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那我是不是要走远一点?”
“别!”黑屠一听这话,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手,“别担心…这疼,我喜欢。”
“和谁学的…”白讥嘴上嘟囔着,心中的甜蜜却全都彰显在了脸上。他偏过头,朝不远处努努下巴,“你看,这雪人横眉冷对的样子,像不像你?”
“像。”黑屠朝掌心呵了口热气,搓搓他冰凉的手,“身子刚好,又胡闹。”
“总说我胡闹…既然担心我,我堆雪人的时候你就说句话嘛…你当我是凡人呐?还怕冷怕热的…”
白讥抿起嘴唇小声抱怨,面颊却暴露出一抹绯红,映着那余晖中的云霭,宛如在疮痍的蛮荒中硬生生绽放出的芳菲,冰壶秋月,仙姿佚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黑屠半天没有回应,白讥心虚地瞟他,羊入虎口,正对上了他赤忱的凝望,那眸底尽是痴迷般的深情,光是看着他,便已经如醉如梦了。
“你怎…”
话都说不完整,唇就被他封住了。
白讥闭上眼睛,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他的舌尖轻启他的牙关,追寻他的欲拒还迎。融合,融化,水乳交融,若问梵玉上仙在这悠悠千载中渴望拥有过什么,除了自由,便是此时此刻。
渴望得到他,渴望他得到我。
一天一壤,两人同心,白讥断定它不曾跳动,却又无比确定自己就是怦然,心动了。
“唔…”
白讥舔了舔嘴唇,那上面,还有黑屠的触觉。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幸福得眉开眼笑。
“我再堆一个雪人,给你赔罪。”
白讥挽过他的胳膊,在那可爱的小梨涡上亲了一口,“说好了,丑了我可不要!”
黑屠牵起他的手,“嗯。”
白讥滚了好大一个雪球,推到了黑屠面前,也不嫌冷,直接坐到了地上。黑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他扔在一旁的大氅,无奈地叹了口气,“梵玉,过来。”
“干嘛?”白讥乖乖地走到他身边蹲下,黑屠从背后环住他,胸膛贴着背脊,里面那个人的脸,骤然之间,霞飞双颊。
“不听话。”
“你快堆…堆…”
黑屠隔着他淡定地垒雪,白讥心猿意马地捣乱,突然低声说道:“屠屠,我们之后…别去寰海了吧?”
黑屠手中一顿,又继续下去,“去哪?”
“随便哪里。”白讥泄了气,手指漫无目的地在雪地上戳来戳去,“我捅出来的篓子,不想你去收拾…”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这烂摊子,是我的,不是你的。”
“我不管!”白讥转了个身,死死圈住他的腰,“屠屠,我不想…不想你再去找那些脏东西,既然抛弃了就是不喜欢,不喜欢为何还要捡回来?我们贪婪一点,自私一点吧!咱们两个远走高飞,好不好?”
黑屠注视着他,柔和的目光中尽是宠溺,“梵玉,你关心我,胜过关心黎民苍生?”
“废话!”白讥用力捏了捏他的脸颊,“我就是为这糟心的苍生操够了心,才去死的啊!”他沉默了良久,似乎是坚定了内心所想,垂头丧气地说道:“黑屠,若说我能完全无视自己闯下的弥天大祸,那是不可能的,但若是让你伤害自己填补这窟窿,我更是做不到…与其牺牲你去补救,我宁愿做个罪人。我只想你好好的…你好,我再愧怍,也能好…”
“梵玉…”
“屠屠。”白讥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依进了他的胸口,“听我的吧,别去了,好么?”
“你当真不要这天下太平了?”
白讥点点头,在他怀中拱了拱,“天下太平与我何干?还是你太平比较重要…”
黑屠笑了,在他颈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紧紧回拥住了他,“梵玉,谢谢你。”
谢谢你为了我,摒弃自己高贵的圣洁。
谢谢你爱上我这个,除了罪恶,一无所有的人。
两个手牵手的人站在两个手牵手的雪人面前,好像在照镜子。
“行啦,本大爷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啦!”白讥狡黠一笑,“屠屠…”
“嗯?嘶…”
黑屠后退几步,抻了抻自己的衣襟,将某人扔进去的雪球抖擞出来,他也不恼,失笑道:“淘气。”
“嘿嘿,冰不冰?”
“还好。”
黑屠缓缓靠近他,脸上挂着迷人的浅笑,白讥晕乎乎地结巴道:“你你…你要干嘛…啊!”
白讥身体陡然一僵,腰板直直地挺了起来,他的眼神向下飘忽而去,衣带不知何时已经松松垮垮,他屏住呼吸,下意识地想要推拒,身体却不听使唤,不争气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紧张地吞下一大口空气,赔罪道:“决明宗…我…我错了…你…”
“那你呢?”黑屠含住他红得娇艳的耳垂,“热不热?”
“…还…还好…”
那只不安分的手意犹未尽地逡巡着,白讥蹙起眉头,“不行…”
“讨厌?”
整个人都痒痒的,酥麻得腿软,白讥舔了一下嘴唇,“不是…”
“喜欢?”
“不…”
白讥咬咬牙,竟涌出了一腔无名怒火,一股不服气的劲头冲上脑海,他狠狠将黑屠推倒在地,趁着那人还没回过神,不由分说骑跨在他的身上,对着那突起的喉结凶巴巴地啃了下去,黑屠发出一声呻|吟,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
白讥盯着那血淋淋的牙印子,气消了大半,“活该!”
黑屠笑意未减,将他拉入臂弯,贪恋地抱住他,“对不起…原谅我,对不起…”
“食色性也,可以理解。”白讥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不过那种事…你且再忍忍,也让我再想想,好么?”
黑屠在他发旋上一吻,“嗯。”
幕天席地,皓月星繁,白讥玩累了,靠着黑屠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
“白讥!”
白讥猛地惊醒,只见黑屠正与一支长鞭周旋,他负手而立,只守不攻,锋利的倒刺不留情面地抽打在他的脸上,割出一道醒目的鞭痕。
白讥认得这把软鞭,更认得此鞭的主人。
他飞身挡在黑屠身前,“怀安上仙,你这是要取我性命?”
“不是你的,是他的。”白诤冷笑一声,“决明宗果然没死,梵玉上仙,亦是没死。”
“住手。”
“凭什么?”
白讥长吁一口气,“师兄,住手。”
白诤怒目圆睁,盯着他看了半晌,大喝一声,“我要和白讥单独谈谈,你滚一边去!”
“梵玉。”
黑屠眼巴巴地望着他,白讥于心不忍,可他太了解白诤,若是不给他一个说法,那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乖,等我。”
那只拽住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黑屠摇摇头,“别走…”
白讥摸了摸他的头发,唇在他的鼻尖上碰了一下,“信我,好么?”
他还是松手了。
“别走太远,就这里吧。”
“你…”白诤的手指在他脑门上悬了半天,终是恨铁不成钢地甩了下去,“给我把衣服穿好!”
“喔?”白讥一边没事人一样整理着袖口,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说吧,什么事?”
“你胆子大了,敢和决明宗厮混在一起!你们…”
“狼狈为奸,就是你想的那样。”
“自甘堕落,寡廉鲜耻!”
“可不是么。”白讥觍着脸笑了笑,“五百年前我就说过,我打不过他,更不想杀他,是你们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而已。”
“黑屠做过什么,当年为何去不周之境围剿他,你不记得么?”
“那么虚张声势的大场面我怎么会忘啊?可那与我无关,非说赎罪的话,他在苦海思过五百年,该往生的往生,该轮回的轮回,再多的血债,也还清了罢。”
“信口雌黄!将这天下祸害得如此不堪,你们却想一走了之,说得容易!”
“不堪?不堪的到底是谁?”白讥敛起嬉皮笑脸,正色道:“白诤,狰狞的人本就是狰狞的,虚伪的人本就是虚伪的,我只不过是将他们脸上的面具扯下来了而已!”
白诤哑口无言,他内心所想,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要他像白讥一样枉顾神仙的道义,却是万万不能。
神,只有宽恕的权利,没有谈判的资格。
“我问你,在莫琼,你是不是强行回了一个老妇的命?”
白讥错愕地张了张嘴,“那个…嘿嘿…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白诤气急败坏地对着他的后脑勺敲了下去,“被阎王盯上,我看你还如何装死!”
“唔…你力气好大!”白讥抱头鼠窜,“你找我,就是为了质问这个?”
“阎王的使者来找师尊,问人是不是被极乐门带走了!”白诤不解气,又打了他几下,“那老妪阳寿已尽,你却强行为她续命,这是触犯天规!”
“规矩,规矩,白正直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规矩!”白讥两手向前一伸,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触犯过多少次天规,你数得过来么?反正也被你发现了,喏,给你抓,你抓啊!”
“好啊。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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