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更清楚?自己发财抛却把族人弃之不顾可不是一族之长该做的事!”
“二叔这话言重了,如今是社会主义年代,年轻人有能力肯奋斗,自己创下再大的事业也是她个人的,小城还小,如今才刚刚走上社会,资历尚浅。将来有了成就自然不会忘了族里。再说句不该说的,如今的族长也不是他。您说是不是?”
项城从没见自家叔父说这么文绉绉的话,平常沉默寡言的人如今竟然变得头头是道。真叫人有点不习惯。
那头,二叔公表情不变,仍端着茶杯悠闲坐在竹椅上喝着 。
项城在一边看着真心觉的佩服,看那架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喝的是什么高档碧螺春,实际上只是自家二伯娘没事自己炒的叶子。
“我这次来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如今小城回来了,理应接任族长的位置。这也是族规,不可违背。”
“话是这么说,但小城一直在外地生活,对于族里的事说毫不知情也不未过,恐怕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况且项乾不是一直做的很好?何必换我那没半点经验的侄子。”
虽然这话听着有点憋屈,但很在理。项城暗中附和对于项家的事情他是真的半点不懂,教给他恐怕不是什么明智的觉定。
“老二误会了,我并没有说要换人掌管族里的事情。”
“那您的意思?”
“老二可是忘了因果?”
项城还在纳闷怎么越说他越听不懂,只见他听见因果二字直接站了起来,连身后的椅子都被他用力过猛给弄倒了。
“二叔,我敬您一声二叔,您可得记着自己的身份。有些事一定要三思而行可别冲动的好。”项承兵看着坐在上首的老人,紧握的拳头贴在身侧,脸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呵呵,说什么身份,这正忘记这茬的可不就是你吗?是谁占了族长的身份却不为族里做分毫的贡献只顾自己发财?你可别忘了当初大家是怎么度过难关的!现在改革开放了,你们就有了理由有了机会脱离族里远走高飞了?只要有我在你们想都别想!”
“你这分明就是倚老卖老!借着辈分就胡说八道,当初我大哥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现在又想逼我侄子,你当大家都和你一样见利弃义?”
“你!”老人被堵的脸色涨红,想辩驳却你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不知是不是他们来的时候在村里说了些什么,就一会功夫,门外已经聚集了一大片看二闹的人,住在这个村的,除了个别几家外来人口,其他的都姓项,身为项家人自然都会他们口中的话很感兴趣。甚至有几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人已经开始起哄要他们把事情公开说清楚。
就连项城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一直以为他爸爸是病死的,但现在看来,因该另有其原因。
一旁一直乖乖坐着没有说话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道了项城身前,遮住了他的视线,大家一时都停住了话头看向他们两。
“项勋,你先下去。等爷爷安排好小城就能留下来一直陪你玩了。”二叔公难得带上一□□哄的语气像哄孩子一样想哄他坐回去。
项城惊讶,原来这个人就是梦里的那个项勋。他是二叔公家的孙子?他那个烧坏脑子的好盆友?
项勋并不理会别人,甚至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站在项城身前一动不动,像是要为他遮挡什么一样把双臂微微打开护在他身前。
项城有些恼了,事关他爸爸的死因他可没时间和他玩。
他一把推开身前的人,冲到二叔公面前就要开口询问。
项承兵拦住侄子道“你别说话。”转脸看着正扶起自家孙子的老人,“您什么也别说了,项城不会留在安溪,等一会他就走。”
确认人没事,老人气呼呼的哼了声带着一步三回头的孙子和另一个人走了。
第12章 往事
等人一走,项城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叔父要他说清楚。他们之前明明都跟他说他爸爸是病死的,但刚才和那老头起口角的时候却明显另有隐情。这是不弄清楚他怎么可能安心回去?
项承兵见侄子态度坚决,只好松口。原来。项城的爸爸并不是病死,而是过劳累死的。二十世纪初,国家正发展经济,项家虽说经历战火分支大多散落各地,但基本人口还是十分庞大的。为了振兴家族,以二叔公为主的分支个家坚持让族长出面解决各家经济萧条的问题。
当时的社会以及经历改革开放等阶段,照理不应该还保留旧时的思想和传统,将正价家族的利益全压在项城父亲的头上。
项城的爸爸,项承军也并不是思想守旧的人,相反,他读过高中,虽然没能参加高考,但却是个思想开明,有远大抱负的大好青年。
只是父母早亡的他和弟弟两人在族中众长辈的压迫之下不得不担起这个担子开始为整个家族的兴旺而努力。
项承军从最基层做起,注册了一个小公司干起了种茶卖茶的生意。
项家曾经的家业已经败的干净,要想站起来自然要从头来过,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不仅如此,就连他的婚姻也不由自己,项城的妈妈郑女士就是家族看好的族长夫人,为了让两人成为夫妻,族里的长辈又一次轮番出阵。
没有感情的开始自然的不出幸福的结局。两人婚后争执不断,项城军不善言辞,有什么事总闷在心里,压得久了脑袋总眩晕涨疼,久而久之便落下个头疼得毛病。
好在几年后两人有了项城这个儿子,项承兵喜不自胜,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取好了名字。与妻子的关系也算得到了缓解的机会。
就在一切都快走上正轨的时候,二叔公带着分支的几个说得上话的人来找项承军,要他交出已经初具规模的茶叶生意,美其名曰陪产。
项承兵气族中长辈不知廉耻,但项承军却淡然接受,真的在家照顾起孕妇来。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一年,项城已经一岁,项承军和妻子一心扑在了儿子生上,对于已经掌握在二叔公等人手中的生意自然没有过多关注。
直到债主上门他们才知道二叔公的儿子经营不善,短短一年光景已经把先前项承军赚的的资金亏了个干净,如今工人工资已经拖欠两个月没发。之前顾的都是邻村相识的人,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他只好将自己的存款拿出来顶上。
几年的努力付出一朝全毁,说不在意那都是骗人的,但哪有时间给他发泄愤怒,刚送走乡亲警察接着找上门。原来除了拖欠工资以外,公司的财务也出了问题。索性问题不大,交上罚款倒不至于进监狱。
这样不眠不休的忙了几个日夜,总算将公司的问题处理干净,也亲眼见证了自己创建的事业一步步散了个彻底,项承军没顶住压力直接晕倒进了医院。
在医院住了不到一天项承军坚持回到了家里。看着自己蹒跚学步的儿子他只能勉强撑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再次迎难而上。就算为了儿子也不能就这么放弃。
但事情不并不如想象中顺利,在生意上他遇到诸多阻力。三年下来只能维持日常开支,想要发展起来却并不容易。
妻子的娘家常年做米梁生意,经过多方打探他才得知,自己的事业举步维艰的根本原因居然是因为二叔公的儿子打通关系对他的生意处处限制才使得生意做不起来。
项承军自认已经尽到了做族长的责任,却得到如此回报实在让人寒心。
自此他的精神气彻底垮了下来,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脱了一年最终含恨而终。
医生给出的总结就是因为过劳症持续而引发的身体各方面加速衰竭,再加上病人精神上的极度抑郁而导致病人最终的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病症纯属作者菌胡掐来的,各位看官清一笑而过。
第13章 半路
听完叔父的叙述项城有几点很是想不明白,第一,他爸是族长没错,但当时已经开个开放,就算是在大山深处但人权这个东西总还是有的吧?他不想做的事情即使是自己父母也无权干涉,更何况对方只是自己隔了两辈的亲戚?
其二,如果真是他爸有胸径讲情义,非得挑起全族兴盛的重担,为了大家的利益牺牲自己,那也不至于连自己结婚的对象都受人控制连反抗都做不到吧?
再说以郑女士的性格,如果她本人不愿意的事怎么还会听别人的安排?这可是关乎一个女人一生的大事。
这样仔细想想不难发现很多细节上面的问题,项城头疼得抓了抓头发,他最不喜欢分析这种费脑筋的事情,不管他叔说的是真是假,那也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说他自私也好,冷血也罢。对他来说这些并没能让他产生太多的心里波动。现在,他只想赶紧离开安溪回海城。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再不快点走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
项承兵对侄子的淡漠态度并没有表示出失望的情绪,反而很积极帮他将行李运上车送他出去。村里能拖得下东西的只有一辆敞篷的电动三轮车,两人将箱子搬上车,项城上车后项承兵也跳了上去。面对侄子疑惑的目光项城兵轻咳一声道“你一个人搬不动,等会上长途我给你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