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抓着少年的身躯一样,少年的身体仿若被吸附在牢笼之中似的怎么也拽不出来。
“快点!”月希着急道,
雪貂一边揪着格莱的胳膊往牢外使力,一边求助道:“谁来……帮我一下。”
满先回应着赶过去,他与雪貂一人各拉着格莱的一条胳膊。
他们用着拽一头大象的力气终于将少年从牢笼中拔了出来。
少年扑咚落地后他们这才发现,在少年的颈后直至腰椎,黏粘着一排类似野草的荧光软枝,就是这东西一直紧抓着格莱不放。
而当他们将那一排长在少年背后的‘野草’连根拔出后,格莱猛地弓起身,呼吸骤然急促,宛若一个刚溺水获救的人。
格莱大嚷着挣脱开所有人的触碰。
“安静,安静。格莱!是我。”雪貂安抚道。
格莱胸口起伏不停,他借着火光模糊地勾勒起对方的容貌,恍若隔世:“雪……雪貂?”
“是我。”
“……我刚才……”格莱惊慌地摸起自己的胸口,那里刚才被千刀万剐过无数遍。
“你是做噩梦了吗?”满不屑地看着刚刚获救却不知感恩的人。
格莱怔然,他盯着满,忽尔狂放地大笑起来:“噩梦!对!该死的,狗屎!那一定是梦!”
满被他大笑的模样吓了一跳:“你没毛病吧?”
“麻烦你们到外面闲聊,现在快离开这儿。”月希见格莱醒来后动静便越来越大,他担心引来不必要的人。
正在这时,其他笼子里的人也有渐渐苏醒的趋势。
有人也如格莱一般,大吼着在惊恐中醒来。
铁牢外伸出一条骨瘦的胳膊:“救我,带我走。”
“这……这怎么还有其他人?”雪貂惊道。
“不要多管闲事。”月希制止道。
那人从铁牢里挣扎地爬出来,他的背后荧光的野草疯狂地生长并牵扯着他,要将他拽回牢里。
雪貂于心不忍,他见格莱可以自己站立起来,便撒开手,去将另一个已经从牢中爬出来的人扶起。
谁知他的手刚搭上那人,那人便猛地将雪貂推进牢笼中。
从牢底生长出来的野草迅速缠绕上雪貂的全身,连同那纠缠在那人后背的野草一并朝着雪貂的方向捆绕过去。
“你做了什么?!”满大惊,气急的他直想对那恩将仇报的虚弱的人踢上一脚。
然而那刚挣脱出牢笼的人才不管那些,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便疯似地朝翠金石门跑去。
突然,一道金光射穿了逃到门口的人的胸膛。
“赫卡……原来是你……”那人最后一句淹没于口中鲜血的喷涌。
月希回头一望,便觉心头一凉。
门口,那两名东教教士不知何时折返回来。
“月希大人,您在背叛我们的友谊?”施蒙托惊异和惋惜道。
格莱转动起回忆,他望着大门旁的年轻教士:“苏文,是你绑了我?”
“对不起,格莱先生。”苏文的视线不敢直视。
“我的骨头呢?”格莱质问道。
“魔骨乃是至恶之物,良善之人不该拥有它。”苏文道。
“放你狗屁!”格莱怒道,同时,他发现周围的铁笼里一直在轻微的晃动,好像在引起他的注意。格莱一眼扫去,果见骨头在铁笼里翻江倒海般地乱窜。
满见状况频发,他一面守着把雪貂抓吸进去的铁笼,一面冷静道:“各位,我们可否商量一下,我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我的朋友不小心被这个笼子吸进去了。我只希望把他放出来,别的我一概不问。”
施蒙托皮笑肉不笑:“您看起来非常圆滑,我感觉您并不可信。”
“您浪费了我的一个源泉,您的朋友正好能够填补上空缺。而我们也恰好有三个空位,您可以留在这里陪着您的朋友。”施蒙托阴沉地提议道。
“……”满没想到此人比自己还要无赖。
“不行!施蒙托,他是我的弟弟。”月希阻拦道。
“原来是鬼兰治大人。”施蒙托肃然起敬,可惜也仅是表面的敬意,他对月希道:“大人,您这样监守自盗,我们的愿望恐怕很难再共同达成了。”
“你要放弃我吗?”月希挡在满的面前:“是我当年收留了如丧家犬的你和你的教徒。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不,我们的愿望在没有成功之前,不能被外人所知。如果您可以狠下心来清除掉您身旁的那些隐患,我们依然可以继续。我们的符阵就差最后一点点,便可以启动了,我向您保证,您马上就能得到您长久以来企盼的结果。”施蒙托蛊惑道:“您知道的,只要我们的祈愿成功,您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将不作数,降世归来的神明将洗刷一切尘世的污垢。您的一切都将是崭新的,美好的,包括您的弟弟,还有这些为此牺牲的人都会获得新生……此间便是一场梦,无论您现在做什么举动,都不会产生任何罪孽。”
满皱眉道:“老东西你在给我姐下什么迷魂药?”
月希闻言却沉默了,他慢慢地转过身,凝视着身后的年轻人。
和他有几分像,又完全是不同的人。
满见状不妙,悄声道:“姐,你是不是有把柄落那老巫婆手里了?”
“姐,我可是你亲弟弟。”
“姐,你们说的祈愿是什么?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月希看着那为了活命此时对他百般亲昵地叫着‘姐姐’的滑头。
他蔑视着责骂道:“你任性,骄横,自私自利,你太差劲了……”
他忽然转过身,朝施蒙托甩去一道水刃。
“但他毕竟是我的弟弟。我向母亲保证过会照顾他一生一世。”月希道。
施蒙托敏捷地避让开来:“我很遗憾,失去了一位盟友。”
“同样,我很遗憾,您的丑态终将暴露于世人。月希阁下。”施蒙托暗示道。
雪貂睁开眼,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阴沉的天空下飘着碎雪。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周围的人全都目视着前方,雪貂奇怪地也将视线随看过去。
然而当他的视线透过攒动的人头之间落到最前面的时候,他的浑身霎然一凛,远处断头台上,臃肿的刽子手提着长斧,正等待着钟声响起。
而跪在斩刑架前的犯人半长斑白的短发与胡髯纠缠在一起,面容模糊。
但是雪貂清楚地知道那人是谁。
“不!不要行刑!”他在心底呐喊,他拼命地挤开挡在他面前的人群。
“不!!!”
可惜的是,当他到了离刑场最近的地方时,血光已然惊飞溅落。
他看得最清楚地,就是那人头滚到脚边时的模样。
阴沉的天空下飘着湿冷的雪花,雪貂在人群中怒睁开眼睛。
空气中仿若永远漂浮着他的恐惧和悲愤。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如噩梦缠绕的记忆。
反反复复真实上演。
“不……”雪貂躲在人群之中,捂住耳朵不敢听斧落的声音,闭着眼睛不敢看血溅时的情景。
“雪貂!!!”满的声音宛若从云霄之外传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
终于,他又回到了这阴暗的地下祭坛。
满将雪貂背后的荧光野草清理干净,并拍拍他的背,唤回他的意识:“你怎么跟格莱似的?也做噩梦了。”
雪貂面色青冷,他明白那不是梦,那是在记忆深处他极力想要忘记的一幕时光。
“格莱呢?”
“撬铁牢呢。”满指着一旁狠狠地踹着铁牢笼的,并不时地骂着一些乌七八糟的话的少年。
雪貂见所有人安好,便放心道:“我昏过去多久了。”
“没多长时间。”满道:“大概十分钟?”
“啊?那我们赶快走吧。快没时间了,外面的屏障入口过半个钟头就要关合上了。”雪貂麻利地爬起身。
“别担心外面的出口了……我们现在连这祭坛都出不去了。”满示意着指向已然紧闭的翠金石大门。
“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姐姐。”满呼唤道。
月希在祭坛上不安地踱来踱去:“闭嘴,都是你弄出来的这一堆破事。惹祸精!”
彻底跟施蒙托他们翻脸之后,那可恶的糟老头就趁他们不注意将门闸拉下,将他们都困在这密不透风的地下祭坛里。
“火把已经熄灭一根了,姐姐,我们是不是快要闷死了。”满像个孩子一般耍赖皮道。
月希懒得回应他,他在为被活活闷死在地下这件事而焦虑。
事到如今,没有外在的法子能让翠金石门打开,这周围的墙壁看似毛毛渣渣用泥土堆砌而成,其实内在全部包裹着一层融钢铁皮,正如保护在翠金石门外的铁皮一样。
打开翠金石门的唯一办法就是推开门闸,门闸本是在门里门外各安嵌了一个的,但是月希刚才尝试过了,门里的门闸无论如何都推拉不动了,估计是施蒙托在外面的门闸上做了手脚。
月希只好往别的方向思考,他的目光瞄到神像食指上的戒指,心中犹豫起来。
“索利之轮……”月希不由地念叨:“如果能启用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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