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蒙罗都没了,它怎么还能发动?”格莱问道。
“符阵的‘泉眼’已经转移到母阵中央的那座上神雕像上了,子阵的能力估计也转移到了这个地下祭坛的母阵上了,这估计是施蒙罗早早设计好的,他事先收集了多于符阵所设空位数量的魔量源,应该就是为了应对符阵真正启动时发生的各种变故而设下的替补‘泉眼’……”
雪貂远远望见作为魔量源之一的魔使被飞梭穿插钉在符阵中,但是距离太远,他们并没有那样的能力能够隔空解开它的束缚:“该死,太远了。”
格莱的脚步迈上符阵,他却没有任何异样,但因为格莱使用不出任何魔力,即使他能够接触到魔使也无法破解它身上的束缚,将它解救下来。
格莱沉思一秒,便道:“你们上去,离开这里。”
格莱不由分说地将两人哄赶上到石门外的旋转楼梯上:“我的魔骨,我能处理。”
满急道:“你不要再管魔骨了,符阵已经启动了,再耽搁下去我们都要被吸进符阵之中化为虚空的一部分!”
格莱却固执道:“它在哪里,我在哪里。”
雪貂看出他的坚定,劝道:“我不知道魔骨对你而言具有什么意义,你是把它当做宠物也好,朋友家人也好,谁的替身也罢,但你认清楚一点它就是个东西,它不是活的,在这一刻没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真实更重要。你只要活着,我们还可以帮你找到其他的魔骨……”
“谢谢你,雪貂,所有的一切。谢谢你。”格莱不是铁石心肠,他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善意,感受到一个人的善意,但他从不敢去接受来自其他人的善意,因为他深知自己没有回报的能力,他所有的能力都只给了一个人,对于其他人他永远都有还不完的亏欠。
说着他拉下控制石门升降的门闸,将这地下祭坛与通往祭坛之上的旋转楼梯隔绝。
任凭石门外发出咚咚咚地敲打声,格莱全都充耳不闻。
他走向符阵的中央,对着那他从不相信的上神像跪了下来:“你赢了,收回你的神谕吧,收回你赋予我的第二次生命。我见识过你的神通了,您真的伟大。本来我应该很感谢你,但是你瞧,你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了,你复活了我,却没能留住他……我知道他不配得到你的原谅,我也不配……但是你把他和我一起扔进地狱也好啊……”
望着在符阵之中痛苦地挣扎着欲挣脱飞梭束缚的魔使,格莱的面部裂开一道凄惨的笑容:“能把我送回‘过去’吗?库里斯……”
最后一声轻细的呼唤淹没于震耳欲聋的穹顶崩塌。
第35章 原典
摇摇欲坠的旋转楼梯,支撑着楼梯的嵌入墙面里的长钉颗颗崩弹出来,断裂已从尾端开始像无形鬼影的脚步狂奔着逼近沿着向天井之上逃跑的两人。
从如天井的上头,树木、乱石、祭坛的雕像等等地面上所有的东西纷纷下落,它们都被那万丈深渊之中的符阵吸引下来。
在最后一刻跳出天井外的幸存的两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万物倾倒,不复存焉。
安静许久,格莱睁开眼睛,周围尽是他怀念的模样,他站在一条宽敞明亮的长廊里,前方是卡斯莫托宫殿的大门,他熟悉那扇宫门上所有的浮雕图案。
他抬起手,久违地再一次推开了它。
里面却是他结婚那天的教堂,四面透风却也透着明媚的光。
那座手里托着鸟粪的神像前,有人在等着他。
在等他念那一句誓言。
“今夜永生不忘。”他轻轻道出一句。那人迎向他的怀抱,盛放着记忆中所有的光彩。
格莱一步步走上台阶,走近神像前的男人:“我来晚了吗?”
“才刚刚开始,我的。”柔软的声音,一如往昔。
格莱霎然红了眼眶,他忍着将目光挪向别处:“这里很干净,你打扫过了?”
“老样子,我负责打扫房间,你去擦窗户。”男人道。
格莱笑道:“这里哪有窗户?”
话音刚落,教堂四面的围墙上竖起一扇扇窗,从四面八方投进来的光耀得格莱睁不开眼。
“现在有了。”库里斯笑吟吟道。
“这么多,给我一百年都擦不完。”泪水的咸味在格莱的舌尖上打转。
“那我给你一千年,一万年。”库里斯说道。
格莱笑出声来,他抬手抚摸上对面的男人的发梢与脸庞:“这里是天堂吗?”
“天堂是给别人准备的,我们不适合。”库里斯注视着他的眼睛:“不过我在地狱也没有找到你,所以我想我应该在这里等你。”
格莱的眼底盈光飞闪而过,道:“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库里斯微微笑道:“是梦境。你的梦,你的过去,我的格莱,这里不是长久之地。”
格莱豁然一笑:“如果你只能在过去活着,那么我也永远不会走向未来。”
库里斯沉敛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他:“你该走了。”
格莱固执道:“不,我哪里都不会去。”
“我要的是永远,格莱。过去、现在、未来全部包括的‘永远’。”库里斯微微颔首,吻上他的额头:“醒来吧。我会找到办法的。”
正在格莱弄不懂对方的意思时,格莱的身体瞬间化作细沙,从库里斯的怀抱中散漏落下。
教堂大门外一架担架火急火燎地正往教堂内救治草术室里抬送,刚刚松懈下来准备吃口饭的一位修医见到这一幕,抱怨地放下刀叉盖上餐盒盖,穿上浅青绿的医袍赶进救治室内。
“什么情况?”修医一边询问,一边为担架上的少年套上医疗用的金属手环和脚环。
“重物砸伤陷入昏迷。”一旁有人道。
修医双手微抬起少年的头颅摸上少年的后脑,排除道:“没有伤到后脑……最严重的外伤在哪个部位?”
“无。”
“那他身上的血?”修医看着少年身上衣物上被血色大面积阴湿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颜色,然而当他身旁的护理人员拿起一块海绵在少年腿部上将那里大片的干血擦干净之后,竟发现那里的皮肤竟是完好无损的。
“他什么伤口都没有,不知道从哪沾上了这么多血。”一旁有人早已发现道:“他就是昏迷不醒而已。”
修医正在心底起疑,她保守道:“先打一针清剂,稳定住他的魔量流动。”
“……修医,晶针打不进去。”护理人员手里捏着一根细长如针的银晶色的长管,长管中流动着细流的液体。
修医拿过晶针,自己尝试着扎进少年的皮肤,然而她也无论如何也刺不透少年的皮肤,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这种晶针是目前最细的魔法导入纯度最高的药用魔具,是应该极容易被人体吸收才对,修医捏着晶针最后使力刺进少年的手臂,不料她的力气过大,晶针在接触到少年的皮肤时立刻被折断两半。
旁边护理的人员急忙吩咐帮手道:“快拿一管新的清剂!”
而修医却若有所思地盯着少年似铁皮般穿不透的肩膀,那里连针痕都没有留下。
“请病人随行人员去病房等候。”小修医指领着随着担架匆匆赶进来的两人:“我们的主治修医正在全力抢救,请您放心。等到草术式完成,我们会将病人抬到病房里的。”
雪貂一边将自己团成球的黑绸兜袍死死抓紧,一边牵强地扯出一笑,:“好的。”
雪貂手里攥着的一团兜袍里面仿佛装了一只极其狂躁的兔子在里面活蹦乱跳。
在小修医疑惑的目光探寻下,满及时道:“病房在哪边我们自己去。”
一踏进病房,雪貂再控制不住,他感觉手里的东西有挣脱的趋向,便赶忙把自己手里兜袍甩远,兜袍砸到墙上,魔骨从里面落下,落地的一刹那它瞬间放出诅咒聚成魔使,朝门口的二人冲来。
雪貂忙道:“冷静,冷静。格莱马上就回来,马上。他希望你能冷静。”
魔使停顿片刻,诅咒骤散恢复成魔骨的样子,不再搭理满和雪貂,转身钻进地上的兜袍之下,气鼓鼓地从兜袍下传出阵阵的幽怨之气,仿佛在怪有人抛弃了它一样。
说来也是,有魔使在,格莱怎么会轻易被掩埋到祭坛底下,当满和雪貂以为他们将要为这位他们认识不久却像相处了半辈子的小家伙举行葬礼的时候,他们竟从心底生出些不舍来,虽然不想承认,但仍是有一点难过的。
直到深底下的符阵消散,当所有的东西皆在下落时,逆流而上的魔使一如既往地抱着已昏迷不醒的格莱跳出深坑之外,远远地远离是非之地,远离死亡的边缘。
看起来,这位小朋友注定将要驻扎在满和雪貂的生命中了……说不定,还要指着他养老?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救治结束,门扉紧闭的草术房外一阵响铃,从里面用担架抬出一个仍在熟睡的少年,主治的修医示意所有人将担架抬到对面的病房里便离开,而她自己则等着所有人离开后,走到了病床前,这引起了早在病房中等候的另两个人的注意。她道:“请问你们是格莱·坦利伯恩斯的监护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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