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我火大了。”
“刚才的火都快燎到屋顶了,谁家炒菜那么大火?就这样,别动。”大厨不得不帮他控制火势,将食材放进锅里,“顺时针炒。这种肉很娇嫩,不可以太粗暴。哎呀祁律师,你分不清什么是顺时针吗?别再使劲了,快放五香粉!”
五香粉罐子里就有个小勺子,祁宏挖了一勺就要丢进锅里。大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要这么多,三分之一就好。”
真麻烦!三分之一是吧?祁宏把五香粉尽数洒在灶台上,用小勺子分割出三份来。旁边的大厨彻底傻眼,极力控制自己,才没用擀面杖敲祁宏的脑袋。
做一顿饭像打了一场硬仗!等饭菜都做好了,后厨已经没法看了。大厨欲哭无泪,火速找来几个精美的便当盒,将饭菜打包,怀着送瘟神的心情,把祁宏送到大门外。
你不要再来了!大厨心里怒吼着!
带着从未有过的愉悦心情,祁宏在约定时间赶到了警局附近。给黑楚文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在湖边等着。黑楚文还纳闷,湖边能吃什么?钓鱼吗?
收了电话,黑楚文拿了车钥匙和手包,准备出去陪老婆吃饭。董思洲笑眯眯地从外面进来,迎着黑楚文说:“师傅,中午我定了餐,你别走太远。”
黑楚文笑道:“自己吃吧,我有约。”
一旁有同事开他的玩笑:“黑子,我可听见了。你家那位真有情调,请你吃什么啊?记得给兄弟们带回来点。”
黑楚文笑而不语,摆摆手离开了办公室。董思洲耸耸肩,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跟几个前辈聊起案子的事。
很快,办公室的几个人都出去觅食了,只剩下看着外卖的董思洲,他呆呆地望着黑楚文的办公桌,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街心花园的湖边绿地上,已经铺好了浅蓝色的毯子。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摆放整齐,还有两小瓶啤酒。黑楚文脱了外衣,坐在毯子上,笑看祁宏忙来忙去。
祁宏把筷子递给楚文:“吃饭。”
黑楚文凑上去,闻了闻祁宏身上的油烟味,笑道:“你做的?”
“很明显吗?”祁宏闻了闻衣襟,“好大的味儿!下午得回家换身衣服了。”
虽说是很寻常的对话,但祁宏的脸早就红了。他只是有点不好意思,没别的想法。黑楚文看着他,说不出的感动。不在乎周围还有不少人在,靠近祁宏轻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谢谢。”
“快吃饭!”祁宏忍着笑,嗔怪地白了一眼。
七年了,这是祁宏第一次为他做了这么“复杂”的一顿饭。就算是毒药,他也要全部吞掉!不过,味道很好,至少黑楚文觉得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黑楚文大快朵颐的时候,瞥见祁宏贴着创可贴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握住。祁宏低声警告:“收敛点,这是在外面。”
外面好啊!黑楚文笑道:“我们从没在草地上吃过饭,很新鲜的体验,我喜欢。来,亲爱的,为夫喂你一口。”
祁宏笑着躲开他递到嘴边的筷子,三十好几的大男人,竟有了几分自然的羞涩。
两个人甜甜蜜蜜吃完了午饭,黑楚文让祁宏歇着,他包揽了收尾工作。看时间,还可以再聊会儿,黑楚文索性躺在了草坪上,枕着祁宏的腿。
祁宏哭笑不得:“你好歹还穿着制服裤子呢,注意点影响。”
“没人会在乎我一个小员警的。”黑楚文惬意地闭目养神,“在乎我的,都下乡吃苦耐劳去了,别担心。”
爱人总是可以处理好一些小小的麻烦,的确不需要他担心。祁宏也放松下来,靠着大树,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黑楚文的头发:“楚文,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看你怎么想。”楚文抓住祁宏的手指,把玩起来,“毕竟在一个地方待太长时间会引起怀疑。很多年都不见老,人家会以为我是妖怪。”
“你可以让自己看上去老一点。”祁宏建议。
黑楚文咂咂舌:“麻烦。变来变去的,我怕什么时候忘了,再给自己搞一张六十多岁的脸,还不吓死几个?”
闻言,祁宏哑然失笑:“照你这么说,咱俩还要搬家喽?毕竟,这个城市我们住了很久。”
黑楚文睁开眼睛,轻声问道:“舍不得吧?”
点点头,祁宏无言地表达了自己的眷恋。他喜欢这里,喜欢自己的工作,更喜欢身边的朋友。如果要他抛弃这一切跟楚文走得远远的,祁宏不知道自己能否坦然面对。
黑楚文紧了紧他的手:“祁宏……”
“我没事。”祁宏打断了黑楚文的劝慰,“反正还有段时间可以考虑,不急。”
“真的?”黑楚文玩笑似地说,“你可以跟我撒撒娇,说不定我一心软就不走了。”
“想得美!”拍拍黑楚文的脑袋,祁宏很想亲亲他。碍于周围人太多,忍住了。不过,既然话题已经说到这里,祁宏还是决定谈一谈他母亲的事。
“楚文,昨晚你父亲到家里来过。”
“他去家里干什么?”楚文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找我?”
“应该是找我。”祁宏苦笑道。
将口袋里的诊断书给了黑楚文。黑楚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慢慢坐起身来:“他什么意思?”
“就剩三个月了,他希望你能回去陪陪伯母。”祁宏试着劝说,“我看得出,他很想你。你母亲也很想你。”
“你答应了?”
祁宏觉得奇怪。黑楚文这话问得带了一些警惕,还有一些,埋怨。祁宏不得不说:“没有。我只说,会转告你,试着劝劝。回去不回去,还要你自己拿主意。”
拿着诊断书,黑楚文久久没有回应祁宏。片刻后,才把诊断书放进口袋,说:“我会考虑。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上班。”
“等等,楚文。”祁宏抓住他,“你怎么了?你在怪我。”
“我哪里怪你了?”楚文哂笑,“没有的事,别多想。”
“能不多想吗?咱俩在一起多少年了?你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我都知道什么意思。你就是在怪我!别不承认,我看得出,你不但抗拒家里,也在抗拒我。”
黑楚文蹙着眉,揉揉眉心:“祁宏,既然你这么了解我。就不该跟我说这些。”
“这是你的家事!”祁宏尽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如果只是你的朋友,或者是一些亲戚,我直接帮你回了。但是昨晚找我的是你爸,病危的是你妈!这么大的事,我能自作主张吗?”
“到此为止!”黑楚文抢断了祁宏的劝说。尽管他的声音很低沉,口气中却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气恼。黑楚文再一次跟祁宏解释:“从你的角度来看,这种事必须跟我说,我不是因为这个怪你。好吧,刚才是我不对,不该跟你发脾气。我现在很冷静,你也要冷静一点。这件事不要再谈了,就算是谈也是我跟他们谈,你不要介入。如果我爸或者是家里人找你,你让他们来找我。”
“算了楚文。”祁宏不想继续听下去,这会让他的心情更糟,“我不管你怎么决定,但是我不能对你的父亲视而不见。他是你爸爸,也是一位老人。明白吗?就算是一个陌生的老人,求到我头上,我也要帮一帮。”
在祁宏表明了态度后,黑楚文的神情明显烦躁起来。他从来没有对祁宏流露过这样的表情,祁宏难以接受,更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他了。
“祁宏,这件事你不要管了,行吗?”黑楚文冷漠地说。
祁宏摘下眼镜放进口袋,再也不想看他脸上烦躁的样子。临走前,祁宏自语:“我真是多余!”
一场本来很浪漫的午餐,最后竟不欢而散。祁宏心情不好,黑楚文的心情更糟。回到警局后,遍寻不到董思洲。
“你跑哪去了?”电话里,黑楚文很恼火地问,“马上回来!要去死者公司调查情况。”
董思洲急忙说:“我半小时内就回去。对不起啊,师傅,我遇到一个朋友。”不等他说完,黑楚文已经挂了电话。董思洲委委屈屈地看着朋友,说:“他好像生气了。”
“知道我妈的事了吧。”黑楚聿叹息了一声。
一直以来,董思洲都没有告诉黑楚文,他跟黑楚聿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能进凶案组跟着黑楚文实习,也是黑楚聿帮忙操办的。黑楚聿觉得董思洲很有潜力,跟着自家三哥一定会闯出一番事业。只可惜,黑楚聿不知道董思洲对三哥抱着别样的感情。
母亲时日无多,黑楚聿想尽办法让三哥去医院陪伴母亲。但是,从何下手,黑楚聿一直没有办法。他也想过找祁宏,但是楚言说:“你去找祁宏,就是让他难做。试试别的办法吧。”
于是,黑楚聿找到了董思洲,问三哥最近一段时间的具体行程。希望找个几天空档,找三哥好好谈谈。
“我妈对我三哥并不好。”黑楚聿隐晦地说,“我三哥吧,性格比较怪。我妈一直不喜欢他,后来因为找男朋友的事家里把他赶出去了,一直就没回过家。我就是想着,我妈最后这段日子,三哥能回去陪陪她。毕竟,我妈也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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