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学心思分了半,一半用在解谜上,还有半全给了石琛,旁边任何动静逃不出他法眼。他笑笑伸手够到打火机,塞进石琛手里,和那双有些惊讶的眼睛对了眼,他又看向那个石琛摸过的兜,微一动眉,起身换了个上风口的位子。
石琛用舒服的姿势懒靠沙发靠背,慢慢喷出烟,目不转睛地看向专注院里的温学。
温学对自己的照顾,那点藏在冷漠表情下的关心,在细枝末节里体现到极致。这种感觉石琛熟悉而贪恋,像在哪里尝过,让他活成为个瘾君子,再触及到又会陷入其中,所以他情不自禁得在一直越线,变得都快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可是在哪接触过温学,石琛却没印象.
从他被赶出家门,甚至警校毕业这四年,他是没碰过丁点荤腥,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个寡欲的和尚,根本没时间去闲撩。又哪来一段让他忘记,却感觉铭心的情,他没失忆过,所以不存在记忆断层,越想石琛越觉头疼。
气氛莫名间变得尴尬,逼仄的感觉在两人中流转,让旁人不明就里。
“梦里醒来的任务本来就种类很多,单一的游戏,容易让人玩腻的。”兔丸子开口打破寂静,“反正把我们邀来的这人,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人,很有创意,让我们参加的梦境逃生游戏,没带重样的故事。”
“难道你们不清楚谁是幕后主脑?”石琛搭腔了句,强行拉回自己天马行空的意识。
兔丸子一通笑,戏剧化地收起笑容,翻眼说:“老娘要知道幕后主脑是谁,早撸起袖管,细高跟砸去了,还在这拼死拼活想办法活命?”
石琛一愣,感慨自己脑子真短路了,否则问不出这智障问题。可要等他再说,门外的四个人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跟在他们后屁股的还有几大盘美食。
连吃几顿压缩饼干,闻到满屋肉香味,石琛馋虫快从喉间钻出来。兔丸子也差不多,伸长脖子,咽了咽口水,用极大的定力起身走过饭桌,看架势是要上楼。
“哼,也知道丢人没面子。”黄历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眼珠朝楼梯口看去,讥嘲地笑:“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我们会出事,现在怎么不说了?”
“算了。”阿潘啃着馒头劝道:“她做事比较谨慎而已。”
“她盼我们死,哪个捕猎者不是装得纯良,实际呢?长点心吧,否则死别人手上,还自以为聪明。”黄历故意说得很响,前半句话是给兔丸子难堪,后半句指谁,长耳朵的听得出。
石琛整根烟刚抽完,听黄历如此不识好歹,抬手重起轻落,双手压在茶几上站起身,拉起坐在桌子一角的温学。
楼梯走到一半,石琛兀地停住脚,回头看向那吃的有滋有味的四个人,嘴角勾起使坏的笑,“你既然看过那繁体书,难道没看仔细山神祭的过程?祭品可是会被丢进井里,放上一年的,等来年山神祭的时候捞出井,丢个新祭品进去。全村只有那口井,用那水做的饭,你不怕吃死。”
石琛说完神清气爽很多,身后杂七杂八的声音传来,他连头都没回,爱哪吐哪吐去。
大概是吐得精疲力竭的缘故,黄历直到傍晚,才吼来帮手,齐聚在院子里。
当然阿潘是有上来叫过石琛他们,可得到的回应皆是俨然拒绝。只有温学瞧着阿潘还算不错,和善地提点他句,让他砍树时,离桃树远点,只是其中原因,温学没说。
等傻子从二楼走光,兔丸子赶到石琛房里,三个人围在窗边往下瞧,院里的光景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此刻太阳已经西沉,院里光线十分昏暗,只能靠阿潘提着油灯,用微弱的火光照明。
阿潘看起来是有听温学的话,手臂伸直拉开距离,尽可能远离了黄历要砍的桃木。
黄历因此还抱怨两句,说是看不清,可阿潘有所顾忌,也只往上挪了两小步。
“你说他们能顺利肢解这五根桃木吗?”兔丸子俯瞰说。
为看清楚些,窗是两边敞开的状态,冷风没间断得在往屋里灌。屋里三个都探出了脑袋,对兔丸子的用词错误仿若未闻。
石琛冷得抱臂,脸色一副等好戏开场的欠揍样,笑说:“我倒好奇,处理完桃木会怎么样。”
“要这是死亡条件,他们五个会一起倒霉吗?”温学问。
“不知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但我能保证,那个下手的黄历坑定是第一个倒霉鬼。”兔丸子说。
石琛皱了皱眉头,摸后颈道:“还是别了,全出事,就剩我们三个,挑战难度太大。”
团体赛损兵折将太多人,最后胜利的概率很低,这道理兔丸子也懂,所以刚开始她企图控场尽量减少损失,没想中场还是出了岔子。
黄历矮矮胖胖,力气不小,他用脚踩住一根桃木,用力把斧子劈下。
“啊,是血。”温学从头到尾没移开过视线,更没分过神,所以看到血溅出瞬间立刻感慨了句。
随温学话传来的杂音,是楼下李洛洛的尖叫,她就站在待宰的桃木边,所以那血一下溅的她满身。
石琛刚有点分神,回过神院子里已经乱作一团,阿潘手里的油灯跌落在地,灯油洒的到处都是,而提油灯的阿潘吓得跌坐在地。受灾最严重的就是下斧子的黄历,因为眼前的刺激,连滚带爬到很远,瘫坐在地上喃喃摇头自言自语。
桃木此刻变成个被腰斩的孩子,他的嘴被鱼线封着,没法张开,不断有血从唇缝里漏出,手指无意识的在动,没多久头一歪,断了气,只是那双眼睛没闭上,猩红的双眼恰好对向黄历。
“怎么会这样!”李洛洛扒着门鬼喊鬼叫:“那不是桃木吗?怎么会是孩子?”
余子杰看起来胆子大,其实是个虚有其表的草包,和洪阳子两个在比赛龟兔赛跑,一个劲朝房间里窜逃,跟过街老鼠似的。
窗外尖叫声刺耳,温学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想要去关窗,手刚碰到窗把手,接下来的那幕震得他忘记要干嘛,不仅是温学,所有看到的人全部突然失了声。
黄历蹬着脚往后腿,企图踹开那个朝自己爬来的男孩。
为时已晚,那男孩像是盯住猎物的恶鬼,慢慢地爬到黄历脚边。他只是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力气却大的惊人,黄历怎么用脚都踢不开,脚踝几乎被拗成畸形。
男孩抓到人,嘴咧出最大限度的弧度,抓住黄历的脚,朝古井方向爬。
所有人屏息像是没了知觉,愣神看着黄历被拖走。
两人抱成团掉进井里,“嗵”的一声很响,响突然敲响的沉闷鼓声,击在每个人心底。
“玩的这么大?”石琛眼下还有点愣,“今天一下折损两人,用不着到第六天,全军覆没啊。”
石琛嘴里吐不出象牙,温学习以为常,兔丸子却听得刺耳,忍住吐槽的心,出门下楼,要去院里转悠圈。
看到兔丸子人出现在院子里,温学关起窗,默默爬上炕,找了个最热的角落回暖。他的手在铁把手上这么一会儿,又红又肿,冰冷的能放在艳阳底下能冒气。
石琛也跟着上了炕,脱下挂在身上的军大衣给温学披,用手搓着温学手背,朝半掩的房门努嘴,“不去看?”
“凭她的经验,不怕有遗漏。”温学摇了摇头,抽出床头纸巾擤鼻,颇无奈道:“迟早冻感冒。”
这词实在是耳熟,温学关注的点还是那么诡异,偏是经温学提醒,石琛居然认真想起,现实房里的冷气是不是开的太足,会不会把人冻感冒了。
第24章 第24章
黄历的死在每个人心上蒙了层阴影,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掐住他们的喉咙,掐得他们失了声。兔丸子是最后个回到房里的,伴随那声轻微的关门声,这后楼道里便寂静得仿若无人般。
晚饭时分,村长的老婆来送晚饭,那嗓子吼了半天,也没见人出门。
这后整晚除了兔丸子开过房门,为安慰门口惨哭的甜儿,其余人没有跨出过房门的。
当时在院子里的四人,甚至连房门边都没到过,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成了惊弓之鸟,害怕变成下一只羊羔。
“你说今晚还会有人死么。”石琛拿着手机,盯住屏幕发呆,手机屏亮了暗,暗了又亮,来回被折腾好几十回。
“应该不会了。否则那时候也不会只带黄历一个走。别瞎想了,有事轮不到我们。”温学拿过可怜的手机,放到樟木箱上。他侧身朝石琛这边躺,往里窝了窝。
“也是。”炕里边要比外面热,石琛分出大半条被子,果然还是在意,“今晚真够冷清啊。”
房间里已经熄灯,只有石琛的手机屏还发着微弱的光。
温学闻言没有说话,看着石琛半天,忽然轻笑声,伸手轻柔地摸石琛头发。
“早点睡,明天还得挨家挨户去调查。”温学说。
“才九点多,睡不着。”石琛对上黑暗里那双清亮的眼睛,嘴角一扬,口气平常道:“哎,我们热炕头都有了,是不是缺点什么?”
“缺什么?”温学微微皱起眉,没反应过来。
“小孩子啊,你看我俩这关系……”石琛憋着笑。
“什么关系?”温学心跳一顿,用力握紧手,调整过呼吸,表现出不知就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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