笑了。
只是,那是苦笑。
他道:“可是,小秋,我们哪里还有选择啊。”
谭东华望着面前的少年,眼眸中藏匿的一股悲伤若隐若现,嘴角勾起的弧度缓缓抚平,谭东华看着自己枯瘦的手指,低下了头,声音宛如呢喃:“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于秋仰望着头顶形如摆设的灯泡,鼻子忽地一酸。
是啊,回不去了,从末世开始的那一天就回不去了。
不过几个月,爷爷的样子好像越来越模糊了,于秋不得不每天多看看怀表里的那张相片,好让记忆清晰。
不得不承认,他其实真的想家了,很想很想。
于秋神色黯然,终是说不出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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