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黑屠点了点头,朝白讥张开双臂,“梵玉,你又顽皮了?”
“嘿嘿,树上的鹂鸟儿叫得好听,我就爬上来了。”白讥垂眸瞄了一眼,撅起嘴娇声道:“屠屠,好高啊…我…我害怕…”
黑屠宠溺地笑了,“那你是如何上去的?”
白澈“噗嗤”一声,又连忙捂住嘴跑到一旁,“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
“上山容易下山难嘛!”
“哈哈,一肚子歪理。”黑屠拍拍手,“来,我接着你。”
“嗯!”
白讥卸了内力,放心地跳了下去,黑屠牢牢将他揽入怀中,耐心地为他整理着头发,“瞧你邋遢的,这一脑袋树叶是掏鸟窝去了?”
“别嫌弃我嘛…”白讥赖在他胸前蹭了蹭,献宝似地掏出一枚鸟蛋,“喏。”
黑屠哭笑不得地捧起他的脸颊,又忍不住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可爱?”
“嗯?不可以么?”
“你会孵蛋么?”
“不会。”
“所以要还回去啊。”
“喔…”
看他一脸懵懂的蠢样,白澈可以断定,这是他与这个人相识一百年来,第一次瞠目结舌。
多出来的那九百年,果然不是白活的。
烧耳朵,辣眼睛。
幸亏我聪明,若是看不出来,被这老东西耍得团团转不说,还浪费感情。
“那个…”白澈干咳两声,再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怕要控制不住自己欺师灭祖的念头了。
“哦…”黑屠反应过来,难为情地将白讥放下,又牵起他的手,柔声说道:“梵玉他…小孩心性,你多包涵。”
“小孩心性?是…是…”白澈僵硬地抬起嘴角,不欲再纠缠半句,“怀安上仙走了?”
“嗯。现在追还来得及。”
“追什么?决明宗的不周之境,不欢迎我这个客人么?”
黑屠愣了一下,“欢迎,欢迎,只是…”
“欢迎就行了。”白澈不留任何周旋的余地,毫不客气地说道,“容我借住几日,放心,我识相得很。”
“哦,好。”
不知甩落的到底是灰尘还是鸡皮疙瘩,白澈扯扯衣袖,倨傲地撞开黑屠:“带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结局~
第47章 此后余生
天刚蒙蒙亮,白讥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不肯下床,房间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门被推开,他都无动于衷。
“你当我徒弟的时候挺懂礼貌的啊,怎么白正直教了你几天,连敲门都不会了?”
“黑屠又不和你睡,怕什么?”白澈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话说回来,他人呢?”
“买包子去了。”白讥的嘴角抽了抽, “倒杯水。”
“这可劳烦不到我。”白澈端起桌上的茶杯,在他眼前晃了晃,却不给他,自己仰头喝了下去,“真体贴,还温着呢。”
白讥懒得搭理他,只好下床自力更生,“怎么,你嫉妒啊?”
“犯不着。”白澈托着腮帮子,一双淘气的圆眼睛滴溜溜地瞧着他,“师叔,他如此无微不至地疼爱你,却每晚都出去睡,嗯…他是不是…”白澈往白讥身旁拱了拱,不怀好意地笑道,“不行啊?”
送到口中的水差点喷了出来,白讥使劲薅起白澈的耳朵,恨不得拧成一朵麻花,“他行不行我比你清楚!等了三个月的人不来,一大早寻我晦气是不是?”
“哎哎哎!松松…松…”白澈滋着牙,得寸进尺地顶撞道:“我就说你玩脱了吧!都三个月了,你还憋得住么?我本来指望观摩一下的,谁成想…啊疼…疼疼!师叔…我错了,你松手!”
“小兔崽子管得真宽,你先自求多福吧!”白讥一把抡开他,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水,屁股气冲冲地砸到椅子上,“你打算在我这赖到什么时候?”
“不急不急,你先消消气。” 白澈适可而止,颠颠地绕到他身后,为他捶起背来,“你呢?又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装到你滚为止。”
“那你就且装着吧。”白澈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本来呢,叨扰你们是不太好意思,可看到你们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什么也不做,心中的愧疚也就随之消逝了…加之黑屠大哥人又那么好,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走了呢!”
白讥忍无可忍,抄起地上的鞋子反手掷去。白澈夸张地“哎呦!”一声,嬉皮笑脸地闪身逃避,却与外面站着的人结结实实地撞个正着。
“师尊…”
“这会儿知道我是你师尊了?早干…”白讥没好气地回过头,未说完的话不上不下地堵在了嗓子眼里。他轻咳两声,尴尬地笑了笑,“师兄,你是何时来的?”
白诤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措的仓皇,他迅速背过悬在空中的手臂,厉声质问道:“你没失忆?!”
“你还不许我又想起来了啊?”白讥对他这幅色厉内苒的样子再熟悉不过,他按了按被气得直突突的额角,吊儿郎当地翘起腿,“我活了,你不高兴么?”
“你就欠少死几次。”白诤目不斜视地跨过门槛,径自在他对面坐下,“黑屠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可知道这小子的嚣张跋扈是和谁学的了。”白讥轻哼一声,戏谑地瞧向白澈,“没点眼力见儿?倒茶啊!”
“是,是。”
白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地,恭顺地双手奉上茶杯,动作拘谨又谦卑,白讥惊讶地戳了他一下,“你小子谁啊?”
“师叔说笑了。”
“哈…”白讥搓了搓鼻子,“白正直你可真厉害,我一百年来都没享受过这种礼遇呢。”
“你身上的好处半点没学会,油腔滑调阴奉阳违倒是学足了十成十。”白诤推开白澈递来的茶杯,依然不赏他一个青眼,“师尊让我接白澈回去。”
“咦?”白讥故作困惑地歪过脑袋,“黑屠前几日去极乐门拜访,说是师尊正在闭关呢。”
白诤的皮肤顿时晕开一层薄红,他一向不会说谎,此时被揭穿,除了沉默以对,一时也想不出他法。
“闭…闭关前交待的。”
半晌,才局促地挤出一句支支吾吾的话。
“哦?这样啊…”
“师尊的命令,不得违抗。” 白诤紧张地攥紧衣角,硬着头皮说道。
白讥抿了抿嘴唇,“还请师兄替我传达,我与澈儿许久未见甚是思念,容他多留几日,陪我说说话,师尊自会体谅的。”
“体谅个屁!”看不出他在揶揄自己,白诤心直口快地讽刺道:“寻死觅活的时候也没见你思念过谁!”
“人家死了两次,懂事了嘛。”
“少恶心我!白澈是我的徒弟,容不得你置喙!”
“你的徒弟啊…”白讥瞥向白澈,两人相视一笑。白讥点点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道:“师兄教训得极是,可澈儿方才还说他不想回去呢!”
白诤瞪向白澈,只一瞬便收回了眼神,“在外面疯跑三个月,乐不思蜀了是不是?”
“不是的!”白澈朝白讥做了个鬼脸,乖巧地跪在白诤脚下,脸颊小心翼翼地贴上他的膝盖,带着哭腔嘟囔道:“你都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明知他在装可怜,白诤还是轻易便心软了。
“我倒想不要你。”
白诤盯着他的头发,该摸一摸安慰他的,可那只微微颤抖的手仿佛重若千钧,拿不起,放不下。
“你走不走?”
白澈立刻紧紧搂住他的腰,咧开嘴角讨好地笑了笑,“走!”
白诤拽不开他,只得拖着这个麻袋站了起来,“沉死了!”
“那我背你。”
“滚!好好走路!”
“不嘛…”白澈挽起白诤的胳膊蹭了蹭,“师尊,三个月不见,你想不想我呀?”
“不想。”
“可是澈儿好想你啊。”
“想我你还不…”
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白诤烦躁地瞟了白讥一眼,留下那一如既往的四个字——“好自为之。”
“切!你自勉吧!”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愿意下套一个愿意钻。白讥望着他们二人拉拉扯扯远去的背影,心知不必多做挽留。大好清晨被这两个不速之客搅乱,他打了一个哈欠,爬回床上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离坠入梦田只有一线之隔,房门巨大的摇曳声又把白讥拉回了清醒的边缘,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打量着面前这个跑得面红耳赤的人,笑了。
“急什么?我又没催你。”
“梵玉你…”
“一个个都和门有仇。”白讥努努嘴,“去,把门关好。”
黑屠呆呆照做,目光却片刻不移,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来,过来。”
“哦。”
黑屠放下包子走了过去,白讥看得出来,他的眼眶中有光。
“抱抱我,好么?”
黑屠点点头,轻轻拥住了他。
“白澈告诉你的?”
“我遇到他们了,白澈和我说…你恢复记忆了。”
“他没告诉你,我是装的?”
“装的?”黑屠震惊地望着他,那滴遥遥欲坠的泪终究还是流了下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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