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复杂,情绪百转,似藏了四季生死枯荣。
玄歌看的一个激灵,还未开口,被束止抢白道:“哼!小气。不就是我们背着你偷吃了一些。”
束止说完,伸出右手,灵虚中放了一些红透了的车厘子。
音寻没说话,缓缓走过来,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盯着束止,束止浅笑着看回去,他知道音寻惯用这种方法,若是真的听见了或者猜到了才没工夫跟他闲耗,怕早已找那人杀个你死我活才甘心。
虽然音寻未听见也没猜到什么,可他知道束止在编谎话。
两人相望势均力敌,而后同时看向玄歌。
束止已经猜到音寻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会转移目标,毕竟玄歌在他面前回话除了关于邹屠的事其他很少过脑子。
玄歌身体一震,眼珠子转来转去,手指捻着裙带绕圈圈,这是她紧张时惯用的动作。
束止每次看到玄歌在音寻面前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样子就很想笑,也就是音寻能把她吓成这样。再看音寻,明明还是以往那般慵懒模样,但在玄歌面前很像一个正经的长辈。
玄歌的心思千回百转,和凤珏的事情其实还未向束止坦白,刚才听束哥哥的口气,那凤珏似乎和舅舅还有过结,这要是让舅舅知道他们有私交还了得。
她从小在音寻面前对着他那双清泠泠的长眼只要开口必是真话,除非是自己事先想好的。所以这次,她咬着下唇不打算开口,只对着音寻傻笑。
没想到音寻也是一笑。
玄歌的心里咯噔一紧,这是什么情况?
音寻抓住玄歌一只肩旁,“有长进,我还以为你又和邹屠那小子厮混,没有就好。”
他笑得十分满意,语气十分欣慰,越过他们向前走,似乎对刚才的秘密一点也不感兴趣。
束止轻轻松了一口气,忽而觉得哪里不对。
追上前,问道:“你……你刚才从竹林那边出来,不会去沧海家亲自审问了邹屠吧”
☆、菜谱
玄歌长长吸了一口气,追上去也不敢问,巴巴地看着两人,急得快淌出眼泪。
音寻不缓不急地走着,漫不经心地说道:“谁有空审问他!我是去要人!”
束止一惊,“要人?音寻,你怎么去沧海那里要人?你……不会跟人家打了一架吧!”
音寻和沧海大概八字不合,每次见面虽然两人都是面带笑容,礼仪周到,旁人总感觉这一秒笑得
极为亲善和睦,下一秒若拔刀相向绝不意外。
音寻听到此话,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又不缓不急地抬起步子,叹了口气,“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邹屠那小子在家,不然……”
束止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好邹屠在家,不然东极山又会上演一场腥风血雨。
音寻突然停下,转过身问道:“玄歌,今日你去哪了?我找遍了你爱去的地方都没找到你。”
这猛地一问,连着束止也紧张起来。
玄歌傻在那,一动不动,咬着下唇,脸上冒汗。
“都怪我,说了些鲛人的故事,她非要去东海找鲛人看看是什么样子,你说傻不傻,南海还有可
能见到,在东海怎么可能看到呢?”说完手指点了一下玄歌的脑袋,“傻得可以。”
玄歌听束止撒谎听的一愣一愣的,直直点头。
音寻走过来,替她捋顺了耳边的碎发,“你想看鲛人怎么不说?咱们可以去南海啊!跟着舅舅什么东西见不到。”
束止和玄歌皆是一愣,似乎从小到大不管玄歌喜欢什么音寻总要给她,小时候其实束止为玄歌圆过很多谎,不免胡扯她喜欢这个那个,每次只要说玄歌想要的喜欢的,音寻便不再分辨真假,似乎所有事情都比不上玄歌喜欢,他都会把重点放在这件事上,这就是他越来越像一个长辈的原因吧。
玄歌愣了一会,咬着唇点点头,眼里竟要淌出眼泪来,其实此刻她最想抱着音寻哭一场。
怕忍不住,把双手背在身后,忍着将眼泪咽回去。
“明日,明日我们去南海,不就是鲛人嘛!”说完不紧不慢向前走。
玄歌立马小步伐跟上,“舅舅,不急,其实就是无聊而已,也不是太想看。”
“嗯!想看的时候便告诉我。”
玄歌点点头嗯了一声,眼泪下来,低着头向前走。
次日,玄歌百无聊赖到东极之巅看了会日落,其实在这巅峰无人之境容易让人的心静下来,虽然不再每日都上来一趟,这里还是她最常出没的地方,不再仅仅是怀念邹屠,她一个人常常想起小时候很多事。
她想起舅舅其实不太擅长照顾别人,确切地说他连自己也照顾不好,也不知为什么会答应娘亲照看自己。
望着日头全部没入地下,刚要起身感到身旁坐着一人。
猛一看原来是邹屠,后来一想,很可能是猫顺儿变的。
她扶地站起身刚要骂他,眼前的人也站起身,腰间刮着小时候便带着的银色长剑。
玄歌心里猛然一紧,这真是邹屠本人。
邹屠站起身,右手似不经意抚上剑鞘,看着他。
“你……你……真的是你呀!”
“你昨日去了哪里?”
玄歌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我昨日去了东海啊!”
“一天都在东海吗?”
“对呀!怎么了?东海是你的私人属地别人去不得吗?”
……
邹屠知道她在撒谎,可又无法拆穿她。
有些事尽可做无法说。
玄歌想起舅舅因她一天未归去邹屠家里寻人,似是在暗示着什么,像是自家姑娘与人私奔他只好
去罪魁祸首家里寻人,不知道邹屠和沧海前辈作何感想,此刻突然很难为情,怕他提及此事,匆匆开口道:“那个,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低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踏上灭魂御剑疾行。
虽踏在灭魂上轻盈飞行,心口的石头让她觉得随时可以掉落深渊下摔个粉身碎骨,这就是与他见面后的心情,看到他脸上漠然的神情就会想起他看着凤姑娘的样子,心口满满的不痛快。
或许她不该常常来这里,见到他心口大石太难落地。
正晃神之时,一股强大的劲风自背后汹涌而来,此刻却已躲闪不及,身体连着心口的巨石极速下坠,玄歌此刻异常冷静,吸一口气运气翻身站起缓缓下落,这里正是青碧河畔西面的竹林深处,
她不必费脑筋猜测已知来人是谁。
人未现身,便听见阵阵狂狷的笑声。
层层翠竹之中一抹云霞翩然现身,走到玄歌面前,“阿妙!不亏是千谋身边的人。”
“什么阿妙?束哥哥也不叫什么千谋,你这人怎么乱给别人改名字?”
“哈哈哈!他在人间就叫千谋,千思万谋,为万民谋生,为天下谋太平!第一公子千谋丞相是也!”
凤珏说的她一点也不意外,束哥哥虽说文雅,写字却有笔扫千军的气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世间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舅舅曾说他一身绝学,文足以治国,武嘛,前几天刚见识过,定能安邦,所以她很相信曾经的他为万民谋生谋天下太平。
“那又如何?束哥哥如今离群索居已然不是千谋丞相。”
“我叫了那么多年怕是这一生都改不了口了。”
玄歌白了他一眼,既然是舅舅的仇人她不想再多纠缠,“随便你!”
话毕转身就走。
“这些水晶兰不要了?我可是辛辛苦苦找回来带回家,没日没夜的照看才没有枯萎,你就这样不要了?”
玄歌猛然停下,转身看到灵虚中几株水晶兰盎然盛开,似乎比在那雪山脚下更加生机勃勃。
这何尝不是她辛苦找到的,难道要为了几株花不惜让舅舅冒着危险找他寻仇?
邹屠在一旁看着玄歌死死地盯着凤珏灵虚中的水晶兰,她双手紧握,似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如今,我不想要了。”
下一瞬凤珏灵虚中的水晶兰化为灰烬飘散在林中。
“你!”
玄歌的眼中明明不舍,看到水晶兰化为灰烬那一刻,神情竟有些痛苦。
很快她转身走了。
回到家她穿过菜园子来到束止房间,见他站在桌案前写东西,悄悄地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细细看过去,飘逸的字迹当真赏心悦目,“束哥哥,你连菜谱都写的这般讲究。”
他头也不抬,“习惯了而已。”
玄歌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问道:“你写菜谱做什么?难道这是什么名菜的不传秘方?
你专门记下来让我继承的?”
“哈哈哈!你是如何想到得呢?既然你猜得理由这么有趣,不妨再猜一下。”
“呃!你得了健忘症怕自己忘记所以记下来?还是有人想要从你这学习厨艺,你要收徒弟?”
“哈哈哈!玄歌!哈哈!玄歌,你可知有人拜我为师做门徒想考状元进庙堂,有人拜我为师想成
为剑圣,还有人甘愿为我研磨学个几年做书圣,最不济来我门下想学画画,就是没有拜我为师当厨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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