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的红线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了?”宿遗轻笑,转而道:“只是,这鸳鸯结我方才已经送给折欲了。”
好看的眉眼落在扶额的折欲身上,那满脸的委屈又如唱戏般说回来就回来,折心声线软软的道:“折欲。”
“给你给你。”折欲无奈的挥挥手。
折心欢喜的将鸳鸯结放到袖中,正欲乖巧的坐到折欲身边与他一同和宿遗叙话,但腰腹间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身躯一晃,惊得折欲接住了他。
“折心。”折欲慌张的喊他,一旁的宿遗也惊的站了起来。
折心就势伸手抱住折欲,身上难受,面上仍是笑吟吟:“折欲你紧张我了。”
折欲看他难受还在开玩笑,想气又不敢气,转而对宿遗道:“想必是闯极苦之境结界导致内丹不稳,我先带折心走了,你多保重。”
宿遗点头,目送他们离开,心想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好在苦尽甘来。
折欲怕折心再有半点差池,将人打横抱起就再不撒手,折心也不别扭,老实的靠在折欲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折欲,你有没有觉得小舅子精神不太好?”折心问。
经折心这么一说,折欲也觉得有点:“确实有些,如今他与逢诵的处境,怕是让他有些夜不能寐。”
“那逢诵也是狠心,百年不见小舅子。”折心对逢诵的做法有些不满。
折欲看着折心那一脸不屑的样子,笑道:“逢诵是个会取舍的人,这做法也没错,宿遗不愿逢诵冒险,逢诵不忍宿遗长久囚禁于此受苦,两番争执不下,避免过多争执,最好的办法,只能是这样,换做是你困在极苦之境,我也会如此。”
折心一听,一张活灵灵的脸立马垮了下来。折欲看着他,笑意越深,又道:“不过,我决计是做不到百年不相见的。”光是这一千年守着昏迷的折心,已经够折磨的了,想到这些,那抹愁容与担忧又爬上折欲的脸。
两人越走越远,折心抬头仍见折欲那张担忧的脸,不再继续前面的话题,伸出一只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道:“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娇弱。”
折欲没有多余的手阻拦那只作乱的手,只能任他胡来:“真想让我放心,你就好好养着别乱跑。”
“我不跑,但你得陪着我。”折心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眼,活像一直诡计得逞的狐狸。
折欲面上飘过一缕羞赧,仿佛又想起前日折心醒来时的情形。
折心看着这样的折欲,心情大好,作乱的手越发放肆,摸完了脸还往胸口上蹭。
“别闹。”折欲出言制止。
折心乖巧的停手,从袖中拿出方才的鸳鸯结,笑道:“这是送给我的?”
折心意有所指,折欲假装听不懂,道:“方才宿遗不是给你了吗?”
折心难得不和他闹,将鸳鸯结的一端系在折欲环过他肩膀的右手手腕上,一端系在自己的右手上。
细碎道痒意随着折心的动作和线的转动传来,沿着周身血脉一直涌入心间,炙热滚烫。
红线系好立即隐去,折心道:“今后咱们再也不分开。”
折欲宠溺的看着怀里的少年,忽然问:“内丹的事,你对宿遗真的不介怀?”
折心明白折欲所想,先是问:“那你对小舅子手刃母后不介怀吗?”
折欲无言。曾经他或许介怀,但千年过去,凡界那句话说得好,冤冤相报何时了。
折心又说:“你都不在意那些了,我又怎么会在意,况且,我知道,父王的死还有我的内丹,都与小舅子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
折欲双眸微闪,又想起长息那日送丹药的情景。
“总算找到你们了,折欲殿下。”长息落在凡界他们居住的洞穴外。因知道折欲的真实身份,长息选择恭敬的喊一声殿下。
那时候折心还是一只受伤昏迷的白狐,折欲对天宫的人,尤其是宿遗的人,没有好脸色:“太子宫长息?不好好跟着你的新主子,来这里做什么。”
长息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将手中的盒子放到洞中的石桌上,朗声道:“此物乃天上老君所炼,可助折心少主修复内丹。”
“不用你们假惺惺。”折欲冷冷的道。
“假惺惺?折欲殿下责怪宿遗殿下伤了折心少主,那你可想过以殿下的性子,哪怕忿恨之下失了理智,也不会一出手就碎了挡在你身前的折心的内丹,这于殿下有何好处?若是要泄愤,直接杀了折心便是,何须多此一举?倒是折欲殿下将一切罪责怪了殿下,殊不想,这折心少主究竟挡了谁的道!”
说完这一通,长息心中舒服了许多,想到刚才折欲说到他的新主子,又忍不住道:“说起逢诵殿下,你与殿下相识甚早,了解的也比逢诵殿下深,殿下从前真心待你,可你呢?心计谋算,周到体贴,这些逢诵殿下兴许样样比不过你,但有一点,你永远比不过逢诵殿下。”
是什么比不过,折欲心里其实有答案了。
“你不该招惹了殿下,却又半途弃了他。”长息说完便走了。
只留下被他一番言语轰顶的折欲,呆坐在折心身旁出神。
折心一个狐族少主能挡谁的道?自然是他的。他本不是狐族人,只因狐王情深,才甘愿被狐后佩灵所骗,认折欲为狐族的少主。
早年时狐后对折欲极好,可自从宿遗降生,狐后变得越来越疯魔,折心是狐后伤了狐王的心醉酒后才有的,狐王怕狐后介怀本不想留这个孩子,是折欲保下来的,后来折心出生,狐后对这个侍女生的孩子都比对他细心周到,但折心,只是个孩子。
明为宠溺实为捧杀,折心的修为比一般狐族低,那时折欲无心这些,只道折心还小。原来,他的母后,竟把这小小的白团当成了他的绊脚石。
“你知道?”折欲问折心。
“嗯,母后在我小时候给我喂过一颗药,会克制我化形修炼,但是,我也没想到,母后会杀了父王,还...恨我。”折心是难过的。
尽管是狐,可血亲的温暖总是渴望的,狐后对他那般好,却是□□鹤顶红要他的命,小小少年,心里该有多难受?
折欲下意识的将折心抱紧了几分,软声哄道:“今后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一改面上的愁色,折心笑吟吟的伸出双手攀上折欲的肩,将软唇送了过去。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天宫云霄殿。
短短千年,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辗转换了三位主人。此刻坐在殿上的,是一身蓝衣的天帝逢诵。
殿中垂首站立的,是天罚宫的芳顾。
“你记起了忘记的那个人?”逢诵淡淡的问。
“是。”芳顾沉声道。天罚宫卷宗阁中摆在上面的神罚篇,他终于看完。篇章最后一位被罚的神,鸾陈。因擅改凡人命数,剔除仙骨打入凡间轮回,看到这批文,芳顾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个名字,终于想起他忘了谁。
“降羽天尊回归天界,你是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定能随天尊立身天罚宫。”逢诵公允的道:“但我知你心不在此,风神于天界劳苦功高,因你失了独子,我希望你能还他。”
芳顾没想到时至今日,还会有这样的机会能去寻鸾陈,当即跪下叩谢:“谢天帝大恩。”
芳顾退出云霄殿,在外头碰见了前来的长息与言和。
“长息,言和。”芳顾打了招呼。
长息看芳顾神色问道: “芳顾,你这是派了任务?”
芳顾点头,道:“嗯,去下界寻鸾陈。”
“鸾陈...”长息念着这个名字,险些没想起是谁:“风神之子。天帝让你去寻他?”
“嗯,我想去寻他。”芳顾道。
长息不知道中间的故事,想着芳顾一个下界飞升的神仙怎么认识早就打落凡间的风神之子,正想问时言和在一旁打断了他:“凡界法相三千,易迷眼,芳顾多保重。”
芳顾点头,目光在这两位孟不离焦的仙官身上游移,最后道:“二位珍重。”
因长息与言和也是受传召前来,不敢多耽误,与芳顾话别后就进了云霄殿。
“拜见天帝陛下。”长息与言和望着那身蓝衣恭敬行礼。
“嗯。如今太子宫空置,你们可有什么打算?”逢诵没有摆天帝的架子,用主子关切可交托后背的下属的语气问道。
最近发生太多的事,长息还来不及想何去何从,但对言和来说,从此与长息为伴,倒也不错。
“陛下,让我们去极苦之境陪伴宿遗殿下吧。”言和道。在这天界,他与长息已无留恋,唯一挂碍的,就是宿遗殿下。
从前留守太子宫是为宿遗与逢诵,但如今逢诵登位天帝,那么,他们要守的,就只剩宿遗殿下一人了。
想到宿遗,逢诵如墨的眸深而远,片刻后,对底下的两人道:“极苦之境不是久留之地,你们二人,去盈泽墟吧。”
言和应下,拉着长息叩谢。心中对逢诵是感激的,无论这局势如何变动,逢诵从来没有放弃宿遗。
所以,他期待,盈泽墟有一日,能迎回他的主人。
出了云霄殿,长息问言和:“陛下让咱们去盈泽墟,这...”
言和不明白长息想说什么,只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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