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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他被我养死了 (观颐)


“出了殷府往东南,过两条街就是了。”叶鸣蝉说,“你自己也能找到地方,不必寻人一道了。”
虽然不知道叶鸣蝉究竟哪里来的对我的认路能力的信心,但这话我听得还是蛮受用的。我骄傲地挺起胸膛:“成吧,那我自己去。”
叶鸣蝉点头:“去吧。”
州牧府是真的好找,过了街看过去的那一座红门大院就是。我到了门前,才发现门口岗卫一个也没有,只有一面人高的牛皮大鼓竖在一边,鼓槌插在架子上,槌头比我脑袋都大。红漆大门上扣两个铜兽头门环,圆环大约有我手腕粗。气派是很气派,丑也是很丑。
我在敲门和敲鼓之间犹豫了半晌,最后先去拉了拉门环,再去擂了擂鼓面,发现我一个也敲不响。
所以叶鸣蝉他们到底是怎么上工的啊?想不通。
我拿眼丈了丈围墙,墙不很高,但当街翻墙又不大好。左想右想没个办法,我只好气鼓鼓地杵在门口干等。
所幸等得并不太久,就有人吃力地推开大门出来,一边推一边抱怨:“哪个没规矩的关了门?州牧府在一日,府门就要向百姓开一日。是哪个关了门的?没规没矩!”
他嘴上说完,抬头看见我就是一愣。我也一愣,干巴巴道:“早?”
“鸣冤?还是状诉?为何不击鼓?”那人反应过来问我。
“告假。”
“你是府里人?”那人狐疑地上下打量我,我也打量他:他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刚过不惑,并不很高,有一些偏瘦,脸色蜡黄,神情疲惫,眼眶深陷,眼底下有深重的青黑,穿着青衣,像秋末的瘦竹,一副操劳相。
“你不是府里人。”他断论道。
我摇头:“我替叶鸣蝉来告假。”
“哦,叶教头。”那人侧身让开门——门很宽,即便他原样站着我也能过,这不过是礼节性地一让,给我一个准许进门的信号罢了。“教头捕役出行都从小门,罢了,进吧。”
我原也没打算进门:“我告过假了,不能走了吗?”
那人连声音都透着疲惫:“我去拿点卯的簿子,你替我到后院去,和那群人说一声,告诉他们教头告假了。”
“后院,从这里去。”那人伸手指了个方向,“直走,岔路左拐。”说完咳了一声,摇摇头走了。
这个人简直是在自说自话,从头到尾也没问一句我的意思,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着叶鸣蝉已经遭了殃,不能再丢了活计,只好乖乖按他给我指的方向去。
叶鸣蝉管教的大多是年轻的小伙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或者二十出头,不必叶鸣蝉小多少,也不知他是怎么压得住这样一群同龄人。教头还没到,那些年轻人就三三两两地坐在一处闲聊。
年轻人耳聪目明的,警惕心也有,我刚踏进后院一步,霎时所有人都噤了声,齐刷刷转头来看我,气势非常吓人。
我开门见山:“你们叶教头今日告假。”说完就打算走。
谁知我这一句话打破沉默,年轻人们又开始讨论起来:“还以为教头来了,吓不死我,原来是嫂子啊。”
说清楚???谁是你嫂子???
我不可置信地转头去看说话的人,旁边又有人道:“胡说,什么嫂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叫师娘!”
我看你们怕不是要叫救命了。
去拿点卯簿子的人再晚来一步,大约就要换拿仵作簿子了,他咳嗽了几声,才清清嗓子,拔高音量点名。我在一边听着,总觉得他喊一个名字就要咽一口血似的,声音哑得不行。
有人喊:“师爷,你歇会儿吧,我来点。”
那师爷于是看也不看,随手把点卯簿子一扔,人群中就有人跳出来接在手上,继续点名。
我看着没意思了,转身要走,那师爷叫住我:“稍等。”说着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嗯?”
“告假告假,没病没灾告什么假。”师爷不难道,“拿好了,那偷懒的教头在东郊等你。”
“叶鸣蝉?”我疑道,“干什么?”
“问我?”师爷甩袖而去,“我问谁?”
这个师爷脾气好差…不过我想想,换我又累又瘦到他这个地步,我的脾气也不能好。
但我更疑惑的是,听师爷说的,叶鸣蝉没病没灾,可我出门前分明看见他是横祸当头惨不忍睹,莫不是他在骗我?莫不是我一个以驴人为己任的神君,也有被驴的一天?
可恶。我攥紧手中的木盒,奇耻大辱,简直奇耻大辱。
我气势汹汹地往东郊去。叶鸣蝉曾带我来过东郊,上回我来时,东郊还是一片荒废山头;这回我再到,这里已经是绿草茵茵花鸟相闻,空地中间起了一座小楼,被繁盛花木簇拥着,煞是好看。
手里传出“咔嚓”一声,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方才用了神力急掠,逸散的力量击碎了小木盒。我抖掉手上的木屑,静静躺在手心里的,赫然是一把小木刀,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刀鞘金银钿荘,活脱脱是小版的云中君。
云中君刀鞘的精美就在于钿荘,这把小木刀几乎复制了这份精美,甚至因为它的小巧,荘钿工艺还更上一层楼。
我试着拔了一下,居然真拔出了一把小刀,脱了鞘,才看出来那是一把刀状的钥匙。不必说,十之八九就是面前这栋小楼的锁匙了。
叶鸣蝉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这是我安置好的,我们的现在。你愿不愿意,负责规划我们的未来?”
第91章 讨厌你
观颐
无论何时,来自他人的示好和喜爱都是令人愉悦的。为了回报这份善意,哪怕是在拒绝的时候,人都会因为愧疚而稍作婉转。
然而叶鸣蝉这么直白地对我表达他的心意后,我几乎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竟不是“对不起”,而是“不可以”。
是真的不可以。我既没有真正告别越别枝的痕迹,也没有确实走入叶鸣蝉的世界,我还在边缘处模糊不清;退一步说,即便叶鸣蝉只是凡人叶鸣蝉,不带越别枝的痕迹,不是东君的投影,可他是个凡人,我虽然也没有无穷无尽的寿命,可静候寿终而亡的我还是会活得比他长很多很多。我不能因为和他一时的恣意,赔上之后千百年的孤寂。
我可以浪费生命,但不能得不偿失。
“抱歉啊叶鸣蝉。”我低着头,“我不愿意。”
叶鸣蝉沉默良久,他对我伸出手,却僵滞在半空:“你说什么?”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有什么最美黑眸评选的话,叶鸣蝉一定能夺魁首。他的眼睛很黑,像是他在眨眼时,用蝶翼般的长睫裁剪了一块暗夜;逆着光,或是光线暗的时候,分不清瞳虹和瞳孔的界限。
“抱歉啊,叶鸣蝉。”我一字一句,“我不愿意。”

叶鸣蝉走了。仅仅是走了,也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我,换了我是他,一定会把自己往死了打一顿,但他只是久久地凝视我,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还握着那把钥匙,那真是一把精致的钥匙,精致又漂亮,如同叶鸣蝉捧到我面前的他的心一样。
我把那把小小的“云中君”归了鞘,并不打算去开那座小楼的门。将主人的真心弃如敝履,再去踏足楼内的领域,这么过分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我慢慢慢慢地往回走,殷府在深州南面,离东郊不算太远,也没有很近,慢慢地走,就算要走很久,就算走到天黑,总也能走回去。每一次出门的时候,殷希声或者德音,都会叮嘱我早点回家,家里有我喜欢的清蒸鲈鱼,或者蜜糖桂花,还有等我的人,希望我早点回家。
回家的路我走了很久,中间出过很多错,转了很多个岔口,有时走着走着还要停下来想一想,再倒头重新来过。我努力走在正确的回家的路上,走到很累很累的时候,终于看到最后一缕曙雀晖光下的朱红大门。门前孤零零地站着一个人,是殷希声在等我回家。
我走过去,殷希声就摸摸我的头:“回来了。”
“嗯。”
他的手下滑到我的脸上:“吹了多久的风?脸这么冷?”
“不是很久。”
殷希声往我身后看了一眼,日落之后的街道人迹稀疏,三三两两匆匆而过的,也都是急着回家的路人。殷希声收回视线,他拉着我的手,带我往里走:“回家吧。”

我想了很久,终于还是问殷希声:“你不问吗?”
殷希声转过头:“问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问我究竟是谁,问我为什么不老,问我那二十年身在何处…还有很多…你为什么不问?”
殷希声看着我:“你希望我问?”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
“我没有说过,和你相识,真是我一生最大的意外之喜。那日我在去绿蚁醅的路上,遇见一株桃花,枝上三三两两,打了很多小小的苞,我原本已经走过了,不知为何又旋身折返。我在那株桃树下站了很久,终于看见枝上一朵早开的花,它太小了,小得几不可见,我差点再次忽略它。”
“我想,或许呼唤我转身的,就是这朵小小的桃花也说不定。”
“我看了它很久,又想了很久,我想把它摘下来,却又不忍心。即便是小,它也在努力盛放。”
“我空着手走到绿蚁醅,一路上满脑子都是那朵小小的桃花,我不停地想着它,想了一天,想它嫩黄的花蕊,粉白的花瓣,花托也小小的一个,好像一阵风来,它就要从那么高的枝头坠落。我越想越忍不住采摘的欲-望,与其吹落风中,不如由我养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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