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两次,要他用结情丹砂真是的用以解释外界的看法吗?许久,并未有不满的仙门前来闹事,为什么一定要坐实他与吴企图结合的事?
自己为什么会中蛊,现在想起来不是没有头绪,解开惑心术,师父责备他的时候,便觉得什么东西从师父手上穿到了身上,因为感觉微弱,他并未注意这个,又怎么能想到是情蛊,怎么能想象最敬重的师父会对他下这种蛊……
师父……你要我结这同性道侣到底是为了什么?
叫我如何去面对,我最亲近的人就是你,你要什么我都会全力去做,却为何要用这种方式?为什么隐瞒我,你不信我吗?哪怕让我众叛亲离,只要你命令我便去做。
如果,你只是想要我与吴企图结合,结下丹砂印,我会做的。
会的。
这一刻,他有些乏力地看了吴企图一眼,眼神冷淡深沉,一种颓然和决绝之感,仿佛无奈中下了什么决定……
吴企图扯了扯他衣角:“你想啥呢,想得这么阴沉?”
梅傲霜拂袖收拾了残局,整理好情绪,淡漠道:“走吧。”
吴企图:“去哪儿?”
“华严殿。”说着,梅傲霜转身到方柜中寻了几方仙草和一些灵石包上:“你不是说今天是你师父生辰?”
“哇!你这阴晴不定的……”吴企图迟疑地盯着他精细地准备礼物,感觉太阳西边出来了,而又想了想,他这几天对他的热情人尽皆知,做这种爱屋及乌的事儿也合理,只是这小子怎么突然阴转晴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嘟囔了一句。
梅傲霜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准备礼物,又换了身水墨袍子,很是俊雅。
☆、第 54 章
梅傲霜走出来,顿时光辉风华,玉冠青丝束得整整齐齐,两鬓发丝携在耳边,修得那张本来就俊美的轮廓更添一分柔和的诗情,耳上的白色骨环静垂肩窝,衬出仙邈的气质,黑如墨水的缎锦绣宝象花纹,襟口配一黑色玉片流苏,华贵典雅,套在雪白的袍子上,黑与白的结合,典雅中携着秀逸,如雪山之间的一抹仙玉,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吴企图看呆了,他活了这多年,第一次见一个人能把衣服给穿活了,令人心悦诚服,即使自我感觉再怎么良好,也不想跟他比较了。
“走吧。”梅傲霜唤道。
“哦……”吴企图回过神来,刚要起身,又想起了什么,回头从乾坤袋拿出一根如发丝般细的金针,十分熟练的手法,将金针对准后颈七星穴插了下去,即刻,他身上隐藏的强大灵力消失了。
梅傲霜淡漠的眸子凝视着他:“你……每一次都是这样封印自己灵力的?”
吴企图点头一笑:“是呀。”
“七星穴是人体中枢穴位,汇聚灵力所在,如此封印对身体损坏极大。”梅傲霜:“你这样伤害自己,藏身仙岳究竟为何?”
堂堂葬海古道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留在仙岳,凭他的能力,想要做任何事都只在一念间。
心结……
什么心结,值得他这样委屈自己。
吴企图站起来走到梅傲霜面前,笑得欢喜,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把手笔直地伸过去。
“何意?”梅傲霜冷淡地盯着走到自己胸口的人。
“拉手。”
“无聊。”梅傲霜甩袖转身就走。
“你若是不跟我拉手,下蛊的人又该怀疑了……”吴企图追上去笑道:“你突然又变得不喜欢我了,仙岳上下,是不是又要沸腾一回?恐怕,是个人都能猜得出,掌门弟子定是中了什么奇怪的法术,但掌门却从未过问,那么……像七师尊这样心明眼亮的人,是不是会对掌门产生疑惑?”
确实……他中蛊的行为,或许可以解释为惑心术的缘故,但若他突然恢复正常,任何人都会质疑师父为什么没有发觉他的怪异。
梅傲霜心魂一震,眸子露出深深的震撼,这个一贯装疯卖傻的人,竟是把什么都捏得清楚,更是不敢想,这样心机的人,屈身仙岳,自封灵力甘愿被众人朝弄三年之久,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目的。
“我的事你不要过问,也别浪费精力来追究。”吴企图的手继续伸在他眼前,郑重道:“寒凌子,我没有敌意,我只是来寻我的道,可以吗?”
“你的道……”梅傲霜微微蹙眉:“在仙岳?”
“嘘!”吴企图用手指贴上他的嘴唇,低声道:“不要问了,咱们该走了,要不然我师父可等急了。”同时,他把手再一次伸过去。
这双手很是干净,小巧,掌背面有隐约的小肉窝,梅傲霜缓慢地握在手中,转身,不再深究,眼覆忧虑。
他必须维护师父,也必须找师父谈谈,只是……该如何开口……
两人十指相扣,飞离锁钥沉香阁,在空中划出美丽的轨迹。
途中,梅傲霜面无表情,身体崩得笔直,宽大的袖子在空中翻飞,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吴企图拿眼睛睨着他,携着一抹笑道:“掌门师兄,你这手怎么硬邦邦的?紧张呀?”
“……”梅傲霜斜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哟,失忆了呀?”吴企图继续揶揄道:“前几天,每一天都要跟我拉手,干什么都拉着,动不动就对我含情脉脉地伸手,哈哈……”
置若罔闻。
“拉手也就罢了,拉完就要亲。”吴企图讲的眉飞色舞的:“亲了还要摸,我的天,我保存了85年的童子身,差点就晚节不保了,你说你怎么赔偿我?嗯?掌门师兄?”
“喂!说话啊,咱们是不是该算算账了?我被你占了那么大便宜,你不会忘恩负义吧?”
梅傲霜这才低头看了他许久,道:“你要什么?”
“嗯……”吴企图做思考状,而后得出答案道:“你也得让我占一占便宜,让我心里平衡一下,都是男子,你懂的吧?”
吴企图等着梅傲霜把他扔下去,或是骂他一句无耻,然后冷若冰霜地封了他的哑穴。在仙岳三年,吴企图惹毛了无数人,却没有一个像梅傲霜这样令他一直想去招惹,他就是想看这张冷得像冰块的脸,被惹毛了的样子,这让他觉得很有乐趣。
一阵沉默后,耳边的风声渐渐柔和,只听梅傲霜清冷的声音道:“可以。”
吴企图一愣,打了个冷颤:“你又中蛊了?”
想起吴企图昨晚为他出精,梅傲霜有些面色泛红,却是强装着冷漠道:“没有。”
“是吗?”吴企图似疑惑的眼神抬头看他,然后倾耳贴到那坚实的胸口,检查他是否还余毒未清,却听到梅傲霜心率跳动得快速,那冰冷的手掌心有汗渗出。好像被电触一样,吴企图立刻撒了手,导致重心不稳,往剑下偏倒,被梅傲霜及时搂住,拉回怀里。
浓烈的沉香味涌入鼻腔,有半刻的迷醉,吴企图慌了神,顿时变成了结巴道:“你……你……”
梅傲霜看他在自己怀里六神无主的结巴,忽而觉得趣味横生,如破冰般的笑声传出。
“呵呵……慌什么?”
这笑容好比铁树开花,吴企图顿时看傻了。
不知是达成契约,还是默认的共识,梅傲霜自然而然地再次握住吴企图的手,冷静下来后,吴企图也不知道刚刚在慌个什么鬼。
“在涂山夏苍的老巢,你用了一人双化吗?”
“对。”吴企图点头,看向脚下掠过的殿宇楼阁,夹着苍翠的松柏和高木,临近华严殿山脚的一颗树上,站着一个人影,是丘无涯,正深谙地看着他们。
梅傲霜未发现那个人影,只是微惊地看了一眼吴企图,便不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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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东明的生日,华严殿每年都会办一个生日宴,今年唯一不同的是殿门的拖油瓶嫁了出去,原本门中弟子不多,走了一个到是清寡了不少。
秦东明很早就在殿中打坐调息,五官都特别敏感,但凡有人来,便会第一时间感觉到。
青川和青阳一早就在准备,比起秦东明的故作矜持,他两就外放多了,煮了一桌子吴企图爱吃的饭菜。
“我没看错吧?”青阳站在假山旁惊呼:“掌门师兄……和三师兄一起来的!”
青川抱着一坛酒听到青阳的话即刻跟了出来,不远处,空中飞行而来的两人,是拉着手的。
“听说这次南境镇妖回来,掌门师兄就变了,对三师兄好的不得了。”青阳有点小激动:“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有点不敢相信。”
青川是见过的,比起现在的情形,前几天梅傲霜对吴企图更夸张,简直是如胶似漆,当时青川也是吓了一跳。
但是青阳想不明白,怎么去一趟南境,整个人都变了,那可是梅傲霜啊,从小到大给人一个笑脸都更过年似的,怎么一下对三师兄就那样了?
三师兄是个什么人啊,灵力低下,脑子还不正常,又长得矮小,也就那张脸还算清秀,但是这种条件比起梅傲霜可以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嫁给梅傲霜完全是个闹剧,说白了,其实是仙岳的政治工具,相安无事度过余生都是幸运了,怎么可能得到梅傲霜的一丝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