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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师弟的正确用法 (花札一手)







第55章 力挽狂澜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头肥猪被倒吊在横梁上,脖颈上被砍了一刀,鲜血横流,此刻疼得嚎叫不断,正四蹄乱蹬,疯狂打滚。

  司马遹手持屠刀,摆开了一个威风凛凛的架势,身上的粗布衣服被血溅湿了一半,倒显得有些凶狠瘆人。

  司马遹目不斜视地看着那痛得死去活来的肥猪,话却是对跪在一旁的人说的:“石崇,你说,这只猪此刻在想什么?”

  石崇:“……”

  石崇心想我特么怎么知道猪在想什么?这只肥猪除了想着怎么挣脱绳索,然后一脚把你踹死之外还能想什么?难不成我真的要实话实说?太子会不会一气之下也像砍猪一样把我给砍死?

  司马遹没有等到回答,自己却道:“我知道它在想什么。”

  石崇想,哦,在这等着我呢,其实太子只是想让我夸他吧,皇家人的心肠可真够弯弯绕绕了,他问道:“太子明鉴,连猪的想法都知道,敢问太子,猪在想什么?”

  司马遹道:“他在想,如何挣脱绳索,然后一脚把我踹死。”

  石崇:“……”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司马遹道:“那你可知道,此刻我在想什么?”

  石崇心想你一个屠夫,除了想着把它剁吧剁吧,然后纠结晚上是糖醋还是红烧,还能想什么?口中却道:“太子恕罪,我连猪在想什么都不知道,怎能猜测得到太子的心思呢。”

  司马遹道:“我在想,把它剁吧剁吧之后,晚上是该糖醋呢,还是红烧呢?”

  石崇:“……”难道我是太子肚子里的蛔虫?!

  司马遹放下了架势,拿一块抹布仔仔细细地擦着屠刀,漫不经心道:“石崇,你看懂了吗?”

  石崇一脸茫然:“啊?”

  司马遹叹了口气,道:“刀在我的手里,所以这头猪永远也不会懂我的想法,它空能疼痛嚎叫,却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步我将把它糖醋抑或红烧。换言之,如果刀在它的手里,我被绑在绳子上,我也是一样的境遇。”

  石崇:“???”难道人与动物的区别,不就是人能使用工具吗?什么时候猪也能拿刀砍人了?

  司马遹道:“这头猪被我绑在这里,除了两个法子,它只能痛苦地等待死亡。”

  石崇道:“愿闻其详。”

  司马遹缓缓道:“第一个法子,它立刻减肥一百斤,变成一头瘦猪,那我便会心疼我的饲料,将它放回猪圈,等待养肥了再杀。但是这个法子,治标不治本,我总有一天会杀掉它。”

  石崇点头称是。

  “第二个法子,它从我手里抢过刀,杀了我。”

  石崇抬起来,心中雪亮:“太子的意思我明白,您是想要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与那五斗米道鱼死网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司马遹看着他,却是不语。

  石崇继续道:“可是太子,家师一生光明磊落,是绝不会与那五斗米一样行事,使下三滥的招数。身为斩妖除魔的修士,却利用妖孽为害百姓,这是他最可耻的事情啊。”

  司马遹摇头叹息道:“迂,且,愚。”

  石崇道:“太子殿下,我承认师父的做法确实不够变通,但您也要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这样做,迟早是要遭到报应的。我们若与他们一样,纵使打败了对手,多年之后,又有何颜面再声称自己是为民除害?”

  司马遹一脸无奈,道:“死局。”

  石崇翻了个白眼:“小民都跪了这么半天了,您又是摆架势,又是砍猪的,半天也没说句有用的话。就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司马遹的脸苦了下来:“帮帮帮。妈的,我怎么就认识了你呢?”

  石崇哼道:“还不是因为现在除了我们,你也没谁可以依靠的了。太子殿下,你清醒一点吧!”

  司马遹嘴角抽搐道:“蚂蚁竞走了十年了?”

  

  太子下令,派出精兵侍卫,彻查洛阳太学伤人案件。经过三天三夜的审讯逼问,终于从一户人家那里套出了话。原来,有一个自称是五斗米的道人给了他们不少银钱,让他们向洛阳太学报案,谎称家中有异。这本是个举手之劳的活,那户人家听信了那道人的鬼话,以为是两个道派相互争锋,想要约架比试一番,谁也没想到的是,洛阳太学的弟子来到他们家,见了那五斗米道人,却仿佛疯了一样,狂劈乱砍,将自己的家人给活活砍死了。那五斗米道人给了他们大笔银钱当作封口费,还威胁他们如若将真实情况抖露出去,就叫他们不得好死。恐惧和愤怒之下,这户人家便向官府报案,却只称是被洛阳太学所害,绝口不提五斗米的事情。

  此案疑点甚多,太子一声令下,五百精兵围剿了五斗米的老巢,挨个盘问,终于抓到了形迹可疑之人。该道士禁不住刑讯,终于说出了真相,这竟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五斗米道人引诱洛阳太学弟子斩妖驱魔,并在暗中利用妖怪控制对手的神智,让其在百姓家中肆虐杀人,尔后收买尚不知情的受害家属,让其状告洛阳太学,以图利用舆论打垮他们。

  真相大白,涉案的五斗米道人被缉拿归案,太子表示要严惩不怠。一时间,五斗米为众矢之的,声名江河日下,而洛阳太学被无辜陷害期间,却仍能心怀百姓,赔礼道歉,广受好评,隐隐有东山再起之意。  

  外头百姓皆道大快人心。

  而皇后宫中却是另一番愁云惨淡的模样。

  “废物,一群废物!”贾南风将手中的纸条团成球,一把掷在孙秀的脸上,那纸条边缘锋利无比,当即便在他清秀的脸上划出一条淡淡的血痕。贾南风气得破口大骂道:“你这废物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好了绝不会被查出来吗?”

  她将脸转向一边,面对着一旁太师椅上坐着的司马伦,道:“你这男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交给他的事一件都办不成?”

  听到“男宠”二字,孙秀的眉毛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嘴角弯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司马伦好歹也是贾南风的长辈,枕边人被她不留情面地呵斥一通,心中不免不悦,脸上也微微透露出不满的神情来,口中却只道:“皇后,莫要着急,需得冷静应对。”

  贾南风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今天太子那厮查的是你那劳什子五斗米,明天岂不就是顺藤摸瓜要查到我这里了!这可是你们舔着脸求我摆平那办案官员的,是你们保证万无一失绝不会被人发现的,我告诉你们,这事自己搞定,我是断然不会再帮你们做这种事情了!”

  孙秀却冷笑一声,道:“皇后,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置身度外吗?”

  “混账东西!”贾南风气得发抖,从座位上几步跨下来,重重一脚踢在孙秀的肋骨上,骂道,“你是什么人?一个靠着被男人骑上位的低贱男宠而已,救你也配这么对我说话?!”

  她虽为女子,但脚上的力气当真不小,况且她还穿着一头尖尖的宫鞋,这一脚踢得孙秀痛吼一声,在地上倒滚了两圈。

  司马伦好声好气地拦住他:“皇后,你这是做什么?如今我们已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事更应当好好说,慢慢说,切不可伤了和气呀。”

  贾南风冷哼一声,重新落座。

  司马伦趁机扶起孙秀,轻声道:“秀儿,你这脾气也得改改了,怎可如此跟皇后说话,还不快赔礼道歉?”

  孙秀捂着伤处,脸色低沉,低头对贾南风道:“皇后娘娘,方才是我失言了。但,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已至此,再无退缩的可能。而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他们敢拉拢太子帮忙,我们当然就有对策。”

  “哦?”贾南风挑起一条眉毛,“你有对策?”

  孙秀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声音笃定地说:“自然,只是还希望皇后娘娘能把我们当做自己人,咱们一条心。”

  贾南风淡淡“嗯”了一声:“你且说来。”

  孙秀道:“皇后娘娘不觉得,太子此番动作,来得太过雷厉风行,而他身边的精兵,又太过训练有素了吗?”

  贾南风道:“你是说?”

  孙秀笑了一笑,道:“此处正可以大做文章。”

  

  洛阳太学,孟老头经过多日的调养,身体总算好了些,只是他原本一头乌发,一夜之间全部染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潘岳一手捧着一碗醋泡的黑豆汁,一手拿着把小刷子,在孟老头头发上仔仔细细地刷着。

  孟老头捧着一面铜镜,嚷道:“哟哟哟,小心点,臭小子,往我脸上刷做什么?”

  潘岳面不改色道:“师父,不瞒你说,我一直觉得你一身浩然正气,刚正不阿,没准是包公前世啊!”

  孟老头道:“包公?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像青楼的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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