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敲不开门,就准备上脚踹了。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三皇子被晃的一个趔趄,狗啃屎的栽到了地上,风仪气度全碎了一地。都这样了还不忘抬头四下睃巡亲亲大兄弟的身影,要确认一下安好才能放心。
“大清早鬼哭狼嚎什么,没鬼也被你招来了!”占嬴气呼呼的从后面踢了他一脚。
玄素一个骨碌爬起来,逮着大兄弟仔仔细细的一通划拉,“不是,你刚刚不是叫骂什么荒yin无道,可是有人占了你的便宜?”说这话的同时,犀利的眼刀笔直的朝慢吞吞穿衣下床的陆雪臣。
“你听错了吧,我哪有喊什么······”占嬴咳了一声,正看见门外走来白鹭小道士,立马转移重点飞奔着迎上去,分外热情的问:“原来是小白啊,到了这里之后也没找见你人,你去哪儿探路了?可有头绪了?”
乍然被人唤做小白,白鹭傻了片刻,诡异的直觉这称呼跟唤狗似得,一张矜傲的脸瞬间又愤愤了几分,转眼见屋里正坐着师兄,直接忽视了居心叵测的占嬴,大步迈进门里。
占嬴也不生恼,在背后呲牙咧嘴的做了个鬼脸,对上陆雪臣的目光又立马摆正了表情,若无其事的跟了进来。
玄素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襟危坐的坐在了桌边,拿眼审视着陆雪臣的一言一行。
白鹭来到桌前驻足,清声道:“师兄离去前命我率先到此地查探情况,这两日下来,果然发现此地有妖异。”
原来,白鹭这几日没见人影是到处打探苍狼山的地形和路线了。可原本探得路线之后准备来与占嬴一行人汇合时,却又有怪事发生了。
这个小镇位于曲垣县境内,坐落在苍狼山脚下,名字起得也怪,叫无名镇。稀稀拉拉的住了几百口人,不算穷乡僻壤也不算富硕之地,当真是籍籍无名。
白鹭四处走访之时就听闻了镇上一桩无头怪案。不大的镇子上这一年来竟然接连有十数人被砍去了头颅,看作案手法倒像是人为,而且是一人所为。只是官府查案许久也未能查到可疑的凶犯,距离最后一桩砍头案也已是月余没有再发生,正欲草草结案,可就在白鹭到来的前两日,又有人被发现以这种惨无人道的死法死在了大街上。刚刚安稳下来几许的人心不免再次惶惶起来。
有人甚至怀疑是妖邪作祟,专门从外头请来了道士做法。白鹭来时便正逢上同行在镇上的小广场上设坛施法,好奇上去看了几眼。
死的人有男有女,皆是被利器割去头颅,且切割的刀法甚是工整,一看就是用的一把好刀,砍人脑袋跟斩首的铡刀似得干净利落。因着这个线索,官府还曾特意挨家挨户的搜找类似的凶器,却没有发现任何一把疑似作案的刀具。而且死的人尸体血肉新鲜,脖颈的伤口却干净的没有一滴血液流出,衣衫整洁,若是能搭配上找不到的头颅,都可以想象死者的表情一定甚是安详。
是以,被请来做法的道士匆匆查看了一眼刚刚死去的尸身,便一口笃定是妖邪作祟。
“你看过之后呢?”占嬴问。
白鹭不欲搭理他,只看向自家师兄道:“因为我并未亲眼验看死者的尸身,无法判断其中原委,只特意去官府问询了一番以往的案发情形,但也是众说纷纭,玄乎其事,并不足为证。那位被请来镇上做法的道士,倒是提前看过死者尸身,虽然一口咬定,但我瞧着那人不过是四处招摇撞骗的花把势,除了一张嘴也没别的本事了,不一定能顺利解决此事。而且······我怀疑,若真是妖邪作祟,会不会与我们此行要寻的有所关联。”
占嬴道:“那就怪了!我只听过吃人的精怪,吸食魂魄的鬼煞,但都是整只整只的,还没听说有什么专挑人脑袋下嘴的,这爱好也是够独特的!难道是上辈子没吃够豆腐脑,这辈子化作了厉鬼反成了执念,将人脑汁当豆腐脑吃了个够?”
玄素噗的一声喷出了口中的茶。
白鹭涨红了脸,恨恨的瞪了两人一眼。
陆雪臣安抚他道:“嬴公子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兴许只是普通的杀人行凶案件,与妖邪无关。”
占嬴瞪大眼,心道:怪哉,道士这一次居然没有冷脸反驳他,还认同他的话。
玄素也是一脸的警惕,越看越觉得道士的态度危险,想了想,觉得不能凭白让道士将自己比下去,于是老神在在的问白鹭,“你可有问过那些死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或关联?”
玄素虽然娇养在皇宫大院里,但常年与朝堂上的各路官员打交道,起码的敏锐性还是有的,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
白鹭摇头,“据说,除了去年死的两名年轻男子互相认识之外,其他人皆无任何关系,非临非熟,更没有共同的仇家。”
占嬴总结道:“所以说,很可能是随性作案?看谁不顺眼就杀?啧啧啧,可真够丧心病狂的!”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玄素,重重拍了把桌面,“说来还是当地的官员无用,一年多了都没能破案,简直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专吃国库米粮的蛀虫!那个,你身为皇子,到了地头上可不能视而不见,要不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一拨人去苍狼山,你就留下来替你父皇整治民生,肃清查案。如此两不耽搁,妥妥的!”
玄素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你想独独甩开我没门!要去一起去,小白道长不是也说了吗,虽然疑似人为,但也不排除妖邪作祟,既然来都来了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我们一起去官府看看,若真与此行有关,岂不更加省事。”
占嬴翻了个白眼,不接话。
陆雪臣沉默了片刻,道:“三皇子说的也有道理,不若去看一看究竟。”
白鹭立刻接嘴,“我都提前打点好了,当地的县令答应在帮他们查案的期间可以为我们提供吃住,这样又可以省一笔住宿餐食费了。”
“哈!原来你是心疼花费,别有居心呐!”占嬴捧腹,“我说,你们昆仑不是驰名遐迩,信徒颇多嘛,怎么竟落魄的掰着手指花银子?”
“你——”
“莫做口舌之争。”陆雪臣淡淡的睨了白鹭一眼,白鹭立时噤声,狠狠剜了占嬴一眼,小心的问陆雪臣,“那师兄的意思是?”
“就按你说的办吧。”
“好来!”
“好什么好!就冲免费的吃住就颠颠跑去给人出大力,本公子可没那么廉价!而且,本公子不缺银子,想住哪里吃什么还用得着问人讨?我可是来找残心碎片的,其他的没有闲情逸致去管,要去你们去!”占嬴哼道。
白鹭道:“那你自己去苍狼山?”
“我······”
白鹭又道:“那不就得了!你若实在不愿就呆在客栈里等着便是,没人强迫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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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眼瞅着占嬴要拍桌子砸碗碟,玄素连忙跳起来当和事老,按住占嬴,笑嘻嘻道:“你也别恼,谁说咱们是去讨饭的,那县令我听说过,好像是姓冯,跟京都的柳大人是同窗,到时我只要提一提名号,县令还不得上赶子的伺候着?你只管跟着去享乐就成,查案捉鬼这种事交给两位道长就好了。”
这么·····不要脸也行?不过占嬴略一思忖,也觉得这样挺好。与其在这家破客栈里与人同挤一张床,不如去睡软榻吃美酒,说不定还能有美人作陪。
反正论厚脸皮,有玄素排在前面,他顶多算是狐假虎威。
定下来之后,叫上隔壁的钱坤,几个人就一道赶往县衙。
冯县令果然提早做好了安排,虽然镇上已经请了一名道长,但一件事做两手准备总是要妥当一些,何况白鹭自报家门时道出了昆仑二字,是个有见识的也不会将之驱之门外。
其实,冯县令还做着一手打算,他家中有一子,年方十五,虽然好吃好喝的喂着,却不是个读书的料,性子又骄纵顽劣,家里人实在管教不得。听闻昆仑仙山人才辈出,木头进了那里都能修成仙草,何况是个大活人?若是能借此机会和昆仑的仙士搭上桥,临走时将自己的儿子也一并带回昆仑教导,那就再好不过了。
为此,冯县令还专门精心的摆置了一席接风宴,喜迎几位得道高人入住。占嬴混在高人里面,吃喝一派坦然。只是冯县令忒不懂套路,满桌子素菜素汤就罢,连个弹琴唱曲的都没准备,这哪里是赴宴?简直就是吃的吊丧白席。
连玄素都忍不住想掏几锭银子,问候一句“节哀顺变”。
最后还是占嬴按耐不住,敲着手中的筷子对满脸谄笑的冯县令道:“其实在座的除了这位小白道长,并无需要恪守斋戒之人,便是这位陆道长也是俗家弟子。所以这菜······”
“原来如此!”冯县令顿时醍醐灌顶,立马拍着脑门道失礼,命人下去另准备些荤食好酒送上来。
占嬴看了眼并未提出异议的陆雪臣,又道:“如果再有个把烘托气氛的佳人就更妙了。”
陆雪臣缓缓抬眼,张口欲言,却不知为何又咽了回去。
玄素虽然也不喜欢占嬴总惦记着女人,可当着陆雪臣的面,莫名就觉得应该迎合占嬴的意思。女人嘛,以往占嬴也没少沾,他都能忍得,可道士不一准能忍得。叫道士看清楚自己与占嬴之间的差距和界限,早早滚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