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不清楚为什么也就隔了几天没见的主人身上会流露出比之前浓烈太多的那种情绪,它不知道那情绪是什么,只是它每次瞧着他那双眸子被那种情绪占据就是很不喜欢。如果可以,它啊,倒是希望自己能有那个本事,化作一场最烈却也最柔和的风,可以将主人眼底的尘埃吹尽。
日子在被带上“音儿,好好地……”这个紧箍咒的时候就开始逼得他不得不好好过下去,樊音一没闹脾气搞着寻死的戏码,二没大喊大闹演着拼命的把戏。他就像是一滩深不可见的泉,从上往下觑,平静到了像不流动的死水。那天那事,就当是一场梦,实在骗不过自己时,就当被狗啃了。
牢房里的钥匙只握在风夙手里,这是他亲口告诉樊音的,是想让他死心,没人救得了他。
在那扇石门打开的一瞬间,樊音身子猛得绷紧,像惊弓之鸟绷紧了心弦。从那晚上荒唐过后樊音以为按着那人变/态的占有欲自己定是难逃每日被狎/玩的命运,可事实上从那天到现在这七八日以来,他没瞧见任何人。只有桌子上突然出现的饭菜能够证明这人来过。
樊音其实心里那根线一直吊着,他太清楚风夙的性子,就是恶劣到极致的霸道,除非哪天他对自己兴趣全无,不然求个安生之日实在是妄想。
风夙一进来就看到樊音别开的眸子和僵硬的身子,他没打算把人逼得太死,所以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只是那种压迫感哪里能靠这点距离来降解分毫。
“樊音。”风夙低沉的声音首先划过牢里凝滞的空气。
樊音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拳,手心里死死地拽着那一块衣袖。他牙关咬紧又松开,很久才慢慢张开嘴,尽量用一种没有情绪泛起的波澜的语调说道:“魔尊是有什么吩咐么。”
风夙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这个人在他眼皮子地下安安稳稳地呆了七天,那一次强行动手之后他受伤不轻,不得已才避了他七天,这七天自己日日凉水澡的滋味也不好受。若非顾忌着医师说的体弱,多行那事恐伤寿数,不然哪里会给他安生的片刻。
如今倒是问起了他有何吩咐,那里面的讽刺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风夙收了笑声,上前几步将人圈在怀里,那种力道像是要把人揉碎成渣一点点地拆开来好占有那人的每一寸。风夙低头一口压在了樊音露着的脖颈上,没收力道,那处的肌肤瞬间就被牙尖刺破,那种感觉带着血液的腥味一道刺激着风夙本就高亢的神经。
风夙伸出舌头将樊音那处渗出的血迹舔了个干净,松嘴放过樊音脖子的风夙没准备放过这个人,他轻声凑近樊音耳边,用着极尽温柔的语调:“樊音,你,别想离开。”说着还坏心地在他耳边吐出一口口灼热的气息,看着那人身子越绷越紧他就觉得得到了一种满足。
被固定在风夙怀里的樊音只觉得凉意从脚底一阵阵的漫上心头,说是头皮发麻也不为过,他能感觉到全身的温度都从脖子上那两个被牙咬出的口子上逃逸而出,身子一下子从热炉子降成冰窖子。整个人处在不对劲状态下的樊音根本就对风夙紧紧圈着自己的那种力道感受不到半点的疼痛。
风夙也发觉了樊音神色中的不对劲,那人低垂着的眸子空落落,就像散尽了一切的灵光,留副躯壳子在这地上。
“樊音!”风夙大喝一声,见不管用,他直接将人下巴抬起,对着那紧抿着的唇便是一吻。风夙的吻落得有些急,带着点惩罚的性子所以不甚温和。
风夙用牙尖轻轻地碾过樊音唇瓣的每一处,直咬到那边的皮肉都泛着欲滴的红色才转移到另一处。很久,他才撬开樊音紧闭的口子,舌尖伸了进去,贪婪的汲取着他忍了七天的甜腻气息。 风夙一边吻一边也不忘紧紧盯着樊音,直到樊音面上重新染上红色的羞恼之色,眼里也露着无法呼吸的痛苦,风夙才放过了他。
回过神来得到身子自主权的樊音狠狠地一把推开风夙,他大喘着气,嘴角还挂着被咬出来的血迹。樊音眼神勾勾地落在风夙身上,那里面藏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在风夙以为那团火将夺眶而出燃至周身时,那火突然熄灭,只在眼底剩下一把灰烬。
“你说得对,我哪里能离开。”樊音自嘲一声,别过脸。
风夙心口猛地一缩,那里在一瞬间好像受着万千业火的焚烧。樊音口中的离开是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要不是戴在他头顶的紧箍咒将他这人锁在了这幅躯壳里,他,怕是,不愿意留在这的。
“今晚,在折九府里摆了宴,你一起过来。”风夙没头没脑地扔下这句,好想他这次专门过来就是为了传一句话。
樊音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僵硬的身子猛然变软,浑身上下像是榨干水的海绵失了活力,软趴趴地跌坐在床上。那个曾经缠绕在膝下的孩子已经一步步地成长到让他害怕的地步。
第51章 南有鸢尾
跟在风夙身后的樊音能感觉到时有打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有恶意,不带有恶意等等都有。在那么多视线刚刚落下他身上时,樊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猴,任周遭的人随意的观看。
也不知道这个折九的府邸是有多远,总之风夙是带着他穿了七八条街。那些街要么繁华,人多到容不下一点空隙来给靠近地面的空气流走。
风夙会在樊音皱眉厌恶着这种人挤人的地方的时候一把将他圈在了怀里,用着周身散发的冷空气和臂弯里圈起的空间给樊音一个相对好些的处境。会低着头装着一副我是为你考虑的模样说着:“人多,你忍着点。”
或者走上一条又窄又没人的小巷子,风夙会死死握着他的手,特意地放慢了脚步。遇着在巷子口摆着摊子的地方,他还会停下来看上个片刻。总是东挑挑西捡捡,拿起又放下没什么东西能让他觉得满意。这时候的樊音只会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不参与其中。
“樊音,你看这个怎么样?”又是一处小摊位,风夙倒是一眼瞅中了满意的东西。只看得他拿着那个簪子,像个献宝的人,嘴角咧着弧度。
簪子在樊音眼前晃了好几下,那个簪子雕刻得还能凑合,只是这种摊贩上的假东西实不该入得了风夙的眼,樊音疑惑着,只当风夙是瞧着新鲜。
“樊音,你看那刻着的鸢尾,是不是很好看?”风夙这一刻笑容很亮,亮到将他面上凶煞之意一扫而尽。樊音看去,就像是看到了那个还会牵着他衣袖的孩子,在拿着簪子,笑着问他。
“嗯。”樊音低眸应着。
南有鸢尾,其美好,清风流云亦不能免俗,得之,便是幸。风夙难得面庞柔和一次,他伸手将樊音插在发髻上的青玉簪拿下换上了这个鸢尾。他退后几步细细地看着樊音,道了句:“很好看。”这时候有阳光穿过云层散落下来,将风夙脸上的棱角磨去了几分。
樊音神色恍惚过后就恢复了一向的波澜不惊,他淡淡地抽出自己被握着的手,抬脚便向巷子口走去。“别带我兜圈子。”
风夙深深地盯着樊音瘦削的背影,隐在睫毛阴影里的眼睛里露着不可缓解的贪求,那种贪念深入骨子里,根本就除不掉了,就像鱼与水。
没有风夙故意的绕远路两个很快就到了折九的府邸。正午稍晚点就出来的两个人硬是将离出发地只有一街之隔这点距离的右使府邸走了少说一个半时辰。直到日头的毒辣都已经耗尽之后,他们才刚走到那个府邸,折九早已靠在门前等得脸都泛着黑色。
“属下见过尊主,尊主走得可真够是快的。”折九行着不甚恭敬的礼,面上的黑色浓郁的像墨滴。
“进去吧。”风夙扫了眼自己的属下,拉着樊音抬脚便往里走。
右使府摆宴,樊音本以为就算百官不全请齐了,多多少少也会请上那么数十个,长老也会有几个交好的过来赏个脸。谁知道一路到了摆宴的地方,才知道,这宴会开得可真够冷清的,满打满算除了一旁侍立的婢女真正来参宴的也就风夙樊音两人。
宴会上,推杯换盏,君臣之仪,尊卑之意好似都从负重的肩上抖落。风夙拉着樊音坐在自己身边,不断地夹着各种菜放在他碗里,看他一点点吃完。他眼里的情绪翻涌着最后沉淀下来,那里的那汪潭水好像是溶化了世间所有的糖,甜得腻口。
樊音不是个心口能无限次敞开的人,在那里的防备被一道道亲手竖起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他与外界连接着的那个通道已经堵住。就如同他现在,只一味得吃着,不急不缓,像是程序化的设备一样机械。
“尊主,大事要紧别喝多了。”折九伸手拦住风夙拿着酒杯准备一口灌的手,隐晦地看了眼一旁的樊音,说道。
风夙捏着酒杯的手猛地用力,又忙松开力道。有痛苦交织着后悔充塞了心口那个空落落的地方。
“厢房已经准备好了,我让人带你们过去。”
“嗯。”风夙起身,“我带他过去休息,你让人今晚热水一直备着。”
樊音从他们没头没脑的话中摸索出一点不同的讯息,他直觉今晚有事发生而且与自己有关,只是是好是歹,发生什么,他一概不知。随着风夙一道起身的他视线从两人面上快速扫过,除了两张格外凝重的脸,其他,没看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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