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忍不住想,”谷梁斐一字一句,说的非常轻柔,“世上的人那么多,少一个也不算少,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给犯错的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符航闻言一惊,心想这变态不会真的打断他的脊梁吧。这样想着,符航便忍不住抬头望谷梁斐。
谷梁斐猛的按下符航的脊背,符航忍不住痛呼。
“每个人都应该为他的行为负责任,”谷梁斐捏住脊梁骨的手指用力,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符航的脊梁捏碎,说出口的话语却很轻柔,“你瞧,谷梁家的人犯了错,我亲手结束了他们的生命。葛夏犯了错,我舍不得杀他,所以我只是驱逐了他,”谷梁斐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般,轻轻笑了,“当然,他离死也不远了。我驱逐的人,华夏修真界不敢留他。自然也会听我的话,通通驱逐他。”
“乖孩子,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允许你选一种死法。”
符航不可置信的望着谷梁斐:“为什么?!只是一颗丹药!”
“是啊,”谷梁斐轻缓的说,“为什么呢,偷的只是一颗不足称道的丹药呀,”谷梁斐手下力道加重,符航逐渐呼吸困难,“可惜呢,你的命的价值,在武陵,抵不上一颗丹药呢。”
瞧瞧现在,只要他用力些,这人的脊梁就会彻底断掉,再也不能理直气壮的出现在武陵,更不能挺着又直又漂亮的脊背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谷梁斐的手沿着符航的挺的又直又漂亮的脊梁,一节一节的往上,从脊背一路沿着,落到后颈。
“选一种死法吧,不要垂死挣扎,”谷梁斐轻柔的解释,“我想你大概从未学过历史学,课本难道没告诉你,奴隶的生命归奴隶主所有吗?真可怜呢,缺乏常识让你丧生。”
“等,等,”符航挣扎的吐出一句话,“你也杀了人,为什么不需要被制裁?!”
谷梁斐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露出笑意来:“我杀人的时候才十二岁,可不满十四周岁呢。法律可是说好了保护未成年的。至于修真界,”谷梁斐轻缓的解释,“诸侯王虽然存在,但天子不在了啊。没有天子,谁还能制裁的了诸侯王呢。”
“这他妈也行?”符航忍不住想爆粗口,“你们天子呢?!”
“谁知道呢,反正我不在乎,”谷梁斐耸肩,“我劝你也别在乎了,毕竟,你快死了。”
“你不是收奴隶吗?”符航垂死挣扎,“难道你只收死人吗?”
“这倒不是,”谷梁斐颇有耐心,他非常欣赏符航即使濒死,也不肯放弃求生希望的态度,如同符航那根挺得又直又漂亮的脊背,于是他难得的解释了一遍,“我只收我瞧得上的奴隶,毕竟长得太丑可是要坏了兴致的。”
“我他妈,长得不丑!”符航挣扎着说完,“你他妈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你长得是挺漂亮,”谷梁斐道,“可惜声音太难听了,我不想听你聒噪。”
符航低声咒骂,终于明白,谷梁斐这是在迁怒。
“冤有头债有主,你跟葛夏的事情,为什么要迁怒到我身上?!”
“迁怒?”谷梁斐忍不住笑起来,手指细细的描摹符航的眉眼,沿着深邃的眉眼往下,一路描摹至符航的唇珠,“那我给你个机会。”
“什么?”符航望着谷梁斐。
谷梁斐捏着符航后颈的手微微下压,符航下意识的沿着谷梁斐的力道伏趴下去。
靠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伏趴自己腿上的符航,谷梁斐的手沿着符航的后颈一路摩挲,“你知道我想让你干什么吧。”
符航咬了唇,颜色浅淡的唇瓣渐渐渗出血迹。
谷梁斐不急不缓的等符航动作。谷梁斐有心想瞧瞧这人在生命与尊严中到底要选什么,也不催促,只尽情的欣赏符航的表情与难堪。
“可以,换个地方吗?”符航说的有些艰难,似乎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但谷梁斐不买账,“不可以。奴隶没有提要求的资格。”
符航到底是低下头,收了牙齿,仔仔细细的动作,偶尔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再有吞咽的声响。
技术算是不错。
但谷梁斐却意兴阑珊了。
他想,这人最吸引人的地方,终究是打磨在求生欲之下,彻底消散不见。
这人的脊梁挺的再漂亮,也已经没有早前的吸引力。
谷梁斐推开符航,站起身来。
“等一下,”符航替谷梁斐整理好衣物,仔仔细细的收拾齐整,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在外面,谷梁斐又成了那个风风光光的谷梁斐,符航这才又拽着谷梁斐的衣服,仰头看他,“这算合格了吗?”
谷梁斐瞧着符航的神色,心想为难一个凡人做什么呢,世界总归是不平等的,他娘犯了错误就要承担责任,而有些人,则只需一直隐藏在幕后,操纵别人的生命,让一茬又一茬的人替他们去送死,却从未有人追究这群人的责任。这算什么呢。谷梁斐略闭了眼,再睁开时,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他钳起符航的下巴,符航的嘴角还带着些湿润,谷梁斐伸手替他揩了,抹在一旁的抹布上,又拍了拍符航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
符航心中一喜,心想终于逃出生天。谷梁斐望进符航的眼中,深邃的眉眼中只有纯粹的喜悦,没有一丝一毫的记恨与难堪,谷梁斐叹了口气,似乎又变回了那个语重心长的谷梁斐:“符航,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要留在修真界?”
“是。”符航深邃的眉眼亮晶晶的望着他,“我想留在这里,我想活的长久一些!”
“你听过围城吗?”谷梁斐意味不明的讥笑,不待符航回答,又自己摇了摇头,示意符航不必答了,谷梁斐头也不会的吩咐下去:“丹药我会送过来的。”
符航听了这话,也不琢磨围城的深意了,立刻跟上,随着谷梁斐一路往外走去。
☆、第 20 章
长生对于凡人来讲,是可望不可即的梦想;对于修士而言,是追求大道的理想;可对于谷梁斐,只是一个戳破了梦幻外表的笑话。
世上本没有长生,想的人多了,便有人造出长生。多可笑啊,长生犹如吊在车前的胡萝卜,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修士。
谷梁斐自打明白了这个,世界就再也未曾恢复过彩色。在他目力所及,到处都充斥着灰白色的绝望,如同蚕蛹,一层层的紧紧包裹,让人痛不欲生。但他不能说,他只能站在围城中,站在围墙上,冷眼看着,看着这群人被欲望涨红了双眼,看着他们拼了命要踏入修真界,要找寻飞升的路径。
世界对谷梁斐来说,是荒芜的,是荒诞的,更是荒谬的。
站在围城高耸的城墙上,谷梁斐望不到出路,找不到希望,只能在一日又一日的绝望中苦苦挣扎。早前儿时的童稚,让他惦念许久,那是他仅剩下的彩色斑斓,是他绝望又晦暗的人生中,紧紧攥着的希望;是他闭上眼时,浮现在心中的美好梦想。
仿佛,他还只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儿童,或修炼,或上学,走在一条充满希望又洋溢阳光的道路之上。
谷梁斐有时候很羡慕那些人,拥有希望的人,总是幸福的。
符杭是一个拥有希望的人。
但现在,或许不是了。
谷梁斐带符杭到了一个宅子。
符杭如同每一个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修士一样,好奇的打量四周,又被其中蕴含的灵力所震撼。
“你平常住在这里?”符杭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问道,“这也太冷了吧。”
谷梁斐没有回答,只在前面带路,符杭小跑跟在后面,“宅子里怎么连个管家也没有?不是,你们诸侯应该叫总管才对,这么大的一个宅子,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谷梁斐置若罔闻,他在一间屋子停下,打开门。
符杭摸了摸鼻子,心虚的试探:“你不会是想玩什么监禁吧?”
“进去,”谷梁斐打开屋子的灯,不算柔和的灯为屋子添了一丝烟火气。
符杭这才看清屋子的构造。
对门临窗的一侧,摆着一张宽大的书桌,长宽足够三个成年男子并排躺下,上面摆放着各色的毛笔与朱砂墨汁,若非清楚的瞧见未干的墨迹,怕都要以为这宽大的书桌是一张临窗的大床了。
书桌是上好的桃木所制作,黑的发亮,几乎要泛着金属光泽,怕是拿到金属市场去,大约也能够以假乱真,卖一个不错的价钱。符杭只能大略瞧出材质,瞧不出具体的年份,但黑成这个样子的桃木,总不会是什么便宜货。
门侧的墙壁放着一张画架,底下堆了不少废画板,虽然废弃,但构图还是精致的,放到市场上,约莫也能卖个几十万块。只可惜,在修真界,没有灵气的画作,如同废纸,没有人会买账的。
符杭可不敢跟谷梁斐开作画的玩笑,因此只能将“日后谷梁斐没落了,可以沿街卖画”这个伟大的想法默默咽回去。
谷梁斐收拾完桌子,腾出一大块空余地方,抬眼就瞧见符杭一双深邃的眼睛闪闪发亮,一看就知道在琢磨什么坏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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