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教官指着颜潇等人,问:“这两人是你们连的?”
王恩铭道:“是,他们是昨天刚来的新兵。”
刘教官转过头,一脸兴味地看着颜潇和严郎,说:“新兵啊,怪不得看着细皮嫩肉的,不过营里的规矩不能变,就算是新兵也不能破例,这样,来你们俯卧撑总会做吧?一千个起步怎么样?一人一千个。”
严郎什么也没说,刚要弯腰,就被颜潇一手拉住。颜潇看着刘教官,说:“报告教官,严郎同志昨天晚上背部受了伤,不适合做俯卧撑,我来替他做,两千起步。”
刘教官从没见过如此大口气之人,一上来就两千起步,要知道,就算是他已经训练好几年的兵,要想一口气完成一千个俯卧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刘教练点点头,说:“勇气可嘉,但我们也不要懦夫,既然他做不了,那就你替他做双倍,三千,怎么样?当然要是你不敢,就还……”
回答他的,是颜潇转换姿势,落地成斜板的动作,他的双手刚触地便开始了做俯卧撑,快到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刘教练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一言不合就行动的人,眼神中不由流露出了赞赏的意味,说实话,他带过那么多年的兵,还从没有一个新兵像他这样,对草原、对沙漠没有任何排斥情绪,他不会讨价还价,对和草地、沙地亲密接触完全没有抵制。
在场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翠绿草原上的那一抹墨绿色的身影,心里默默数着数,他们根本不信这个新兵能在刚来的时候就能做完1000+,但是他们又极其想要见证2500这个从没有人打破的记录。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炊事班的没听到每天早上都会听到的呐喊声,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有一两个人偷偷跑过来看了,回去便大肆宣传草原上有人挑战“吉尼斯记录”的事,搞得躺在床上装死的病患也拖着病躯爬起来,神采奕奕地围在空地一角。
慕子青也混在其中,看到了整个过程,他本想去看看严郎的伤势,结果正好看见那两人在帐篷门前卿卿我我,随后一起走向集训地点,在刘教官宣布对他们的惩罚时,他就已经准备好出现,给出严郎受伤的证明,使他免于受罚,没想到颜潇抢先了一步,把惩罚都包了下来。
他只好收回刚踏出一步的腿,抬手摸了摸从上数第二颗纽扣。
早晨的清风渐渐被骄阳所替代,颜潇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了,撑地的双手不住颤抖着,仿佛随时都能倒下,草地上,一滩沙已经被汗液浸湿,颜潇起伏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慢,他要使出更大的力气才能把身体从地平线上升起,就像有人往他身上堆了一座山那样高的哑铃,他无数次想要放手让自己的身体自由下落,但一次又一次地坚持下来,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个,好像做够了,又好像远远不够,他索性不再想,只告诉自己再做一个,再做一个就不用做了。
直到安静的空地上,刘教练突然喊了一声:“好了。”颜潇像是脱力般,直接在草地上晕了过去。
严郎一直站在离颜潇三步内的地方,他的眼一刻不离地落在颜潇身上,只要他有哪怕一丁点不对劲,他都能发现。
在颜潇晕过去的那一刻,他大跨一步上前,将颜潇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他的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眼睛紧闭,和他脑海里令他午夜梦回仍会惊醒的模样一模一样。
严郎颤抖着手,放在颜潇鼻下,没有温润的鼻息喷洒在手上,就算空气中一片燥热,他还是感觉浑身冰冷,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剩身体将练习过无数次的野外救援技能一股脑儿地用在颜潇身上,先是掐他的人中,然后心脏复苏、人工呼吸……
慕子青冲过来一把将严郎推开,冲他怒吼道:“你清醒点!他还没死,只是休克了!你这样是想害死他啊!”
被慕子青一吼,愣在一旁几人才堪堪醒过来,帮着慕子青将人抬上简易担架。
严郎见人要被抬走,一贯冷静的眼里出现了无助的惊慌,他拨开围在周围的人,扑向担架,抱着颜潇不让人抬走。
慕子青见他一副失去理智的样子,也不管什么礼仪了,直接一挥手,让人把他拖下去。
所幸,慕子青救助及时,颜潇并没有什么大碍,他躺在军医帐篷里唯一一张病床上,严郎一步不离地守着他,慕子青不给他椅子坐,他就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他无数次地问慕子青,颜潇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慕子青一开始还会耐心地回答过几个小时,就会醒来了,后来直接不理他,任他苦苦守着。
巡逻队又遇上了沙雷,但是这次的沙雷没那么大,甚至比一般的还要小上一些,像是专门用来炸狼的,因为放置的地方没有规律,其本身也小,反而伤了人,慕子青被急匆匆地叫了出去。
军队里军医是稀缺的生物,特别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他一个已经很不错了,他也早早养成了一个顶十的能力,在提着箱子出去时,慕子青叮嘱严郎,颜潇醒来千万不能让他下床,说什么也要等他回来检查了再说。
待慕子青一走,严郎便起身锁了帐篷的门,他回头看着床上的人,突然大男人凭空消失,一只银色的小奶狼稳稳地落到地上。
第86章 chapter 85
颜潇并不知道自己给严郎带来了多大的冲击,他只是在报恩而已,同样离爆炸源那么近,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而严郎整个背部就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别人做到如此份上,他没办法接受得心安理得,所以在听到要受罚的时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严郎背部有伤,再这么剧烈运动,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严郎将颜潇从军医帐篷抱回他们自己的帐篷里,一路上,颜潇都很安静地躺在他怀里,没有剧烈挣扎也没有不安地动来动去,但他不喜欢,虽然他曾经幻想过抱着安静美男子颜潇,但绝不是这样的。
严郎轻轻地搂着颜潇,躺在颜潇的铺位上,铺位太小,他只能侧着身,盯着颜潇的睡颜发呆,许是消耗的体能还没能完全恢复,颜潇中途醒过一会儿,就又昏睡了过去。
严郎想跟颜潇说,其实他背上的伤已经好了,这样的伤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军医说的那样严重,就算没有处理一个晚上也足够痊愈。他想说出自己所有的心里话,告诉他自己知道的所有事。但他什么都不能说,他只能陪在一旁,看着颜潇挣扎,自己默默心疼。
颜潇是被饿醒的,他想转个身,但整个身体被紧紧固定着,动也动不得,一股不安感猛然袭上头,他忽地睁开眼,入目是有些陌生的军绿色帐篷顶,而自己刚同居一天的室友正紧紧抱着他躺在他的铺位上。
好半天,颜潇才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受惩罚做俯卧撑上,三千个,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完成,总之他这次是托大了,现在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忽远忽近的黄沙草地还在他眼前不断地晃着,直晃得他想吐,所幸空空的胃,并不能让他真的吐出来。
严郎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来,颜潇这才发现,原来严郎的睫毛是又长又黑的,睫毛尖儿还调皮地翘起一点,俗话说,睫毛长的人爱哭,也不知道这个冰山一样冷漠的男人哭起来是什么样儿。
在颜潇胡思乱想的时候,严郎也注视着近在眼前的人,他有种一直如此的感觉,目光落在颜潇恢复了点血色的唇上,他忽然想尝一尝昨天晚上未尽的滋味,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含着怀里人的唇厮磨了一会儿,舌尖撩开不知所措的双唇,温柔地带着毫无准备的舌共舞。
和前晚那吻不同,这个吻温柔又细腻,就像迎着初升太阳的第一个吻,纯净而美好,他们仿佛在精神上达到了高度的共调,以至于精神已经无法承受,从而带动了肉体不可描述的反应。
“咕噜”一声,唤醒了沉湎其中不可自拔的两人,锢着颜潇的手松开了些,他无所依托的身体摔回到垫子上,殷红的唇微张着不停喘气,像是耗费了长跑十几公里的体力,他脸热得估计能焐热鸡蛋。
颜潇闭着眼不敢看严郎,明明是对方主动亲的他,却搞得像是自己犯了错一样,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和男人接吻,吻得如此入迷、忘我,他不歧视同性恋,如今同性恋也已成为一种常态,就算他曾答应过和华樊试一段儿,他从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对同性来感。
相比起来,严郎就要淡定多了,他将不知什么时候被掖开的被子改回到颜潇身上,同时撑起身,说:“饿了么?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颜潇依旧闭着眼,对这种不知如何处理的情境采取躲避态度,他的师父教给他各种奇奇怪怪的技能,就是没有教他被男人强吻了要如何回击;军校教了他各种搏击的技巧,就是没有教他遇上队友强吻要怎么办。
严郎的话仿佛只是说给颜潇听一听,并不指望他有什么反应,话音刚落,便响起帐篷门帘摩擦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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