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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 (反方向蓓)


  见着对方吃着费力,沉醉索性在旁边的小摊上叫上了几碗肉汤。
  顺便,沉醉也招呼着其他小孩子过来吃。
  摊主见着原是在城中每天偷吃的一群乞儿,原不想理会,但沉醉手中的金叶子让他不能拒绝。
  沉醉也随便在钱袋里面掏了掏,他没想到,荣雍给的钱袋里面居然有金叶子。想着对方临走前细言唠叨,他的目光中染上了柔和。
  而这些柔和,被这群孩子捕捉个正着,他们觉着,眼前的这位贵族大人,真是心善。
  “大人,您请。”
  热腾腾的羊肉汤呈了上来,孩子群中一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将伸向汤周的手打了出去,第一碗汤还是推到了的沉醉面前。
  沉醉稍微顿,舀了一勺子放进嘴里,羊肉的荤劲在嘴中炸开,点了点头,笑道:“不错。”
  见着邀请他们的贵族大人动筷,那孩子才开动起来。而仿佛是一个信号,周遭狼吞虎咽之声接连响起。
  眼见着店家一大过锅肉汤见底,沉醉这才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 吉祥。”
  点了点头,沉醉未问及其他,见着周围的小孩都吃了饱,这才起身离去。却万不想在回去的路上还遇到的这吉祥。
  原是,沉醉在这小小的摊子掏出了一枚金叶子,惹得暗处无所事事的氓流眼红,趁着沉醉闪神之际,便夺走了沉醉手中的钱袋,逃之夭夭。没想到,刚到转角出,便被这孩子一棍子给打给正着。
  那小孩儿小心的将袋子拾起,递给沉醉之时,才发现那浅金色的袋子上染上了三两个黑黑的拇指印,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一双眼低到了地面,两只脚不安的挪动着。伸出去的手不安的攥紧手中的钱袋。
  但一双手落了他的发上,那位贵族大人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接过了他手中袋子。
  “谢谢。”珠玉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吉祥脸上的红晕更甚了。
  忽而,狭窄的世界中出现了一点黄,视线往上,一只玉白的手出现在眼前,那人,将一叶金子滴给自己。
  “是个好孩子,好好利用它吧。”
  沉醉看着那孩子惶恐的接过那枚金叶子,笑了笑,转身离去。
  而这偏僻小巷中发生的一幕,尽数落在一双狐瞳中。


第八十一章
  回到住所,沉醉意外发现南笙赠与的香囊中有着一些别的东西。将香囊打开来看时,里面确实还是空空如也,但从外部来看,原本干瘪的内囊似乎被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填满。
  沉醉思索半响还是不得其解。此时,恰逢夕阳坠地,红火的色的朝霞将天边染得红彤一片,煞是好看。
  心思微动,沉醉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开始涂写画画。
  不出半响,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映入眼际,再次动笔,沉醉再其旁边的填上了一只松鼠,远远万望去,似乎是这只兔子望见树梢上的松鼠入了谜,连两只前爪上抱着的萝卜都有些不管不顾了。
  “笑什么,这么开心?”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并未回头,沉醉便知是谁,任由对方靠近,直到一双手臂牢牢的搂住自己,“看。”
  一副似是而非的画面映入眼际,原是一只看似是兔子的生物在追赶着一只老鼠样的东西,荣雍也经不住笑了出来。他没想到,堂堂大梁的国师的画技原是这样“了得”。
  沉醉也发现了荣雍眼中的戏谑之色,撇了撇嘴,欲将手中的画纸收回,“要早知你这般取笑我,我就不给你看了。”
  话还未落,撕纸的动作便被荣雍阻住,“画技那么差,还敢出来显摆。”
  沉醉收手,打算不理会对方。
  “但,我允许你在面前显摆。”
  沉醉转身,满不在乎得撇了撇嘴,却不想唇角微微测过一片湿润,惊诧中四目相对,接着两人默契地转开了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人,传饭了。”罗伊适时打破这厢沉默。
  “咳咳”,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传来,两人互相看了看,均是笑将开来。
  罗伊入内,觉察到了空气中暧昧的气氛,后复又是两人的咳嗽之声,再联想到今日转冷的天儿,煞有介事询问这两人是否要准备的止咳润肺的药汤,引得荣雍的一阵剜刀子般的眼神。
  毫不犹疑的将人打发走,荣雍再次假意的咳嗽两声,而这次,被人扔眼神的对象变成了自己,虽然没啥实质的杀伤力,但沉醉的眼神还是引得他腹部一紧。心中暗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事儿办妥当了?”荣雍隐约只知道沉醉在这弘都内有还连带着需处理些事情,至于是什么事,他也不曾过问,他相信,要是时间到了,沉醉自然会如实告知。
  难得,沉醉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也慢慢跨了下去,再次沮丧的拿出南笙赠与的香囊,意欲让荣雍确认是否有破解之法。现在,最为重要的还是找到那幻狐。
  荣雍将手中的香囊端详片刻,微微沉吟道:“沉醉,这个急也急不来。”
  将香囊放在灯下,之间一眼珠般大小的事物正发着光,而将其打开之时,这香囊内依旧没有空空如也。
  “这里面,装的是魅狐的惑瞳。”
  幻狐,亦为魅惑狐!
  魅狐的惑瞳,专门蛊惑人的眼睛,可扰乱人的认知,沉醉都有些诧异,他竟不知道这惑瞳在什么时候被藏在了这里,他能确认,今日出去的时候这里面是没这东西的。
  而荣雍像是也想到这一切,原本柔和的目光带上了一层浅薄的寒意。
  既然有人这么“惦记”沉醉,不给一点回礼,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将香囊还给沉醉,荣雍将心中的计策告知沉醉,见着的对方微红的耳垂,甚是可爱,忍不住再次亲了上去,自然惹地沉醉一厢嗔怨。
  月上中天,月光之下,香囊中的惑瞳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貌。淡白色的光晕的显现,不过多,一只紧闭着眼睛浮现在两人面前。
  惑瞳显现出了原本的模样。
  荣雍将事先准备好的黑金色丝带系到沉醉眼上,沉醉只觉眼前温暖一片,这丝带原是被荣雍捂在怀中,睁开眼,周遭的一切,与方才并无差别。
  “惑瞳的蛊惑之力,只有当眼球被对上时方会有效。”手中的缱绻着茶蘼的尾带被打了一个漂亮的活结,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蝶,手指滑过对方眼际,确认确实稳妥之后,荣雍道,“这样,便可避免了。”
  沉醉点了点头,一羽黑色出现的眼界,荣雍笑着将另一条丝带递至沉醉,“诺。”
  荣雍的目的很是清晰明了,沉醉接过,同样也笑着替对方系上。黑金色的通明眼带在被系好后,将荣雍衬着真像一个不解世事的孩童。
  月色渐深,那只原本紧闭着眼睛挣扎的想要睁开。颤动的睫妤好似被蛛丝捕捉的猎物。
  红光乍现,一只火红色蝴蝶颤巍巍的飞扬在空中,而其两翼,一只诡异的瞳孔不断扭曲移动着,荣雍随意捏断一枝桠击了过去,蝴蝶受此一击,向夜色深处而去。沉醉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追着火蝶而去。
  沿路,蝴蝶留下的微红色磷粉成为了坐标,沉醉微微有些诧异。这蝶的速度,有点问题。
  在他的眼中,蝴蝶之类的昆虫向来都是些柔软而有脆弱的生物,它们的美丽稍纵即逝。尽管前方的这蝶的来历考究了些,但远看,却也不失为一道美丽的风景。但,为何它的速度会如此之快,还有,不知是否是错觉,沉醉只觉得胸腔中的空气似乎沉闷了些许。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暂停下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揽住沉醉小小的背脊,带着他赶了上去。
  周围的一切加速倒转,心中的冲动指使着沉醉转头,只是想要看看那人一眼。
  “别走神,看路。”温润之声从头顶出来。沉醉的智商终于上线:
  “呃。”
  红色的星点减弱,两人追着火蝶来到一楼,之间那蝶停留在一楼顶横梁之处,羽翼上的瞳仁四处乱转,颇有些渗人。
  乌云罩过,待到明月拨开束缚之时,眼前已不见蝶的踪影。
  荣雍动手将方才火蝶停留过的琉瓦拨开,待看清琼楼内的情景后,荣雍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娇吟之声断断连连,即使是暗红色的纱帐,也挡不住内里的大好春光,玉体横陈,俯跨上方的男子不断蠕动着,身下,一双汗津津的柔荑无力的攀援着,活像无骨的魅蛇。而似乎是因为灯火昏黄,沉醉似乎看到,那双,明明是女子方有纤长葇荑,转瞬之间却变化成为一双男子所有的、骨节分明的手。
  珠纱摇曳,再次看去之时,一切恢复正常。
  眼下的活春宫并未让沉醉产生丝毫动容,荣雍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无名之火在心中蔓延,本能地,覆在对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迫上对方惯性的向自己的方向扑来,低头,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沉醉微微睁大眼睛。
  这是,荣雍第一次,带着怒火吻他,不是被镜月戳挕着,不是被离愁别绪制带着。
  这次,荣雍怀揣着妒意,报复性地吻着沉醉。
  直到分开,淫靡的银丝流斜而下,沉醉手禁不止替对方抹去嘴角的痕迹,荣雍执起对方的手,放在嘴角亲了亲,宛如是对待世上最贵重的宝物,虔诚着,祈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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