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韩休羽推了推他:“沈叔,起来喝口茶,刚出太多汗了。”
沈安接过来一口灌下,又躺了回去。韩休羽把仍然晕着的绿荷搬到椅子上,给沈安解开束发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沈安右眼皮上有一颗极小的红痣,好像针眼儿一样,而且位置长的很寸,正好在双眼皮褶皱的地方,平常睁开眼睛是看不见的,韩休羽今天还是第一次发现,伸手上去摸了摸。
“嗯……”沈安皱了皱眉,翻了个身,一脚把被子蹬了,从胸口到腰线一下全漏了出来,韩休羽不知道怎的,心里突然像被瘙了一下似的,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再看他那颗小痣,莫名就觉得红的刺眼,满屋的烛光仿佛都因为它而变得黯淡了。呆呆地看了好半晌,韩休羽才反应过来应该给沈安盖好被子,手指经过时有意无意地在他胸前蹭了一下,发现温度烫的惊人。
“发烧了?”韩休羽心道,摸了摸他的额头,却并不烫手,甚至微微有点发凉,再摸他手心,又是火热的,正不知怎么回事,沈安手上突然使力,一下把他拽得倒在了床上。
“……”韩休羽瞪大了眼睛,呼吸不由自主地放缓了。
自从视力恢复,搬进弟子宿舍以后,他就没在离沈安这么近过。只是这次被沈安搂着,没像以前那样感到安心和舒适,反而……有一种焦躁的感觉从周身升起,慢慢向身下移动……
“我这是怎么了?”韩休羽心道,急喘几口气,想要挣脱出来,沈安却搂他搂得很紧,完全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他的挣扎,沈安突然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沈叔!”韩休羽急促地道,被沈安散开的长发糊了一脸。
“……乖乖”沈安梦吟般地道,半睡半醒地偏过头来,含住了他的耳垂。
韩休羽:“!!!!!!”
……
这一夜注定难眠,无论是城门外又担心又饿又冷的决明,还是有暖床睡却如躺针毡的韩休羽。
第二天一早,沈安醒的很迟,韩休羽也没有叫他,只是默默坐在茶桌旁边,桌上还趴着不省人事的绿荷,看她后脑勺的大包,都已经不知道被敲晕多少次了。
对于昨天晚上没节操没下限没人品没素质的缺德事儿,沈安只剩了一小点模糊的印象。他本来是想稍微睡一会儿就出城去,没想到那杯凉茶颇有青楼特色,里面加了料,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昨儿晚上……好像搂了人?”沈安迷迷糊糊地想道:“好像还亲了一口,谁来着?……想不起来了。”
“沈叔醒了?”韩休羽道:“腿还疼吗?”
沈安撩开被子看了一眼,小腿没再出血,应该恢复的不错,摸了摸也只是有点钝痛而已,不过……他妈自己这内裤是什么鬼!
“沈叔,喝口茶吗?”韩休羽道。
“不喝!你也别喝!”沈安吼,在被子里把内裤一脱,直接裸着穿上了中裤。
“为,为什么?”
“咳,这里面有不好的东西,”沈安模模糊糊地道:“会让人变得……很不正常,总之青楼里的茶别乱喝。”
韩休羽愣了一会儿,突然冷下了脸,捏着茶杯的手指指节微微发白,心道:“……所以你昨天……只是因为喝了茶吗?”
“沈叔腿不疼了那咱们赶紧走吧,再拖下去决明要担心死了。”韩休羽冷冷道,说完不再理他,推开门走了出去。沈安迅速穿好衣服,把不忍直视的内裤塞进怀里,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心道:“这小崽子怎么又说变脸就变脸?什么驴脾气!”
两人到了城墙边,借着一颗大榕树的掩护翻墙而出,跟决明会合后边吃肉饼边合计了一下,决定往兰溪方向走,那边是天下第二大派闲云门的势力范围,无极教也不敢太造次,相对比较安全。
“等到了兰溪,你和小羽可以参加闲云门的入门考核,”沈安对决明道:“如果成了闲云门的弟子,无极教的人也不敢把你们怎么样。闲云门不仅是天下第二大派,还是曾四夕曾经的师门,他再怎么霸道,应该也不至于欺师灭祖吧。”
决明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韩休羽一直走在前头不说话,这时突然回过头来:“那沈叔你呢?”
“哟,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沈安调侃他。
韩休羽又扭过头去了。
“唉,怎么又不说话了!”沈安颇为无奈,快步赶上前去,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三人边走边闹,傍晚时分到了一所看起来特别容易闹鬼的破庙,然而荒郊野地的,再没别的地方好过夜了。
“今晚咱们就宿在这里。”沈安道,背着沈长老率先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晚8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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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往事
这座庙虽然破败,但面积并不小,大殿里香炉、香案、木柱、帷幔等一应器物做工都十分考究,想来曾经也是个香火鼎盛的大庙,只是现在早已无人问津,佛像的脸都被蛛网遮得看不见了。
沈安在小柜子里翻到两只几乎要被灰尘淹死的香烛,点燃了摆在香案上,对着佛像拜了两拜,驴唇不对马嘴地胡诌道:“在下以烛代香孝敬您,求借香炉一用,大恩不言谢,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把香炉一拿,打算用它当碗,给沈长老熬药。
“你们俩,去后院看看有没有井,打桶水来,再捡点柴火。”沈安道。
一阵阴风吹过,掀开了后门门口挂的破布,后院里黑得惊人,简直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韩休羽和决明对视一眼,同时往正门方向走了一步。
“哈哈……”决明干笑几声:“休羽哥,你去打水吧,我捡柴火。”
“我捡,”韩休羽道,推了决明一下:“你去打水。”
“还是你去吧……”推。
“你去。”推。
两人推推搡搡打太极,谁也不肯进后院,沈安叹了口气,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你俩谁过来喂一下汤圆,我去打水。”
大人还是要有个大人样的,虽然沈安其实也挺怕黑。
后院杂草丛生,几脚趟过去是一片凸凹不平,也不知道自己踩到些啥。紧挨墙根的地方有一口井,沈安一边在心里默念“脏东西别上来”,一边把水桶扔了下去,身上的汗毛根根倒竖,心跳的像打鼓。
“汤圆,快过来,今天不用你当枕头。”庙里传来韩休羽的声音,还有汤圆有气无力的嗡嗡声,累了好几天,它也快饿扁了。沈安深吸一口气,心跳慢慢缓了下来。
人对黑暗的恐惧真的很奇妙,四周越是安静,就越是觉得到处都是妖魔鬼怪;若是听到点人声,又反而觉得安全了。
水桶提上来以后,水面上飘着个什么东西,白花花的看不清楚,沈安捞出来举到眼前仔细地看。
一个骷髅。
沈安:“……”
他感觉自己完全是因为吓得失智了,才没有当场尖叫。
希望这水还能喝。
沈安把骷髅往墙角一丢,“当”的一声,除了骨头落地的闷响,还隐隐传来金属受震时那种特殊的颤音。他拎着水桶回到破庙,在香炉里把水反复煮沸了三次以后才敢用它煎药。
服药以后,沈长老终于醒了,声音虚弱而嘶哑地问:“无极教的人……甩掉了吗?”
“放心,咱们已经脱险了,”沈安道:“我想往兰溪方向去,向闲云门寻求庇护。”
沈长老点了点头。
“您再睡会儿吗?还是吃点东西?”决明问道,从怀里掏了个肉饼出来。一整天没吃东西,一人就分了两个肉饼,没想到他还能留一个。
“不睡啦,”沈长老道:“都睡好几天了。”
决明小心地把沈长老扶起来,又用香炉给他倒了点热水。沈安和韩休羽盯着那张肉饼,默默咽口水——他们今天又是一天没吃饭,这破庙里也根本不可能有吃的。
沈安从怀里掏出昨天买的那块阿魏,低声问韩休羽道:“这能吃吗?”
韩休羽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默默把汤圆的花蜜递了过来。
沈安:“……”
韩休羽:“我刚已经喝了,味道还行。”
“我说汤圆怎么看起来有点委屈。”沈安道,但还是接过来喝了两口。
汤圆落在他旁边悲伤地看着,触角耸拉下来,看起来更委屈了。
夜里寒冷,几个人都往篝火旁凑了凑。沈长老借着火光看了看那当杯子用的香炉,炉脚处印着两个小字“普陀”。
“这里是普陀庙?”沈长老有点惊讶,从篝火堆里抽出一根柴火,举起来照了照四周和房顶:“还真是。”
“您以前来过这里?”沈安问。
“是啊,我在这里还跟‘寒冰大侠’有过一面之缘呐。”
“寒冰大侠?打败罗宇轩的那个神秘侠客吗?”沈安本来有点犯困,一听这话立刻精神了,寒冰大侠哎,传奇级别的侠客,这种兴奋和新鲜就跟他小时候听说自己姥姥见过嘎子的感觉差不多:“您快给我们讲讲!”
沈长老捋了捋胡须:“好,就给你们讲讲我的光辉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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