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我跟你之间,我们要好除去那些所谓利害关系,你对我好难得就不希望在我这里得到对等的感情?同样的,我将别人当朋友,我对他好,同样图的就是他也将同样的回应我。难道这不是一种目的?谁的心里都有这样的目的。”
说着,殷迟突然想到了傅苍寒。满到喉咙口的酸味与灼烧感慢慢回落回肚子里。他的目光渐渐和缓,望着手中的茶,低声道:“甚至是傅苍寒。只是他的目的又比我们都要无欲无求的多,他对我好是希望我好。他对别人好,就是希望别人能过的好。他看着都不像是这人世间的人了,比九天上的神仙都要淡漠。好像对任何人的漠不关心,谁站在他眼前都是一样的虚无。可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傅苍寒,他是从九天之外偶然落下的意外。
玉启明,你没有错,你没有对我不起。你今天能来到我面前,就说明你在乎我这个朋友。只是,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胡天胡地的玩儿了。但是,对于我来说你依旧是我最好的朋友。对于你来说我还是你当作兄弟看的殷晚朝。这就足够了。其实如果不是玉侯爷同你说明了干系,我也会同你说清楚的。
我们日后见面要小心些。因为我不想连累了你。你也不要一时热血说什么两肋插刀。如果我的朋友因为我而受伤,那是我太无能,我会自责会内疚。你能像以前那样乐呵呵的笑着过每一天,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玉启明怔怔的望着殷迟,口中的茶点还含在口里忘了咽下去。殷迟抬头见着他傻呆呆的样子,勾起唇笑,道:“我说多了,你一时想不明白就别想了。”
他端着还剩半杯的茶,伸手越过一整张桌子与玉启明的茶杯碰了一下,道:“我以茶代酒,敬你,敬义兄你此生情谊不改。”
玉启明刚回过神又被殷迟这句话说愣了。直到殷迟一口干了,他才手忙脚乱的端起茶“咕咚”一声吞了下去。结果吞得太急,呛得连茶带茶点一起喷了出来。
殷迟改揉眉头,他从袖子六抽出块帕子糊上玉启明的脸。“叫你声哥就这么激动,以后取媳妇儿了她喊你相公你不得直接厥过去。”
玉启明狼狈的擦嘴巴,脑子总算回来了一点,当即顺着问道:“说到媳妇该是我问你。以前我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你还喜欢男人啊。太子殿下和你那个......那个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殷迟瞧了他一眼,道:“你保密不?”
“我要是说出去一个字你打断我腿。”玉启明立马保证,然后端着杯子伸出手,眼巴巴的盯着殷迟。估摸是方才那杯茶然他整个人都飘上去了,又觉得茶全喷出来了想要再补喝一杯。
殷迟抬手给他斟了八分满,道:“我喜欢他,他......我估计他上辈子是我干爹,所以这辈子再好都是当儿子那么养。好是对我好,千依百顺都不为过。可我想上他床,他却拿我当娃娃。你说郁闷不郁闷。”
这些话他没人说,虽然从小打到他就是憋着忍着硬撑着过来的,但有些时候有些话他也希望能有人听他说一说。
“可我怎么听说你俩一见钟情二间倾心,因为你太子殿下多年不举都给治好了。和你那叫个干柴烈火......”
玉启明说得手舞足蹈,好像亲眼所见似的。殷迟的脸却越听越木,玉启明在殷迟可以媲美棺材板儿的脸色中,默默的闭上了嘴。
“我倒是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傅苍寒能知道干柴烈火是个什么玩意儿。”
殷迟语带杀气,玉启明“嘿嘿”的傻笑了两声,赶紧低头喝茶。
两人从茶馆里出来的时候,外头的雨已经渐渐下大了。
殷迟让玉启明先走,玉启明傻笑着点点头,人都走了好几步了,突然回过头面对着殷迟无声的张了张口。殷迟看着他,默默读出,他说的是“再见。”。
再见,玉启明。殷迟动了动唇,回复他一句再见。玉启明笑了,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一向显得年岁不足,可大概是他的一双眼睛突然带了那些了然的复杂的甚至是惨淡的情感,让这个人看起来在一瞬间长大了。
看着玉启明转身离开的背影,殷迟知道他们很难再相见了。玉启明与殷迟,他们最珍贵的感情都收藏在了过去,珍藏进了记忆。但以后的他们,其实再回不到过去。感情还在,事物已非,他们不可能再任性的肆意胡闹,不顾及外界的眼睛一起醉酒在同一张酒桌上,一起倒在地上毫无章法的打闹。他们之间,在这一天着个茶楼开始划出了一道安全的线,不能迈过超越界限。
殷迟的舌尖扫过唇边,觉得那股欲要冲出喉咙的呕吐感又涌了上来。都过了有一会儿了,肚子还是胀的难受。
沙沙的雨声越来越响,雨点密密麻麻越来越密集,乌云不知何时压了过来,遮挡住了太阳,将整个建康都笼罩在一片阴云里。纵然是建康最繁华的长街此时行人也开始稀疏。傅苍寒逆着人流,撑着二十四骨素白的油纸伞,雪白的衣裳在阴沉的天气里突兀的像是一道光。
殷迟望着傅苍寒朝他走过来,白衣如云似雪,将时间万千都抛在了身后,雨幕重重世人匆匆都不过是他转眼背景。他比起光,应该更像是雪,预兆丰年的大雪。洁白,无声,寒冷,带着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孤高自许。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手中提这个一个油纸包,一个俗事中的带着生活的气息,与这个人毫不相配的东西。不高洁甚至过于朴实的油纸包,将个人瞬间从神位上拉了下来,落入了凡间,带上了尘世的温度。
傅苍寒站在屋檐外,油纸伞朝着殷迟微微倾斜,他道:“可回去?”
殷迟笑了,一步钻进油纸伞里,从傅苍寒的手中抢过那个油纸包,应道道:“嗯,回去了。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傅苍寒往太子府走去,答道:“你喜欢。”
殷迟闻言仰头望着傅苍寒的冷峻的侧脸,笑了,他的眼眸中带着零星的光芒,闪烁着说不尽的温柔缱绻,道:“雨大了,你肩头湿了。”
“无妨。”
“嗯。”沙沙的雨声伴随着脚踩在水中的细微声响。殷迟突然觉得纵然天色再沉风雨再大,又这个人在身边他总能雨过天晴。再多的烦恼困苦,有了这个人他都可以坦然面对。
“傅苍寒,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殷迟在到太子府门前时突然道。
傅苍寒讶然的望了他一眼,不知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今天更晚了,但是我们又爆了对不对~~~
emmm【捂脸】好了,给玉启明与殷迟迟之间的事断一断,我们下面可以开始快进了~~
小剧场:
玉启明:QAQ我就那么不如那个冰块脸吗???【咆哮】我对我家晚朝朝也是真心的!!!你就让我.....让我这么随便的把养了二十二年的弟弟怎么轻松的就嫁给他了吗!!!啊啊!!!!
殷迟:他上辈子是我这辈子的师父,所以......你养大的我?
玉启明:......【不好意思,他忘了这是在做梦来着,不算一辈子。】
傅苍寒【抱起殷迟迟,完全无视其他一切无意义人员。】:干爹?
殷迟迟【搂住师父父的脖子,乖乖解释】:我不记得了么,总不能说是亲爹啊,我觉得自己还没道这个程度......
傅苍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殷迟迟:【撇嘴委屈】湿乎乎~~
傅苍寒:......师与父终是不同。
殷迟迟【偷偷比个胜利】:师父父最好了~~
小尾巴:求收藏求评论~~~
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幻境 前尘(十八)
第四十六章 幻境前尘(十八)
殷迟脚步未停上了台阶,傅苍寒跟上去为他举着伞。
已经过了好些天,府中的丫鬟小厮看到殷迟还处于一种见到了活的狐狸精不知道该叫娘娘还是夫人的恍惚尴尬外加惊奇情感中。再一次目睹了自家高山云雪般的太子殿下顶着张冷清的脸做着宠溺夫君做的事,门口守门的小厮还是浑身一抖心肝一颤,恭恭敬敬的弯腰喊道:“殿下,殷公子。”
殷迟笑眯眯的答应了一声。傅苍寒紧蹙了眉,压出深深的川字,冰雪般的气质能活活冻死个人,好似遇见了平生最棘手的事情。他收伞,目光却落在殷迟身上,问道:“幸运?为何?路途漫长,此后如何无人说清。此时是否......言之过早?”
殷迟跨过门槛,回头望着他,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天地寂静,风雨渐消,在他的一双眼眸中唯有星辰璀璨中他一人独立。他望着他低低的笑了,声音清朗似风吹雾散,云宵雨霁。他望着他笑,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却让傅苍寒突兀的觉得一伸手这个人就可以在自己的身边。坐看日升日落,云卷云舒,岁月久长万物寂灭亦不会改。
“我还以为你会说唐突会说轻浮。不想你说言之过早。那是不是等到我们白发苍苍可以肩并肩躺进棺材里的那一天我再同你说这句话,便不会太早了呢?”
明明他的话语没有半分暧昧,想的也不过是前途坎坷殷迟未必无怨。可殷迟却总能自动拐弯理解到另一层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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