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主:“关你屁事?”
暗主:“合作。”
夜主火红的眉毛一扬:“你要和我合作什么?”
暗主说:“你竟然蠢到这种地步吗。”
危楼两大护法,互相看不顺眼已久。
夜主是地道的奸人,有可能对身边任何人下手,只要他认为出手能为自己带来利益或者好心情。他会狗胆包天地妄图攻击唐师,只要发现打不过,也能当场变脸当一只天上有地上无的绝世舔狗。
而暗主是危楼最高冷的人物,只有楼主的话会遵守,其他人只是从他身边路过,都能感受到一股“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的强烈鄙夷,更别说跟他对话。夜主每次看拿到暗主,都觉得自己正在被鄙视,每次跟他对话,都觉得自己正在被嘲讽。实际上他的感觉一点没差。
这次有更让夜主在意的事情,他尽量忽略话中的嘲讽,说:“我不确定楼主到底有受重视还是没有,就撤退了。”
暗主说:“楼主内伤严重。”
夜主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暗主说:“如果楼主没有任何受损,那天喷我一脸血就是故意的。”说到那一天,他露出万分嫌恶的表情。
“表演一出戏,不论有何目的,都不是楼主的风格。”他恶心地说。
“楼主不爽就打,不想打就喷,不玩弯弯绕绕。”夜主岂会不了解楼主的作风,说道:“但楼主改变了风格。”
他告诉对方那天楼主与以往大相径庭的作风,邀请暗主往永夜庭一坐。二人便一边交谈,一边步入永夜庭。一踏入金碧辉煌的厅堂,惨叫声从远方不知何处传来,隐隐约约,不绝于耳。
辉煌明亮的人间炼狱。
暗主说:“若非那日吐血,你就不会壮起狗胆,后续就不会有楼主改变作风这些事。”
夜主若有所思:“你认为一个反常是意外,另一个反常是为了弥补?”
交谈间,仆人捧着一个金玉酒瓶过来,为夜主和暗主斟酒。仆人只着一条长裤,上半身光裸,脖子上套了个带铃铛的颈环,纤细的身躯皮肤白皙,这种唇红齿白的少年,是夜主的嗜好。
夜主将少年挽入怀中大力抚摸,少年皱眉忍痛,忍着被捏痛的不适不敢出声,软软地靠在他胸膛。夜主问:“你为什么要和我合作?”
暗主说:“你比较好对付。”
夜主一声大笑,明了暗主想合二人之力对付唐师、将来再对付他的想法,现在他们利益相同,将来的事将来再说。面对唐师他毫无胜算,但若是暗主,他有信心。
暗主一瞥酒杯,酒香扑鼻,但这个地方无趣恶心得他连碰都不想碰到酒杯,坐在这里已经花费了巨大的自制力。
唐师命令不许伤害书别意,着实让暗主很意外,意外过后,他便有了想法。
“这是个机会。”他说:“灭唐师,让书别意元气大伤。”
夜主赶紧靠了过来:“你有什么计划?”
暗主便将想法说与夜主,夜主听罢,愉悦不已,大笑计划若是顺利,不光能让书别意元气大伤,说不定还能送他上西天。
暗主冷脸:“合作期间,不准杀害书别意。”
“为什么?”夜主就不明白了,怎么一个两个邪道都忽然维护起正道龙首来了?嫌平日正道找的不痛快还少吗?
“没有理由。”暗主不容置否道:“你可以囚禁他,让他痛不欲生,但绝对不能让他死。”
夜主抓揉少年平坦的胸部,后者脸都红了,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打量暗主。
除了楼主、谁的帐也不买的高冷暗主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显然暗主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可以。”夜主说道:“可以,我就不杀他。”
暗主起身,没兴趣多看金灿灿的永夜庭一眼,转身离开。
……
银月,冷夜,冰轮清醒就看到满目的月轮,身体一个抽搐当即爬了起来。他环视周围,发现自己不知是在谁的房间里,轻纱半遮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醒了啊?”那人说道,是书别意的声音,“这里是唐师的房间。”
冰轮走过去:“城主,你还好吗?”
一看,发现城主只是很惬意地躺在床上……
唐师:“我好得很。”
冰轮等了一会,发现唐师说了这一句接下来就没话了,不是很确定地说:“我的功体没有被封,可以全力配合城主脱离此处。”
“啊……”唐师想了想,说:“我的功体被封了,无法运转真气,不过你不用担心性命,我与唐师做了交易,他不会伤害你我。”
冰轮说:“我该如何帮助城主?”
唐师慵懒地说:“别折腾了,呆着吧,明天我们就能脱困了。”
冰轮疑惑,但唐师看起来不太想多费唇舌解释,他就识趣地没有再问,在房里走了一圈,看看窗外,试探性地推开门。外边无人,唐师也没有就他的这个举动说什么。
“城主,我想出去看看。”冰轮低声道:“探一探危楼的路线。”
唐师说:“去吧,别下水。”
冰轮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出了房间。
无忧殿与云比肩,孤高寒冷,冰轮跃上房顶,侧头便能看到硕大的月亮仿佛近在身前,实在是太近了,大得可怕,让人畏惧。
冰轮心中不适,落到地面,在建筑之间悄无声息疾行。
暗主正在锈剑台闭目养神,在月光下放缓思维,试图不去想那些已经过去太久的过往。他忽然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我的锈剑台最近太热闹了,接连两个人不请自来,我不喜欢。”
他确定今夜的这个人,和昨夜的那个人不是同一人。昨夜那人能不惊动锈剑台任何人,直到他回来发现宝贝被污才察觉入侵,而今夜的这个人,甚至没发现自己屁股后面的尾巴。
一息之间,暗主便到了不速之客面前,灰白长发因盛怒狂乱翻飞。对方眼前一花,就被箍住了咽喉!
……
书别意在亭边喂了一晚上鱼,把两大桶鱼食喂完了。池子里据说是条北海里的怪鱼,唐师也记不得到底是什么妖怪了,当时他心血来潮,就跑过去把怪鱼扛了回来,养在自家池子里,失了兴趣之后就老不记得喂。
原本书别意是打算今晚静坐调息的,被唐师躺床上一句“你不跟我睡觉?”给惹得静不下心来。为什么唐师要邀请他一起睡觉?他们两个根本就不需要睡眠!
他还不小心动心了一下,寻思跟唐师躺在一张床上过一晚也没什么,让冰轮继续昏迷着就是,危楼中人没有命令都不敢靠近,不会有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但他担心自己把持不住,做出不该有的举动。
万一被唐师发现端倪……
以他对唐师的了解,对方发现后的反应一定不会是欣然接受。若要袒露自己的内心,书别意拒绝欣然接受以外的任何回应。
书别意心思沉重地离开池子,看到暗主拎着动弹不得的冰轮走了过来。暗主把冰轮丢到地上,面无表情地说:“谨遵楼主吩咐,属下没有伤他。”
第18章
书别意昨晚看到冰轮出去了,只是没出声。
打发走暗主,书别意解除了冰轮身上的限制。冰轮一声不吭,绷着身体一直处于警戒状态,书别意没心情跟他说话,进了屋。
唐师在床上打呵欠:“我今天想吃米糕,配玄茶。”
冰轮:“……”
书别意:“嗯咳!”
人设!有外人在,注意人设!
唐师:“?”
只听一声大笑,夜主出现在门口,扬声请求,望能入内参与楼主的大事。唐师与书别意对视一眼,唐师坐起身,书别意冷漠一声,要夜主在外边站着。
夜主大声道:“恭喜楼主贺喜楼主!”
接着无数人呼喊:“恭喜楼主贺喜楼主!”
屋内的人还没搞明白恭喜个什么劲。就听夜主又大声说:“楼主心悦书别意,危楼上下全都万分支持,只要楼主一声令下,属下明日天亮之前便可布置妥当,保证楼主有一个盛大的婚礼。”
屋内气氛一时凝住。
冰轮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唐师愣了一下,嘴角疯狂上扬。书别意听夜主的话原本满头雾水,看到唐师的反应居然是乐不可支,又惊又喜,按捺住内心过于雀跃的情绪,低声斥道:“你笑什么?”
唐师:“哈哈哈!”
冰轮的表情因为唐师的笑容变得更加匪夷所思!
心念一转就明白了唐师只是觉得好玩才笑的,书别意的表情沉了下去:“城主大人,现在你是该笑的时候吗?”
他的形象回不去了。
又听夜主在外嚷嚷,书别意推门而出,扫视屋外站得满当当的魔修,怒道:“夜主,还有你们这些人,是觉得活得太长了吗?!”
夜主像被箍住脖子的鸭子,“嘎”的一下憋住。身后的魔修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小声嘀咕:“我们想错了吗?楼主总算抓到了书别意,却不打也不杀,还要我们好好护着,我还以为……”
冰轮看了眼外头的光景,看向一直咧着嘴的城主,问:“城主您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