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啊,我发现蒋旺这小子不对头啊,他跟他对象好像出问题了,怎么整天吵架,你说他.....哎,你人呢.…”
傻大个回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傻了眼,显然没想到因为区区一点头皮屑,居然把小于同志吓跑了。
阿大表示好忧伤。
***
午时的一顿午餐是一天下来的唯一慰籍。
于秋看着手里黑不溜秋只有小孩拳头大小的黑疙瘩,越发觉得离饿死不远了。
他不知道做食物的人是怎么把大米做成这个颜色的,但是不得不承认人家真的很有做饭的天赋。
黑暗料理的天赋。
从开头的干硬到灰不溜秋到现在的黑疙瘩,大概唯一不变得就是硬,还有耐饿。
只是在耐饿,食物终归只有这么一点,自是抗不过一天的。
于秋磕着牙默默磨着,磨着磨着竟还尝到了泥土的味道。
少年垂眸看了看磕出牙印的黑疙瘩良久,复又继续啃了起来。
末世前于秋其实算是一个挑食的人,除了鸡蛋是本命,蔬菜非刚摘的不吃,猪肉不新鲜的不碰。
那时候他有挑剔的资本,几乎只要他乖,爷爷都是百依百顺的。
于秋一直都很想念爷爷,可是慢慢的他就不敢想了。
思念这个东西从来都是食之入骨,于秋从前没有尝过这个味道,如今却是尝到了思家的滋味。
身边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死的悄无声息,死后甚至都没法举办像样的葬礼,
紧连避难营的一座大山便是死去的人得最后的归宿。
坑是他们这些仅剩的青壮年挖的,也是他们埋的。
于秋没法描述他第一次挥着铁锹,掩盖那些肉体时的心情。他眼睁睁看着昨天还对他笑得小孩平静的躺在土坑里,如果不是触碰过那孩子的温度,于秋恐怕都会觉得他只是在睡觉。
那一刻于秋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想要做点什么,偏偏有心无力。
他到底也只是肉体凡胎,有着做超人得心却没有做超人得能力。
罗恒半个月前救他的那次,带给于秋的副作用其实不小,初时不觉得,但一段时间里,于秋常常会觉得手脚无力,容易疲乏。
罗恒的力量,需要的能量和营养显然是超出了目前于秋所能负荷的,只那一次于秋都花了很久才缓过来,更不要说救人了。
于秋都不知道是怎么把黑疙瘩吃下去的,晃神的功夫,嘴里就只剩下挥之不去的泥土腥味了。
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起身刚踏出屋子一步,就有一道身影匆匆擦肩而过。
于秋眯着眼,细细辩识,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怕,我为啥会突发奇想写的这章(偷偷说,我才不会说是因为我蹲厕所的时候有感而发的…)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避难营里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无限放大,那个疾驰而过的人就像一个开关,很快呆在屋里的人们都跟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避难营内乍起的热闹程度一如之前发现那株小苗一样,只是比起那次,这次人们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前段时间种下的那三颗种子如今长的非常壮硕,结出的一个个果子各个都有半个皮球大小。
按理说在这个差不多跟闹饥荒一样的当口,这些东西还能没被吃掉真的是一种奇迹。
可能这3株植物的出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自始自终都是个禁忌,却不想终是有人打破了饥饿和理智的平衡。
屋外空地上的枯草并没有怎么打理,稍稍整理了一下便全部堆在了围墙角落里充当柴火用。
枯草枯木的数量非常多,在它们的遮挡下,那块地方就成了视觉盲区。要不是无意之中发现,可能都还不知道这处出现了一个类似狗洞大小的洞。
狗洞的出现非常蹊跷,发现的人不免多想、恐慌,刚想要去禀告,恰恰跟从外面钻进来的祥子撞了个正着。
半个月以前,被驱赶的前5天,祥子饿到了极致,那时候还下雨,连下几天的红雨就成了他充饥的东西。
他已经管不了诡异的红雨的未知性了,在想要活着的渴望面前,祥子选择了向饥饿低头。
可惜雨水并没有给他带来饱腹,反而让他闹了肚子,折腾的死去活来。
祥子不敢喝了,也不敢离避难营太远,眼看天色已晚,就近的在避难营后山处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里落了脚,伴着一头死去腐烂的蟒蛇安眠。
腐烂的蟒蛇浑身散发着恶臭,半开得嘴里吐出的颜色暗淡的信子,混淆着褐黄的粘液无力得挂在一边。
蟒蛇通体偏黑,长约2米,体表云状斑纹密布。倾长的蛇身盘在一起,最中间的几颗白色蛇蛋孵化了一半,几条破壳而出的小蛇顶着蛋壳,生生卡着一半身躯死在了壳外。
祥子从未见过那样大的蟒蛇,要说怕,蟒蛇活着的时候自然怕,但死了祥子就不怕了,他甚至可以伴着那一家几口入睡。
可能对于他来说,他更怕的是孤独。
老邓头的那句“你走吧”常常让他从冰冷的梦中惊醒,而后他便磨尖了石块扒下了蟒蛇的那层皮。
难言的饥饿驱使着他吞下了那些腐烂的蟒肉,和死去的小蛇。
他仿佛没有味觉麻木的吃着那些腐肉,满心满眼的只剩下一个念头:活着。
从某种意义里,何尝不像个行尸走肉。
抛弃了心里的隔应,他倒是过了几天不饿肚子的日子,可惜快速攀升的高温让那些蛇肉腐烂的速度加快,很快就完全不能吃了。
都说由奢入俭难,饱腹过的祥子很难在重新忍受饥饿,好像从被抛弃的那一刻起祥子就不一样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不同,但隐隐明白,有些东西回不去了。
淡红色的果实圆胖饱满,很难想象它的出处会是那样残忍,祥子犹豫了一瞬,饥饿终究是占了上风。
没有饿过得人不会知道饱腹的美妙,犹如du品,碰触以后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发现祥子的那个人动静不小,人们很快就将这件事情传的人尽皆知。
人人面色不善,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人群里偶有惊讶,好似是没想到他可以活这么久似的,
难听的辱骂声里,祥子一声不吭,低着头,垂在两边的手指微微颤抖,衬得他那双十指发黑沾着泥块的手非常显眼。
可是..他在抖什么呢...
半月不见,于秋本能的觉得祥子情绪有点不太对劲。明明在发抖,眉宇之间却交织着一种奇怪的情绪,让他的脸孔显得非常狰狞可怖。
于秋离得不远,从他的角度里,清晰的看到了祥子勾着嘴角,无声的仿佛在...笑。
笑??
于秋背脊的寒毛刹那间根根竖起。
祥子的模样实在狼狈,浑身衣服破破烂烂看不清颜色,胸口的那一块黑乎乎的像是浸泡过什么东西,风干的宛如一块皱巴巴干硬的老树皮,隐约能闻到一股说不出的异味。
男人遮住半张脸的黑色口罩早已不知所踪,他下意识的舔了舔下嘴唇;唇齿开合之中,牙缝里的一块红色碎肉若隐若现,微微上扬的下颚靠里,几道颜色不明的半凝固液体依稀可见。
在高高拉起的衣领之间,布料摩擦蹭动之下,微微晕染开,暗红粘稠...就像是血。
血?
于秋瞳孔猛然一缩,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四周熙熙攘攘,祥子似有所觉,顿了顿,突然朝着于秋看来。
他那双眸子一如刚开始遇见的那样死气沉沉,细看甚至比之前更甚。
祥子的目光看得人非常不舒服,光是直勾勾看过来,都给人一种阴嗖嗖的感觉,冷漠的像是在看着一具尸体。
于秋忍住想要后退的欲望,硬是止了后退的脚步。
“你...”他刚要说话,却忽然感觉到衣服下的手臂一紧,有什么东西在缠绕寸寸缩紧,于秋每吐出一个字,便收紧一分,就像是在让于秋闭嘴。
罗恒...
罗恒这半个月以来很奇怪。
跟他说些什么总是不搭话,大部分时间于秋都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慢慢的,于秋甚至会觉得罗恒好像从未存在,像是消失了一样。
于秋没法表达那一刻的情绪,怅然若失的总觉得是少了点什么,他不明白,也不懂,罗恒为什么会这样,时间久了也只能当做不在意了。
如他自己所说,于秋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罗恒,不是不想,而是进不去。
可能至始至终,于秋了解的罗恒,只有“罗恒”这个名字。
手臂上的束缚紧的于秋发疼,于秋状似不经意的抚了抚被缠绕的手臂,隔着衣服的一道凸起犹如受了惊似的快速退去融入在他的血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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