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擎苍一行人在岛的南面上了岸,李坎的定位已经从之前岛的西南缓慢移动到了接近岛的中部,拿望远镜四周望了望地形,龙擎苍发现前方往北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似乎并不难走。“老板,”陆峰发现了什么:“你看山崖上面,似乎有建筑,还有栈道?”“总是挑一些不省心的地方”龙擎苍说着,一挥手,走在前面,径直往丛林里走去。
我们在山洞里趟水走了不知道多久,原本以为循着风吹来的方向很快就能找到出口,但是事与愿违,走到我们都觉得累了,还是没能走出去。韩诗终于撑不住了,一下子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怎么办?”我问滕落秋,韩诗没办法继续走了,“休息一下吧”滕落秋话音刚落,韩诗一下就瘫倒了,我过去一摸,她的呼吸急促,嘴唇和指甲发紫。
我觉得手上湿湿的,仔细一看,竟然沾了满手鲜血,原来韩诗被蚂蝗咬的伤口并没有止血,血流了出来,湿透了她的衣服和裤子。“这这这……”我一下子慌了,流了这么多血,难怪她会如此虚弱。“找找有没有什么止血的药”滕落秋说,于是我们赶忙找起来。“只有一些酒精和纱布,还有小块的止血贴”我说,“把她的衣服脱了,继续消毒”滕落秋说。
于是我们手忙脚乱地给韩诗的伤口重新消了毒,把能用上的纱布和止血贴都贴上了,但似乎无济于事,没多久,纱布就又被鲜血染红了。慢慢的,韩诗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她的身上已经没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体温很快降低,“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团团转。
“咚”忽然,不知从哪里掉下的东西,激起了远处水潭的一朵水花,“谁?”我们拿手电照过去,发现除了水面散开的一圈圈涟漪之外,并没有什么。就在我们惊魂未定的时候,“咚”另一个方面发出了声响,当我们手电照过去的时候,同样只有水面散开的波纹。
洞顶的落石?水滴?还是……“沙”一团东西忽然从天而降,落在我们后方不远处。“谁!”滕落秋拿手电一照,发现在我们头顶不远处,有一个洞口,距离我们有三四米的距离;再一照,才发现周围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洞口,这一段又是一个洞口密集区域。
“局长你看,”我去捡掉下来的那团东西,发现是一团树枝树叶,包裹着一个塑料瓶子。塑料瓶子?!扭开盖子,里面有黏黏糊糊的绿色膏体,闻着一股草药味。我惊讶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塑料瓶子,意识到有人!有人跟着我们,趁机扔下了瓶子!
“什么人?”我大喊道:“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你出来,我们不是坏人!”我能感觉,有人躲在我们头顶密密麻麻的洞口中的一个,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忽然想起之前在封印穿山甲的地方一闪而过的人的脑袋,不是我眼花,千真万确是一个人。
喊了许久,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我只能作罢。“里面装的应该是草药,”滕落秋说,“给韩诗姐涂上?”我说,在暗中一直窥视我们的人,此时此刻扔下的草药,我觉得它的目的很明确。“死马当活马医吧”滕落秋说,于是我们两人一番折腾,将药膏给韩诗的伤口涂满了,说来也怪,涂上草药的地方,很快血就不流了,慢慢凝结了起来。
血算是止住了,人还是昏迷的。我们累得坐在地上休息,我重新打量起手中的塑料瓶子,尽管上面黏贴的标签已经模糊,但字体仍依稀可辨“盐酸哌唑嗪片?有效期……2010年?生产日期2008年……08年!”我急忙拿给滕落秋看:“局长你看,10年前的药瓶!”
“盐酸哌唑嗪片是降压药,”滕落秋说:“没记错的话,我父亲当年有中度高血压,需要每天服用降压药,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药瓶……”“难道”我说:“探险队里有幸存者?!”所以他投药救了韩诗,转念一想:“不对呀,要是有人活着他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们呀,10年,整整10年呆在岛上,看到我们不是该高兴,马上出来相认吗?怎么偷偷摸摸的?”
“你休息一下,”滕落秋看了看手表:“然后背上东西,我背上韩诗,还有两个小时天就黑了,我们必须赶快出去。”“好”我答应着。
☆、宝藏库
“唉,是你们啊?”当我们走到另一个比较大的山洞时,忽然上方传来声音,对方打开了顶灯,我们看清了他的脸,原来是钟伯,他坐在一个石道的洞口,岩壁中部,不上不下的,他似乎很累了,靠在石壁上休息,刚才估计是听见我们的脚步声近了,才关了顶灯。
“钟伯,你怎么跑上面去了?”我问,“唉,一阵乱跑”钟伯说:“哪分得清东西南北。”“钟伯,”滕落秋说:“您谦虚了。之前有秃鹰队的人在我不便说破,其实论空间感知能力,您的儿子钟涛只能排第二,您才是第一。他的能力不是基因突变,是遗传你的吧。”
“滕局长既然知道了,”钟伯说:“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了,还请局长不要张扬,毕竟这个能力要是被秃鹰队和律志伟知道……”“这么说,”我马上想到:“钟伯也是属于怎么走都不会迷路的人咯。”“对”滕落秋肯定了我的说法,抬头问:“钟伯,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走?还有一个多小时天就要黑了,到了夜晚低处怕会有瘴气,我们必须找到安全的栖身之所。”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整座山的中心偏一点点,再往那边走(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石壁)就是山的腹部了,”钟伯说:“你们看那边,我灯照到的洞口,四四方方,整整齐齐,和其他圆的歪的洞口都不一样,怕是可以走得通的。”
但问题是我们要怎么上去?那面岩壁垂直于地面,光滑如镜,连个下脚攀登的地方都没有;对面的岩壁,就是钟伯坐的地方,距离太远,正常人跳跃是不可能到达的;更何况,钟伯所在的洞口比方形洞口位置还要低一些,即跳出一条抛物线也无济于事。
“您的头顶上方”滕落秋说:“有一些树根,看上去挺结实的,可以扯下来借力荡过去”我们齐刷刷抬头望,有一些树的树根,粗的有手臂粗,细的有手指细,从山洞顶部穿透岩层,顽强地往下延伸,在钟伯所坐的洞口上方就有不少。
荡过去?钟伯不是人猿泰山,只怕做不到。果然,钟伯摇头:“您被说笑了,您或许可以,我一把年纪了,哪还爬得动啊。”滕落秋打量了一下钟伯所在的位置,把韩诗从背上卸下,从背包里拿出了登山镐和绳索:“我先上去,你在下面等着。”
说完,局长就开始攀岩了,我在下面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祈祷。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局长真的顺利到达了钟伯所在的洞口。局长抛下绳子,我把绳子系在韩诗腰上,他们先合力把韩诗拉了上去,接着又把我给拉了上去,忙活了一阵,局长累得满头大汗。
“滕特级不愧是滕家后人,当代驯兽师啊”钟伯喘着气说:“我是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做,我活了60多年,第一个让我佩服的人是滕老爷子,第二个就是您了。”
“你认识滕老爷子?”我好奇了:“是很厉害的人?”“岂止啊,从滕老爷子开始,正义,冬至我都熟悉,”钟伯说:“特别是冬至,年纪和小涛只差一岁,幼儿园小学中学都是同一所,是我看着长大的。”
“局长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越发好奇了,追问。“是一个很优秀的人”钟伯说:“非常优秀,文武双全,十项全能,没有缺点。”我还想继续问,就被滕落秋打断:“你们看下面,”我们脚下,刚才涉水来的地方,水面上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黑色的雾气。
而且,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浓,变多。“18点47分,外面天应该黑了,水面上聚集的怕是瘴气,”滕落秋说:“我在下面托着,李坎你上去把树根扯下来,我们必须到对面去。”于是,我踩着局长的肩膀,爬上去又是敲又是挖,费了好大劲终于弄下一条树根。
“我先过去,然后是钟伯,韩诗,李坎你最后,”就见滕落秋双手握紧树根,往上爬了一段距离,估计着高度和对面洞口差不多了,双脚开始用力蹬石壁,使树根像钟摆一样摆动起来。来回,来回……就在最接近洞口的一瞬间,滕落秋终身一跃,成功跳入正方形洞口。
“李坎,接住!”滕落秋把树根扔了过来,我接住,用绳子把钟伯和树根捆结实了,用力一推,树根荡了过去,滕落秋一把拉住,将钟伯拉了上去。接下来我们如法炮制,把韩诗送了过去,最后我抓紧树根,咬紧牙关,双脚往岩壁上一蹬,感觉“嗖”飞了出去。
他们牢牢抓住了我,将我拉了进去。在荡过去的一瞬间,我有点晃神,底下的黑雾似乎变幻出一张恐怖的人脸,要冒上来将我吞噬。“李坎?李坎?”滕落秋见李坎有点发愣,问道:“没事吧?”“噢,没事”我连忙说:“没事呢,下面的黑雾,都涨上来了。”
“我们走吧”钟伯说,于是钟伯走在前面,滕落秋背着韩诗走在中间,我走在最后面。这一条石道,和我们之前走过的所有石道规格都不同,它高两米,宽两米,方方正正,而且非常平坦,遇到高低的地方会有台阶,转弯拐角都非常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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