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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约么?[修真] 完结+番外 (画染绝)


  只是,有一个人,他看着冷漠无情极了。一双眼睛澄净的像是千年寒冰万年雪,说话的声音无情无绪清冷而淡漠。你以为他城府深重,你以为他冷漠无情,你以为他心存算计,你以为他攻于功利。可他都不是。
  我以为,他所作所为为的是要收服我替他卖命。可三月思量,他四处奔忙竟一面未见我,什么暗示明示,什么威胁邀请统统没有。他似乎真的只是无意间发现了路边的一只小猫小狗,所以伸出手来拉上一把。不带恶意也没有任何的目的。
  阿娘。今年的天不好,我总觉得秋天要下好大的雨,该涝了。我想出建康,我想去瞧一瞧。您不知道,一场洪涝要死好多人。您不知道现在皇帝昏庸,左右两相结党营私争来斗去,边境匈奴、羯、鲜卑、氐、羌五国虎视眈眈。
  我明知道国运渐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阿娘,您不要我与他争。我不争。您说若不姓殷该多好,我也想,我若不姓殷......我若不姓殷,此刻我便赴万里疆场,再不回来。
  阿娘啊,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被缚在笼子里,挣扎求存。有的人日渐麻木,有的人不死不休,有的人疲惫不堪郁结成疾。您是我的笼子上最沉重的一把锁,我以为我麻木了,可那个人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火种。他给了我一把钥匙,让我从这令人窒息的笼子里爬出来,套到另一个笼子里。
  都是笼子,都是逃不开的。我又何必费尽功夫打开锁,被一个笼子死死套住。这殷府是笼子,他说的江山天下不过是个比殷府听起来更气派的些的笼子罢了。
  阿娘。我有些累,不想挣扎了。我习惯了,不想改了。我不想白费功夫,最后一场空空。
  阿娘......您啊,大概会喜欢我这样的选择吧。
  三更刚过,殷迟抹了把脸,提着一坛酒上了房顶。恰恰好被切了一半的白月饼挂在天上,撒下蒙蒙的光。
  殷迟穿着雪白的里衣坐在吻兽上,一脚踩着屋脊一脚放下踩着屋瓦。他望着乌云飘来半掩月,一口冰凉的酒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
  “咕噜噜。”饥肠辘辘的胃蠕动起来,却发现进来的只是无法填补它的空虚的酒。“咕噜噜。”它愤慨的反抗。
  月色下黑暗中,秋风萧索席卷而来,单薄的里衣贴在殷迟的身上,勾勒出消瘦的人形。殷迟雅致的眉目沾染了点点月白,让俊秀的面貌几近透明。眼角一点胭脂色笼罩在凉凉月色中,暗淡的近乎消失。
  散在肩头的发撩过脸颊唇角。他竟是笑着的。殷迟抿了口酒,唇咧得越发张扬,脸颊边两道深深的笑纹。
  一坛酒渐渐见了底,天色刚蒙蒙亮。殷迟闭上了双眼,月光消失在天光中。固定在颊边的笑容缓缓缓缓收敛成了一抹苦涩。
  他像是妥协又好似失了力气,垂下仰起的头颅,散乱的长发挡住他脸上所有的神情。唯有微不可闻的呢喃:“傅苍寒,你这个祸害。”
  他原来都不会做梦了,许久没有做过梦了。都是这个人让他再一次苦苦挣扎。有意义么?除了一遍又一遍的痛起来,有意义么?
  ……
  建康远处一座驿站内,一队穿着统一黑色劲装的人马正在牵马整队。方成将披风披上傅苍寒的肩头。傅苍寒自己系上带子。
  方成后退一步道:“主子,江南一带的堤坝破旧严重,若今年雨势连绵起来,只怕水灾严重。”
  修长白皙的手指穿过深色的系带拉紧,“方成,有话便说。”
  方成垂手弯腰站在傅苍寒身侧沉默了片刻,斟酌道:“建筑堤坝,拯灾发粮,都是难得的美差。主子的身份不可能亲自离开建康,身边又没有得力的人手。时间紧迫,殷迟是最好的人选,属下觉得可以请他相助。”
  傅苍寒放下手,神色淡然,问道:“方成,你跟随我几年?”
  方成答道:“二十一年。”
  傅苍寒略一颔首,下头的人牵来马屁,傅苍寒拉过缰绳翻身上马。他坐在马上,目光落在远处苍茫的天光上。
  “做何选,皆由己心。”
  他利落的一抖缰绳,率先骑马跑上官道。身后众人连忙上马跟上。
  方成就近骑过一匹马,追了上去。早晨的凉风吹起深色的披风,方成望着傅苍寒的背影了然的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负能量爆棚的迟迟小朋友【捂脸】
  丧爆了的迟迟:QAQ师父父~
  出现在自白里的师父父:【一把搂住】吾在。
  【短小明天补回,喵喵喵,看看师父父觉得脸有点痛【捂住脸】弱弱的问一句自白里出现也是出现吧【继续捂脸】】
  求评论求收藏的小尾巴~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幻境 前尘(五)


第三十三章 幻境前尘(五)
  他大晋的太子殿下淡然不似一个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位太子殿下沉浸宫闱数十年却依旧看淡名利,无所利益。
  方成一直觉得他的主子从未将那把龙椅放在眼里。不不,或许是说这位殿下除了天下人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那双点墨沉星的眸子澄净透澈观天下之大,所以无一人无一物可如他眼。也无所谓名利争夺了。
  大概也正因为淡漠,登高望之大。所以万事万物单一于他眼前皆不过渺小,可从容宽和以待。不以计谋布局招揽逼迫。这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正是傅苍寒得人心之所在。以天下先却不慷他人之慨算他人付出。
  ……
  殷迟跃下屋顶,将酒坛子随手扔到一边。他就着一身寝衣打了桶冷水洗漱干净,随后转回房里取出一件墨黑的中衣穿上,在外罩了雪白的大袖衫。大袖衫的衣襟至下摆以水墨铺了重重山峦叠叠嶂。
  一大早他也没准备走正门,三两下上了屋顶跳出了围墙,没等一会儿玉启明的马车便“嗒嗒”的出现在拐角处。
  上了马车,殷迟边吃玉启明给他带的蟹黄蒸饺边有一搭没一搭陪他聊上两句。西郊并不远,殷迟一顿饭吃完再打个盹儿也就到了。
  马场是他们时常来的。前几年玉启明得了两匹难得出自同一胎的马驹,一红一白,便将白的送了他,自己留了红的当专属坐骑,宝贝的不得了。这次来说是看新得的胡马却是冲着他养在另一头的白马驹去的。那匹小白马好不容易养大了,殷迟自己都没骑过几回。
  下头的人牵来了新来的几匹胡马,殷迟绕着马看,玉启明绕着殷迟看。殷迟被他逗乐了,“有事儿直说,别再我眼前绕,晕得慌。”
  玉启明搓着手,“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刚听说你家二白最近吃的不错,上回撒欢把我家穷奇都给比下去了。”
  原来是“见色起意”。二白是那匹小白马的名字,是两匹马中的弟弟。玉启明估计也是相中了这一点,要走了先出娘胎的小红马驹,起了个凶兽的名字,说是穷奇听起来就威风凛凛。殷迟笑他,分明是一穷加上他这个二白。
  殷迟想了想,也不看马了。挥了挥手让那些胡马哪来的牵哪里去。二白比较温顺,穷奇就是个野性子了,他都是喜欢的。
  “那你得问问二白愿不愿意。二白愿意我便不管了,同样你让我同穷奇处一会儿。”
  玉启明满口答应。
  将一红一白两匹马大爷请出来,玉启明蹭到二白跟前,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倒。又是摸头又是摸脸的,二白拿湿漉漉水汪汪的黑眼睛盯了他一会儿,又盯了殷迟一会儿。殷迟牵了穷奇的缰绳,只说道:“今日便陪陪我吧,好不好?”
  穷奇直接拿脸拱他。于是殷迟翻身上马,一骑绝尘。
  玉启明还在搂二白的脖子,蹭蹭,蹭蹭,再蹭蹭。二白嫌弃的忘旁边走了几步。玉启明坚韧不拔的黏上去。
  “好二白乖二白,你就说我给你喂的萝卜好不好吃。你摸着良心说,我喂的是不是比殷老幺的好吃。二白啊,你就让我跑一段吧。啊,二白……”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往往看起来脾气越好的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越难更改,马也一样。
  殷迟迎着凛冽的风压低身子在空旷的马场飞快的奔跑着。“呜呜”的风刮过耳畔,玉启明的声音渐渐消失。他趴在穷奇身上,风将声音割得支离破碎。
  “穷奇,快些,再跑快些。”
  他从不动用马鞭,穷奇也好二白也好,从来就没动过一次鞭子。他紧紧拉住穷奇的缰绳,对于玉启明来说对于他来说,穷奇和二白从来不是坐骑这么简单。
  玉启明想要一个弟弟,于是,将二白送与了殷迟。穷奇于他便是当成儿子养大的。
  殷迟心中郁结,上马奔驰,便恨不得能破风而去。一不留神间越跑越远,穷奇喘着粗气不知怎么大力的摇着头,一头冲进了马场旁边的林子里。
  四周幻境突然一暗,殷迟发现不对,扯着缰绳要掉头已经来不及了。穷奇也突然变得十分狂躁,根本不听殷迟的指挥。若是面对面看去便能发现它双目血红,疯了一般。
  树林只是小小的一片,树木生长旺盛,光从树梢间投下,投印下斑驳的光影。殷迟边用力的拉扯着穷奇的缰绳边躲避戳出的枝丫,一时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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