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上空几日后便要有一场修真界的盛事,据说解落叶也要去,这几天他应当不会乱跑。
如果是骗术,未免也太拙劣了。许辞生想。
谭宏这一次没有躲避,集齐阵符以后,带着他进入了另一个地宫。
这里与方才的地方全然不同,里面灯火明明灭灭,潮湿味道中掺杂着微不可闻的腐臭与血腥味儿,让许辞生一闻就皱起眉头。
谭宏进入地宫后便心事重重,许辞生忽然道:“若是我见过之后,依旧不打算与解落叶为敌,你会怎样?”
谭宏没说话,只是身体有些颤抖。
“会死?”
“不,”谭宏摇摇头,“如果你见过,不会宽恕他的。除非你没有良知了。”
许辞生拭目以待,心头疑云重重。
谭宏对地宫很熟悉,巧妙地避开了许多微不可见的机关。许辞生想起解落秋,他的机关也总爱设立在让人意料不到的地方,让人躲无可躲。
不过有些机关不用去猜它在那里,等到它启动的时候,再去思索对策就好。
因为机关猜得到,情形却永远猜不对。
就像现在。
脚下的土地崩塌,许辞生足尖点地,跃起几下,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了下去,只能先落在地上,再做打算。
在下落时,肩上的黑猫与许辞生分离。许辞生探出手去抓它,却没能摸到黑猫的一根毛。
项阡陌在石块中假装自己没有办法好好平衡身体,被砸落着与许辞生分离。事实上,他在石块之中旋转腾挪,很快就找到了一条旁的路。
项阡陌感觉得到解落叶的气息,这个人的气息,早在几十年前他就见过。
他恢复人形,一路奔走,很快就找到了解落叶所在的地方。一路上引发了不少的机关,他全都不在乎,只避开了缠人的大阵。
解落叶侧躺着,似在小憩。
见有人来,他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在感觉到来人一身魔气,并非意料中的那人时,他的表情明显的僵硬了。
“魔尊项阡陌?”解落叶扯了扯嘴角,“大驾光临,鄙人这儿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蓬荜生辉就不必了,想迎接我,拿你的人头来就行。”项阡陌毫不客气。他手中随意地把玩着缠在身上的银链,眼神却锐利的很,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面前的解落叶斩杀。
“你要杀我,总得给个缘由,”解落叶似是十分苦恼,“不然我死的不明不白,会死不瞑目。”
项阡陌笑了笑:“几十年前,在我魔道宫里转了一圈,偷走了几卷典籍的,应当是你吧。”
“几十年前的事情,怎么拿到现在来说?你想算的难道是这笔账?”解落叶笑得阴冷,“你们魔修什么时候也学会遮遮掩掩了?你这么急着来杀我,是与许辞生重新勾搭上了?”
“你管的也太宽了,”项阡陌道,“本尊杀个人,什么时候还需要理由了?”
“你这么嚣张,不就是因为它吗,”他将银链掂了一下,将解落叶上下扫视了一圈:“看来你们已经忘了,就算有了锁灵链,我想杀你们,也不费什么力气……”
两人交谈时,都在寻找着对方身上的破绽。
项阡陌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将手中的银链掷出:“你这么喜欢它,就让它来送你一程吧……不用客气。”
解落叶不甘示弱,几根骨刺激射而出,远远比方才谭青手中的更快,也更凶险。
项阡陌身形腾挪,信手拈来,仿佛在耍着解落叶玩耍。
解落叶面上也没有太大的惧色。项阡陌毕竟被封印了一半的修为,况且,第一击没有致胜,拉锯一旦展开,想要短时间内获得胜利,就十分困难了。
两人激战正酣,却几乎同时回防。
因为一道白色的影子,忽然从石壁的阴影之中弹出。
解落叶的面门之前,剑尖闪着寒光,那正是许辞生的佩剑惊寒。
却说方才,许辞生与项阡陌分离,谭宏也在下坠时与他失散。
他倒不是太担心那个少年。他看得出,方才的机关是谭宏催动,就算他可能有事,这个老手也不会出事。
许辞生在地上轻跳了两下,看了看头上的峭壁,选择沿着面前的路走下去。
在一栋石门前,他停住了脚步。
那里面的血腥味儿浓的让人想要屏住呼吸,许辞生皱着眉头,推开石门。
里面扑出一个骨瘦如柴的人,许辞生往旁边一躲,那人便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那个人全身上下穿着破旧且腐臭的衣裳。而紧随着他,又有一群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许辞生在躲开攻击的同时,觉得这个世界的画风忽然变了。
说好的修□□,怎么冒出了丧尸?
那些人一个个地冲出来,发出难听的嘶嚎,仿佛想要将许辞生撕成千万段。
许辞生躲过他们的攻击,却没有办法反击。那些人力大无比,却着实虚弱,没有太大行动力,而且看上去只要一击就能致命。
方才与谭青对战时,许辞生没有觉得处境多么艰难。
现在,对着这一堆虚弱而丧失理智的人,他却束手束脚。
他想到了魏清池的锦囊。
现在这情形也不知算不算得上是危险……许辞生在心中苦笑着,拆开那个锦囊。
只见锦囊中放着一张字条。
上面用一种独特的字体写着五个字:猫是项阡陌。
可真是直白无比。许辞生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项阡陌: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招致命
许辞生侧身躲开一个人的抓挠,拿剑柄轻轻一敲,再次觉得这事实在太难办了。
他方才只是轻轻敲击了一下那人的肩膀,他就痛得满地打滚。许辞生听见了他骨头碎裂的声音。不过片刻,那点轻微的声音,就在周围人沙哑而狰狞的叫喊中湮灭了。
一边应付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人群,许辞生另一边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张字条。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解落叶去处,找燕舟寻。
依旧是简单利落的一句话,许辞生不由得失笑。
说什么替别人将锦囊交给他,这字迹他看着熟悉的很,虽然不记得,但他可以确定,这字条就是魏清池亲自写的。
这不牵涉到天谕,因而他可以随意说出。只是为什么要故弄玄虚……
许辞生想起了黑猫与魏清池的不对盘。
轻轻叹了一声,觉得这锦囊着实没解他的燃眉之急,对日后倒是有些用处。
现在的窘境,还是得自己破除。
就这样一番尝试,许辞生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他向那处看去,只见谭宏躲在石缝中朝他招手。
许辞生跳过去,谭宏就转过身,主动给自己解释道:“我还是更想解落叶死。”
“不论如何,”许辞生将惊寒归鞘,“多谢你了。”
谭宏别扭地“嗯”了一声:“我带你去找解落叶……第三次了。”
“事不过三。”许辞生调笑道,“除了解落叶,有一事要与你说。”
谭宏支起耳朵往后听,许辞生便继续道:“你要治爱人的病,有没有想过找白云宇的安药师?”
谭宏叹了一声:“如果找得到,就算他想要我的命,我也会拿去换的。”
“不用你的命。”许辞生笑了笑,他看得那本小说,在现在终于有了点用处。在正文中,作者提过,那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安药师,其实隐姓埋名在凡人的城镇之中。许辞生当时还想,大隐隐于世,说的便是他这样的人吧。
他将安药师所在的地方告诉了谭宏:“我也不能确定,他究竟还在不在那里。但你不妨一试。”除却信手一帮的好意以外,许辞生还有一个打算。不论解落叶死不死,他都绝对不可能帮谭宏的爱人医治,因而为他们提供了解路,无论真假,总能让他们有个希望。
谭宏停住身体,转过身来:“许仙师大恩,谭宏无以为报。”对他作了三个揖,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又对许辞生道:“解落叶便在此处了。”
许辞生不受他这个礼。方才两人在狭缝中绕了绕,中途有一段宽敞路径,现在谭宏停住的地方,却是一条死路。不等许辞生发问,谭宏便发力将一块石头推开半分,便见烛火辉映,投入缝隙之中。
光线明明灭灭,许辞生看出去,只见一紫一黑两个身影正在交手。
地面上几个小阵放出光辉,见到那手法,又听见骨针飞出的破空之声,许辞生就没来由地确认了那两人的身份。
果然,谭宏向他摊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谭宏小心翼翼地将石块挪开,因为禁制的关系,里面的两人暂且还没发现这边的动静。许辞生静候了一会儿,在项阡陌的阵法全然消退,解落叶一击刚刚发出时,身影消失在原地。
洞内只听得一声铮鸣,是惊寒出鞘的凛然之声。
许辞生的剑很邪乎,燕舟曾经这么说过。
不是说他走了歪路,反而是走的是太正派的路子,却使出了入魔般的威力,才让人觉得惊讶。
许辞生自觉剑道输给师父一大截,每次燕舟这样说他,都只是笑笑,并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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