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生活不用说,只有别人羡慕的份。
当卫睦仓听到那段回忆时,别律眼里总是充满怀恋和眷恋。
因为受这两人的影响,比起性,卫睦仓更向往感情。宁缺毋滥,成了卫睦仓恋爱准则的第一条。
那一对如果一直继续下去,估计卫睦仓会更加羡慕,嫉妒到酸,但他没那个机会。
意外之所以称之为意外,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季晔生日那天,别律还在外地出差。直到晚上,别律才忙完工作,往家里赶。
为了给季晔一个惊喜,别律没有告诉他自己回家的消息。
季晔以为别律在他生日第二天才能回来,为了能跟他一起好好过个生日,季晔准备好了一切,早早躺在床上,打算明早先去接别律,然后两人一起吃饭,牵手、拥抱、亲吻、做-爱。
但等清晨醒来时,季晔等来的却是别律的噩耗。
只知道出了车祸,别律的车与另一辆车相撞,两人当场死亡,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撞上的。
自那之后,季晔就病了。
那年季晔30,别律27,相恋8年,止于8年。
而现在已经是23后了。
别律:“又住院了。都跟他说了要好好照顾自己,注意着身体,结果还是病了。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连话都不知道听。”
“你还在跟他托梦?”卫睦仓道。
别律摇头,“去年托了一次,今年没有。”
当年别律知道自己死后能托梦的时候,时常跑到季晔梦里去。但因为这,季晔之后失眠状况更加严重,严重到每次只能吃药维持睡眠。
鬼不能影响人世的秩序,别律这种情况算是影响了,因此鬼界严格控制了他托梦的次数,每一次托梦还得经过批准。
卫睦仓想到两人的以前,只能叹气,“我明天去看看他?”
因为别律的关系,卫睦仓曾去季晔的小店坐过,还跟他聊了几句。聊的过程中,发现季晔是个幽默的人。因为聊得来,两人之后也时不时有来往。一来,是因为别律。再者,是因为季晔本人。
前一段时间,因为鬼界的破事,卫睦仓没多少闲暇去坐坐。
“我跟你一起去。”别律道。
“好。”
别律一改刚才忧虑的语气,放大音量道,“站着干什么?快坐着,跟你好好聊一聊你走的这几天的事。王历这人真是……”
两人暂时忘了刚才的事,聊的全是有趣的。一开始就两人,后来鲁钧和夏兀兀也过来了,这个那个插几句,时间过得很快。
等座谈会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时间不早,卫睦仓该走了,不然连车都打不到。
可一出门就被鬼拦住了。卫睦仓完全不认识,估计才来没几天。
鬼找上他,那可都是苦差事,卫睦仓心里暗自叫遭。
卫睦仓实在不愿费时间听,但鬼纠缠半天,无奈下,卫睦仓听了一个说来话长的故事。
重点不突出,通篇的废话,卫睦仓听得艰难,但只要一打断,鬼就会有更多的话说。
等最后说完了,卫睦仓松了口气。
事还是那些事,不是什么大事。
卫睦仓:“我知道了,明天我帮你问问。”
鬼闻言放心了,“感谢感谢。我就不等结果了,明天我就去投胎,做鬼的日子我适应不了,还是做人好。”
卫睦仓心道,你倒是舒服了,我还得帮你跑腿呢。
27百无聊赖(4)
第二天,卫睦仓如约去医院探望季晔。
季晔本就寡淡的模样,因为生病更显清减。
平日里话不算多的别律此时却唠叨个不停。
季晔是听不见,但卫睦仓的耳朵没歇过。
卫睦仓把自己听见的换了个说法,再告诉季晔。既算是转告了别律的话,也算是表达了自己的关心。
季晔精神不济,没有多少精力招待卫睦仓。
因着昨晚鬼托付他的事,他没有久坐,便按照那鬼的说法,去找了那个人。
别律则留在那里,陪着季晔。
转眼要入秋了,出了医院,一阵凉风吹来,卫睦仓抖了抖。
昨晚不知抽的哪门子疯,卫睦仓半夜爬起来作了一幅小画,等停笔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脑瓜子这才正常运转,意识到该睡觉了。
以免睡过约定的时间,卫睦仓赶紧躺回床上睡觉。但还是睡过头了。
卫睦仓怕别律等太久,慌忙起身跑了出去,却发现别律已经在外边客厅里,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因为太匆忙,卫睦仓穿得单薄,医院里暖和,还没有感觉。现在从医院里走出来了,被风一吹,浑身都凉飕飕的。
今天的风越刮越大,转眼天就变得阴沉沉的。
大风倒是狠,但是他心荡不起来。卫睦仓尽力缩着身子,保留最后那么点热度。
这样子颇有些缩头缩脑,猥琐不至于,萎靡到是恰当。
他哆哆嗦嗦的,在马路旁站着,公交没等来,的士也不见踪影。
最后一个没忍住,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忒丢人。
哆嗦的肩膀被一温暖的东西碰了碰。
他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杭器。
接着,他看到杭器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了他的身上。
在这样的天气里,被热源包裹的感觉那叫一爽,差点没叫出来的那种爽。
“谢了啊。衣服给我了,你不冷吗?”卫睦仓说。
杭器:“还好,不冷,还有些热。”
“奇了怪了,我怎么冷得直哆嗦?也没见谁到了套三四件的程度。”卫睦仓道。
杭器:“体质问题。”
卫睦仓:“我体质不差。”
杭器:“你吃了没?”
卫睦仓:“问这干什么?”
杭器:“请你吃饭,吃了饭就不饿了。”
卫睦仓本来就没吃饭,现在一听这个提议,肚子开始叫唤了,“行啊,吃什么?我这人有点挑食。”
卫睦仓是真不客气,反正杭器一脸无所谓。
“火锅怎么样?”杭器道。
“行啊。”
正巧马路对面来了一辆的士,卫睦仓拦了下来。
“现在就过去吃?”
卫睦仓道,“等会儿吧,我要先去见一个人。”
杭器:“谁?”
“托我办事的人。”卫睦仓说了句废话。
前面还有司机,卫睦仓总不能说是鬼托自己办的事吧?司机师傅估计不会信,只会把他当成神经病。
两人没再多说,卫睦仓是困的,杭器是为什么他不知道。
卫睦仓再醒的时候,头贴着杭器的肩,还留下不明液体。
卫睦仓尴尬一笑,赶紧清理干净。
卫睦仓偷偷打量了一下杭器的表情,貌似一点都不介意。
真是个好人啊。
那鬼托卫睦仓办的事只需要动一下嘴皮子,比起以前那些糟心的事,这完全不算事。
只不过被告知的那个人不知道那个人死了,甚至还变成了鬼。
那人怔愣了半天,抿着嘴不说话。
卫睦仓与之非亲非故,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个人身上。
说了一句多多保重,便调头离开。
正巧这边不远的地方有家火锅店卫睦仓熟悉,口碑也行,在肚子里馋虫的催促下,卫睦仓走路那叫一个大步流星。
他心心念念的火锅还在等着他,这是卫睦仓现在行动的全部动力。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卫睦仓一开始还是没这么想的,但是杭器实在太不正常了。
自己什么都不吃,一个劲儿地往卫睦仓碗里夹,嘴里还催着他吃。结果自己的碗干净如新,卫睦仓的碗里油糊满了。
卫睦仓心里想道,杭器不会又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吧?
上次那件事够他死好几次了,这次要是还来,他分分钟能上个吊,以表决心。
因为杭器的举动,卫睦仓吃饭心里压着事,吃也没吃痛快。
不太满意这顿饭的卫睦仓,悄悄打了个嗝儿。
叫服务员买单的时候,卫睦仓瘫在椅子上,做足了被请客的人该有的嘴脸。
不过看到杭器从破旧的钱包里,掏出一把零钱,还一个一个数的时候,卫睦仓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对服务员说:“手机付款,谢谢。”
手机付款要去前台,付完钱回来后,卫睦仓见杭器满脸歉意地看着自己。
“现金还差五块钱,我先欠着,下次一定还你。”说着杭器把那一沓零钱举过头顶,像交接什么神圣又贵重的宝物似的,郑重地递到卫睦仓面前。
卫睦仓嘴角一抽,不知道杭器这一出闹的是真是假。
卫睦仓:“你自己留着吧。”
这一桌子几乎全进了他的胃,总不能让一个没吃几口的人付钱吧?
卫睦仓总觉得有些奇怪,一时半会儿还琢磨不出一二,反正有地方不对就是了。
吃饱了,就该睡觉了。
卫睦仓打了一个哈欠。
最近他犯困的日子比清醒的日子还多,不知道只是一时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卫睦仓打声招呼,说自己先回去了。
杭器:“注意安全。”
卫睦仓:“你也注意。”
等到家的时候,他已经是哈欠连天。
衣服都没顾着脱,就直接在床上睡着了。
那叫一个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