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巧舌如簧地说:“我修的是无情道,阿遥,未悟情爱时我只能依照典籍照本宣科,但我现在喜欢阿遥,想和阿遥一起参透情爱,阿遥教我好不好?”
他在试探情蛊的效用,然而应遥完全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他认为这是卓远山向他剖白了心意,不明白他其实是说他至今仍不懂爱,也没有爱上自己。
于是剑修自顾自地用脸颊蹭了蹭卓远山的肩头,开心地威胁他:“好呀,但要是让我发现你在骗我,还和别人藕断丝连,我就阉了你,然后离开你。”
这威胁不像是沉迷于情爱的人能说出来的,卓远山几乎以为他挣脱了情蛊的约束,但随即他想起这是个倔脾气剑修,不禁担忧地想:把他哄回去后,我得把以歌藏好了。
魔修确实没有答应提亲,但他劝应逍说一个名头而已,渡情劫为重,既然已经做成了事实,结不结道侣都一样,何况还有外人对那块通天印虎视眈眈,办个庆典引人注目,不要因小失大。
于是应逍再次把应以歌留在了他的洞府中,自觉道心圆满,借地方突破去了。
卓远山安排好他后就立即下山来接应遥,却没想到还是让人抢先了一步,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看见手里的布袋,又忍不住问:“昨晚是谁来了?有没有伤到阿遥?”
“我就觉得昨天忘了什么,”应遥嘟哝着说,“原来是把它忘在门外了。”
他从卓远山怀里退出来,拿来他手里的布兜打开看了一眼:“昨晚有一个似乎是你血亲的女修士来找我,开口就是应家来提亲,而你故意支开我……”
剑修顺手把那枚据说能打开卓远山书房禁制的纸符拿出来夹在指缝间,卓远山似乎也辨认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了,眼神微微一凝。
“这是她给你的?”他声音低沉地问,“她是怎样说的?”
应遥握着他的手拉他走出郑传的院子,仔细回忆了一下,回答说:“她说你书房里有一个什么印章,让我偷出来……是什么印章会和飞升有关系?”
卓远山对卓远岚会打通天印的主意的毫不意外,但他意外的是应遥就这样直白地告诉了他,他忍不住问:“阿遥不想要吗?”
应遥路过被他自己扔到地上的酒坛时脚尖一勾把酒坛挑了起来,伸手抓住酒坛边缘晃了晃,听到里面还有一点儿没流干净的酒水,耸了一下肩:“有点好奇,”他把仅剩的酒水倒进嘴里,拎着空酒坛拽卓远山去厨房,“但我又不需要这玩意。”
“它叫通天印,是我父亲从一处飞升的修士留下的洞府中找到的,据他留下的笔记,通天印里面记录了飞升的道,”卓远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应遥说了什么,茫然地反问他,“不需要?”
应遥娴熟地从厨房里翻出了腌好的腊肉和米,徒手劈了两条柴火塞进灶台下,才转身抓来站在一边不知道做什么的卓远山亲了他一口,回答说:“我知道我的道是什么,在哪里,难道卓世叔不知道?这不是修士都应该知道的……”
他震惊道:“难道无情道修士都找不到自己的道了?”
卓远山被他亲得情不自禁地揽住了剑修的腰,接着他反应了过来他的意思:“走了近途的无情道修士差不多都迷失了自己的道,”他轻轻咬着应遥的下唇,“通天印里藏了一条道,可以拿来用,所以有很多人觊觎。”
应遥给自己做了一顿早餐,和卓远山一起飞回了他的洞府,剑修刚从剑上跳下来,熟门熟路地往卓远山的院子里走,迎面就撞上了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神色慌乱的应以歌。
应以歌拦住他的去路,直挺挺地往应遥面前一跪,哀声道:“求叔叔救我。”
第三十章 借口
应遥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应以歌看起来和他离开时有一点不一样,应遥仔细地打量了会儿,发现他给自己抹了胭脂和唇脂。
这手艺好像比我的几个师妹好很多,他想,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我教一教师妹,我可以让卓世叔帮我付束脩。
挂在他腰上的救俗剑马上发出了“这真是一个好主意”的感慨。
然而卓远山马上紧张了起来,他用法诀拉起了跪在应遥面前的应以歌,控制着他的步伐仓皇地转身离开,同时对他传音说:“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无论他是谁。”
应遥并没有听到这句传音,他茫然地向应以歌踉跄离去的地方张望着,有点想不明白他是来做什么的。
卓远山没有给他太多怀疑的时间,他上前揽住应遥的腰,轻轻在他耳侧吻了一下,贴在他耳边低声说:“阿遥要奖励我……你看我都没多看他一眼,是不是很乖?”
应遥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拒绝再从自己仅剩的四天半练剑时间里拿出来任何一刻钟犒劳他,甚至还想借题发挥,把卓远山前几天从自己手里软磨硬泡得到的那半天拿回来。
救俗剑小声嘀咕:“只拿回来半天你能满意?”
应遥没理会它,他问卓远山:“应逍什么时候带他离开?”
卓远山有些苦恼:“他把人和嫁妆送过来后觉得自己有所突破,借了地方闭关去了,我也不知道要多久。”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把应遥和应以歌分开的好主意,“阿遥想和我一起去四处游历一番吗?”
应遥很喜欢这个主意,但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能离得开西雪山吗?”
“在西雪山出下一个化神前没人能动摇我,”卓远山把应遥带进自己的院子里,一边动手动脚地脱他的衣服,一边无所谓地说,“何况我还有几个好下属。”
应遥游鱼一样从他手臂间滑了出来,但被卓远山眼疾手快地偷走了腰带,他拢了一下剑袍,觉得自己不太可能从卓远山手里拿回腰带,于是把救俗剑解了下来,痛快地一脱剑袍朝卓远山一扔,跑回院子里把芥子戒中的侍剑童子拿了出来。
卓远山玩闹似的被他的剑袍罩了一脸,干脆顶着它往应遥的方向摸索,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应遥正把拿去给师妹画五官的脑袋往侍剑童子脖子上放,一边旋转角度看它是不是放好了,然后抽出救俗剑拨弄了一下它的小臂。
卓远山往侍剑童子的躯体内刻了一个聚灵阵,这样他就不用再向里填灵石才能使用,只需要拨动一下小臂打开机括。
应遥带着卓远山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侍剑童子被启用后的一个剧烈地挥臂,然后举起救俗剑裆下一击,借力转身把卓远山推进了它的攻击范围,自己收起救俗剑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围观。
“昨晚到访的是你的什么人,卓世叔?”他笑盈盈地说,“给应以歌准备的情蛊又是怎么回事?”
卓远山没有想到卓远岚连这个都告诉了他,一分神被侍剑童子打了个正着,他皱了一下眉,指间弹出一道法诀击中了侍剑童子手臂上的机括,成功地让它停了下来。
魔修离开侍剑童子的攻击范围,避重就轻地说:“她是我的长姐,我和她一起逃脱了我父亲的利用。我们的关系曾经很好,但后来她认为正是因为我们的逃跑导致父亲在晋升化神时走火入魔而死,因此对我抱有一些敌意。”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剑修,淡淡道:“但实际上她只是怨恨我不肯把通天印交给她。”
剑修还是不太能理解这群无情道修士拼命想走捷径的心理,他看着卓远山向自己走过来,绕开了他重新打开侍剑童子的机括,打算认真地练一会儿剑。
卓远山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他和通天印的故事,应遥心不在焉地听着,过了一会儿问:“所以情蛊是怎么回事?”
卓远山安静了一会儿:“我没办法解释,”他说,“阿遥,我受心魔影响时觉得他是我的救赎,我能从保护他上得到宁静和些许进益,直到遇见你时我才开始能压制住心魔……”
应遥识海外包裹着蛊虫的灵气团中存放的羞恶剑意微微动了一下,剑修眼神茫然了一下,随即在侍剑童子劈来的利刃前回过神来,仓促抬手抵消了这一击的力道。
救俗剑同样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它思考了一下,决定保持沉默。
卓远山一无所觉地说:“喜欢阿遥的是本我。”
魔修确实从“入世”道剑修身上明白了一些东西,他想放弃从通天印中寻找捷径,用最传统的方法进行修炼,但在此之前他得把过去的隐患全部解决。
“我感觉得到心魔在逐渐消失,”他神色专注地望着剑修,“等我们游历回来,就举行双修大典怎么样?”
第三十一章 道不同
卓远山打定主意要把应遥和应以歌分开,因此他安排的行程都在西雪山外。
魔修给自己稍微做了一些伪装,假装自己是名纯正的法修,赶路的法宝也从美人椅换成了一个梭舟。
梭舟流光溢彩,上面镶嵌了一排排的珠玉珍奇石,哪怕应遥的审美已经在师妹们的多年摧残下变得与众不同,一想到自己要坐在这个梭舟上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不敢相信这是卓远山的东西,倒是救俗剑看了半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剑鸣:“这是对你炫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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