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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怪非邪 (就写长篇)


  早年诚王世子奉陛下旨意入宫给太子殿下当过几年伴读,在外人眼中最后也闹的不欢而散,逢年过节都不见世子进宫走个过场,仔细算下来不过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从兄,犯不着以身试险。
  皇后虽出身世族,门庭显赫,然一族皆战死,就留下皇后这么一个遗孤,自幼被先皇接入宫中,钦定为太子妃,以慰其叔父兄长在天之灵,于太子无所裨益。
  先皇动辄征伐杀戮,虽一统汴梁,然宋氏凋敝,险些无以为继,只剩诚王与陛下这么两个血脉,陛下多子,诚王府却是一脉单传,自然不愿世子蹚这浑水。
  定国公竹青炽无后,先帝准其从弟沈缙云袭爵,沈家原也是世族,一门清贵,定国公爵至今传了四代,传到沈念青手中,其长姊嫁入诚王府为妃,门第倒也相符。
  定国公一支祖上以军功封爵,两代战功赫赫,皆是清名,为宋氏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在旁人眼中,两位将军也难得算是善终,而后天下大定,却只留下这么一个爵位,无有子嗣。
  沈念青现领梁州都督之职,无功无过,他与伯父竹青炽仅有数面之缘,自他记事起,伯父已是英雄迟暮,然岁月难掩其风姿,若生在太平盛世,合该是位风流公子。
  沈念青的父亲去后,府中老奴偶同他提及往事,少不得捎带他伯父几句,父亲的一生,似乎都与伯父有关,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伯父一意孤行的为父亲求了一世平安,做个富贵闲人。
  宋曦此刻无比的想念的宋凌,然前程未卜,又怎舍得拖累他。
  宋凌一向嘴硬心软,又极其护短,他这凄惨的模样叫宋凌见了,会不会有一点心疼,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哄一哄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宋曦自己都不敢确定宋凌的心意,明明决定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去见他,却借着皇后的病,托诚王妃求诚王修书告知宋凌,如此周折,只为了见宋凌一面。
  见了面,却又害怕起来,他已有了妻儿,心中牵挂的,却只有一个宋凌。
  而今重伤未愈,宋曦惦念的也并非是这万里江山或别的什么,果真是陈年旧疾,已药石无灵了:“陈太医,我这腿,好得了吗。”
  陈太医脸上写着为难:“殿下伤势过重,只怕是…”
  宋曦心中有数,母后离世,父皇病重,他是嫡非长,宫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罢了,切莫让我父皇知晓,也决不可外传,只说我在宫中养伤,不见来客。”
  陈太医俯身一拜,口中应道:“是,殿下。”
  紫宸殿中帘幕层叠低垂,兽炉中焚着龙涎香,翠烟盈室,结而不散,老宦附耳在建隆帝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闭目假寐的建隆帝撑开双眼,抬手要人扶他起身,嘶哑低沉的嗓音中夹杂了几丝愠怒:“反了,一个个都反了。”
  建隆帝有些步履蹒跚的走了几步,回味着方才谭勿信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太子殿下昨夜于宫中遇刺,太医方才去瞧过了,没什么大概,只需静养些时日。”
  堂堂太子,在宫中遇刺,这是摆明了是告诉他,宫中有内鬼,他倒要看看,宫里都养了些什么鬼,阎王都不怕见。
  宋鼎钧硬是把腰背直起来,灰暗的眼眸中凝起矍铄的神采,这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重病之中的老者:“去,把朕的文武大臣还有好儿子们都叫到这紫宸殿来,两刻钟未至,一律革职查办。”
  老宦指了几个近身伺候的:“叫上皇后和太子宫中的一块去,要快。”
  纵然久卧病榻,帝王的风范却是刻在建隆帝骨子里的,宋鼎钧觑了一眼搀扶着他的老宦,沉心静气,他还有很多话,要对满朝的文武大臣们说:“老东西,还能替朕更衣吗。”
  那老宦身形有些佝偻,步伐却十分稳健,捧过宋鼎钧的朝服,俯首虔诚的说:“老臣活着一日,就还能伺候陛下一日。”
  这到底是谁的江山,是楚家的,还是宋家的,亦或是天下的,宋鼎钧不禁回想。
  姨母灭了梁国,逼死母妃,将他改姓为宋,抚养成人,继承这江山万里,他究竟该恨些什么,恨这海晏河清吗。
  夫妻反目,骨肉相残,这太平盛世,是用白骨砌成,鲜血浇筑的,时到今日,他的皇子,又想将历史再重演一次,他绝不容许。


第39章 解铃人(上)
  宋鼎钧生于乱世,长于太平,骨血里带着一份杀伐果决。
  紫宸殿前文武分列,看看他这八个儿子,哪个不与世家沾亲带故,哪个身后没有母家支持,只有他还躺在东宫里头的太子,能仰仗的只有他这个命不久矣的父皇:“朕有些事没交代清楚,故急召众卿。”
  宋鼎钧搭手坐上宝座,巡目一周,这才开口说道:“朝中及各地冗员一事耽搁至今,裁下不足百人。”转视定睛:“吏部何时能想出对策。”又伸手揭开早些时候便摆在案上的奏折问道:“钱塘江大堤动土有两年了吧,你们这报喜不报忧的老毛病,是时候改了。”一本一本丢掷阶下:“都看看,自个来出来认领。”
  宋鼎钧耐着性子等了许久,殿下群臣皆噤若寒蝉,无一人上前,宋鼎钧拍案而起,怒道:“怎么不敢认了,朕还没死,秦将军的尸骨埋在地下都还没烂透,你们,就赶着下葬皇后,怎么,想多送一副棺材给太子。”
  良久,宋鼎钧撑臂扶案,闭目一声叹息:“朕在位二十余年间,唯恐有负天下,而你们,是想遗臭万年,作古后让世人踩着坟茔指骂不成,宣诏。”
  “朕以凉德,君临万邦,蒙先帝之遗泽,荷天地之眷命。冀臻四海康富,未尝一日暇逸,而忧劳积虑,疾恙于身,遂至大渐。皇太子某,温文日就,睿智夙成,仁厚孝恭,必昌国运,朕素有承嗣之托矣,可柩前继皇帝位。皇弟诚王某,先帝之侄,而朕之爱弟也,仁孝恭俭,闻于天下,若太子有失,可柩前继皇帝位,以昭前人之光。若诚王不受,立诚王世子某,朕之诸子,不得承嗣。生死有命,古无所逃,山陵制度,务从简约,在外群臣止于本处举哀,不得擅离治所,成服三日而除,应沿边州镇皆以金革从事,不用举哀。尚赖左右辅弼,底绥万邦,咨尔臣民,体朕至怀。”
  待大监宣诏事毕,宋鼎钧向殿下跪俯两列的诸子群臣说道:“都散了吧,自个回去好好想想。”
  宋鼎钧椅着龙座,抬头看了一眼紫宸殿的金顶,不知在向什么告别,而后缓缓闭上双眼,撒手放开这人世间的悲欢。
  老宦俯身连唤了两句:“陛下,陛下。”再无人回应,悲戚满载的向殿下喊一声:“陛下…驾崩。”
  有人高呼:“父皇。”有人低呼:“陛下。”座上的天子,却再也听不到了。
  百官诸王皆在宫中,皇帝登遐,内宫无后,太子妃颜敏代典丧事,闭宫门、城门,太子诸王哭拜,百官哭临殿下。
  大行皇帝遗制传位太子,又立诚王及其世子为储,其用意不言而喻。
  新皇拄着拐杖即位,群臣还未发难,诚王头一个跪地改口称宋曦为:“陛下。”一锤定音。
  当皇帝是一件幸事,还是一件苦事?在诚王看来,是天下头一等的麻烦事,再者宋望也不想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自己儿子,那还不赶紧把太子殿下给拱上去,管他是不是瘸了,脑子能转就行。
  下月初一才要举行新皇的登基大典,今日下了早朝,宋曦将诚王请到后殿,拐弯抹角的,就是要送宋望把宋凌给赶回来,大有皇叔你不答应,朕今天就不放你走的意思。
  宋望推脱道:“子辛多年不入朝堂,陛下如今要他回来,岂不是强人所难。”
  宋望着实不想宋凌回来蹚这浑水。
  宋曦情真意切的说:“皇叔误会了,朕并非是要子辛回来当朝为官,替朕效劳,只是想见见他,慰藉相思罢了。”
  宋凌三载前得表字子辛,宋曦在心中时常念着,叫起来也格外顺口。
  宋望这一根筋,仍未听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当是寻常的兄弟之谊:“陛下言重。”
  宋望回头写了一封家信给宋凌,这封信先是到了沈秋白手中,新皇登基,确是件大事,宋凌今年二十有四,少有世家子弟拖到二十一岁才行冠礼的。
  宋凌当初才行了冠礼就赶着回忘忧,如此行色匆匆,定然是宋曦又招惹他了,这才回忘忧躲着。
  如今宋曦登基,想也知道究竟是谁催着宋凌回京。
  宋凌近来频做噩梦,自问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倒像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夜里多梦,白日嗜睡,沈秋白看过几回,没号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开了一副安神的方子,让宋凌日夜煎服。
  黄昏之时,谢音照例将安神汤端进屋给宋凌,宋凌靠在窗边睡的有些迷糊,眉头紧皱,表情十分狰狞,像是被梦境给魇住了,谢音轻声唤了他一句。
  宋凌在睡梦中忽而睁开双眼,竟是布满了血丝,伸手死死的掐住谢音的脖子,怨毒的咒骂着:“妖女,我要你死。”
  若不是煎药童子听见屋里有动静多看了一眼,及时喊人过来将宋凌拉开,只怕谢音这傻姑娘就平白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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