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是魔族一处关押万千恶灵的地方,其周围设下了重重结界,常人根本无法靠近,再说了,里面关押的恶灵,罪孽深重,更甚者背负了成千上万条人命。
白珩他,绝不会是寒渊里的恶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去过寒渊。
想到此处,突然重邪的脑子里被翻出了一段极其久远的记忆。
等等,那个孩子,难道是白珩??
重邪一万多岁的时候曾行至寒渊附近,在寒渊里见到了一个孩童……
“那怎么躺着一个孩子!”重邪来不及多想,施了法闯入寒渊,一路狂奔至那孩子的附近。
寒渊相当于魔界的地牢,里面关押的皆是万恶之鬼魔,由魔君管理。
虽说重邪此时尚未成为魔君,但是重邪父君早就将他当成下一任魔君在培养,自然教会了他如何进入寒渊。
“你醒一醒!”重邪试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发现还是有气的,手里攥着一把快跟他一样高的长剑,身上到处都是被割裂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寒渊的冰面,似乎也在一点一点地吞噬掉他的生命。
那些口子大多只是皮外伤,重邪抬手便将那些口子一一治愈,可这孩子身上实在太多伤口,重邪耗尽全力,也仅仅治愈了二分之一。
“噗。”重邪没忍住,吐了一口鲜血,他的能力受到寒渊的影响,十分只发挥出了七八分,全用在了给这孩子疗伤上,深知再这样下去,从寒渊出去都艰难。
重邪将身上外袍褪了下来,包裹住白珩渐渐失温的身子,将人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然后再把父君给他救命用的丹药喂给了那孩子,却不知危险在身后悄然而至。
被关押于此处的恶灵大多对魔君殿有不满,先前他们对重邪还有些忌惮,如今看他一副脱力的模样,纷纷现身,飘浮在寒渊的上空,一脸的贪婪与愤恨。
“我要是为了救你赔在这里了,你可得对我负责啊!”重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还是别那么冲动孤身一人进入寒渊。
可若是来晚一步,这孩子就该是一具尸体了吧。
重邪将人轻轻放在地上,双手撑地,勉强地站了起来,手中长弓浮现。缓缓将弓拿起,将弦拉满,紫色的灵气凝聚成长箭。
长箭破空,在云端化做漫天繁星,击在那些恶灵的身上。
“这招怎么感觉我在放烟花似的?”重邪无力地跪倒在地,脸色愈发苍白,可如今要想出去,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父君救命啊!!!!”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重邪的身前,抬手一挥,将周围的恶灵瞬间击退,“净给我惹事。”
“父君,他……”重邪将那小孩抱在怀里,等着自己父君将他一同带回魔君殿。
“你已仁至义尽,他……不可带走!”魔君一把拎住重邪的衣领,跟拎小鸡仔似的,准备将他带出寒渊。
“为什么!他不是恶灵,寒渊这么危险,他一个人在这怎么行!”重邪挣扎着要下来,却被魔君毫不留情的脚步带得越来越远,只能睁大了眼看向那个孩子,“父君,你!”
“重邪,那是他的命。”魔君飞身而起,和重邪一起离开了寒渊,淡淡道,“他若是死了,也是他的命,倒是你,私闯寒渊,禁足千年!”
二人走后,白珩悠悠转醒,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袍以及治愈大半的伤口,疑惑之间却又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哽咽着轻轻说道,“母……母妃?”
回忆自此结束,重邪禁足一千年,再次回到寒渊时,那孩子已经不在了,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重邪便主观地认为他已经死在了寒渊。
还十分痛心地给他立了块碑……
那孩子若真是白珩,知道我给他立了块碑岂不是要打死我?
“喂!你找我下来,就是让我看你发呆?!你是不是有毛病???”司命气极,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重邪一个胳膊肘勒住脖颈,拉了回来。
“咳咳咳!放手!!”司命一胳膊肘打在重邪的肚子上,逼得他吃痛松开了魔肘。
“哎,玄清,白珩去过寒渊对不对?”重邪问道。
却不曾想,司命一脸疑惑地看向重邪,没好气地说道,“帝君去没去过寒渊,我怎么知道?我还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也是,若那孩子真是白珩,那时候司命都尚未出生,重邪便换了一个问法,“命格薄上没有写吗?”
“帝君白珩与天帝御泽早已冲破命格的束缚,并不是我命格薄上能出现的名字,换言之,他们的命不由天注定,而是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司命解释完,便也不想再多做停留,他还要回去和小姐妹们讨论刚才看的年度爱情大戏呢,于是随口提醒道,“对了,过几天狩猎大赛,帝君可能会有危险,你要是担心他呢,就偷偷跟上。”
说完司命还刻意压低威胁道,“不准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否则要你好看!”
“知道知道,感谢玄清大人助我早日追得媳妇,魔君重邪会将你的大恩大德写下来,挂城门口上示众的。”重邪忍着笑说道。
司命,“…………”绝交了!!!
司命愤怒转身,表示再也不想看到重邪这张欠揍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夫掐指一算,下一章该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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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零章
狩猎大赛。
白珩看着伪装成侍卫站在自己身边的重邪,心下一惊,总觉得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趁着没人注意低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重邪眉眼带笑,在白珩脖颈上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当然是想你,时时刻刻都想与你在一起啊。”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看着,白珩就差没一剑劈死重邪了,知道他这人就爱胡言乱语,白珩便收回思绪,不再搭理他。
当皇帝一声令下,白珩与众皇子上马离开出发去狩猎时,重邪这才发现侍卫居然不用跟着去!
于是悄悄蛊惑了旁边几人,趁着没人注意,离开了此处,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再次唤来司命。
司命,“…………”我为什么还会乖乖听这糟老头子的话下凡来了。
“快帮我寻一寻,白珩在何处。”重邪皱着眉头,心里总泛着一种不安的感觉,就好像白珩已经出事了似的。
司命将一面铜镜扔到重邪的怀里,“喏,自己找。”
重邪将铜镜拿起,凝神在脑海中想象白珩的模样,不一会便在镜中看见了白珩,此时后者正身处一片密林之中,右肩中了箭,嘴角噙着血,躲在一棵树干之后,周围一群黑衣人正四处搜寻着白珩的身影。
眼见此景,司命正打算拿回铜镜然后告辞,江湖不再见,结果还没来得及碰到铜镜,重邪就一把拉着他,穿进了镜子当中,来到了白珩所在的那个密林。
黑衣人看着凭空出现的两人,顿时反应迅速地将人围住,喝道,“什么人?”
重邪没有答话,只一直低着头,而后手掌一翻拿出了星罚。再次抬起头时,瞳孔早已变成了深紫色,带着强大的威压,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司命都忍不住屈膝而跪,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挤压着,一个字也说不出,心里无奈,带我来干嘛啊!!
这一刻,仿佛天地都该屈服于重邪的脚边,尊他为王。
重邪将弦拉满,紫色的长箭破空而出,化成万千紫色短箭,只短短数秒,便将在场的黑衣人尽数剿灭。
一片衣角都没有留下,仿佛这些人好像从未在天地间出现过。
“重邪你……”司命看着瞬间空空如也的周围。
“谁敢伤害白珩,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重邪收起长弓,仔细分辨着镜子里显示的白珩在何处,小跑了过去。
平时看重邪嘻笑欠揍的样子惯了,司命此刻才后知后觉,这人好歹是个魔君,若是因为他的性格就轻敌,只怕会死得很惨。
更何况,从未有人见识过重邪的真正实力,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能耐。魔君的身份本就令人不得不提防,如今重邪还露出了一副嗜杀的模样,只怕会被某些人拿出来作文章。
司命惊出了一身冷汗,可还是开口道,“可你这样,怕是会遭人惦记的。”
“那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换作我魔族之人,都要被打下寒渊。”重邪说完,正好找到了白珩,他已经晕了过去,箭上还明显地有着毒,伤口处流着的血是黑色的。
听了重邪的话,司命便翻开命格薄看了一眼,发现居然真如重邪所说,都是恶极之徒,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并且……阳寿仅到今日,可杀他们之人……
司命看着命格薄上的白珩二字渐渐消失,换而代之的,是重邪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这样的吗???
“欸,玄清,这个时候我该怎么救人啊!”重邪慌张地看着白珩右肩的箭,最后一不小心直接就将箭拔了出来,疼得昏迷中的白珩都低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