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中间的过程我就不详细说了,或许直接死了更痛快些,总之意识恢复之后难受了很久很久,不停地咳,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水潭里的水很脏,带着很多泥,糊在衣服和皮肤上又臭又难受。
借着仅存的两个顶灯光线,我看到滕落秋、韩诗全身湿漉漉的,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何大哥呢?”我发现少了圆脸,四处张望了一下,地上和水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滕落秋说:“我顾着捞你,没有注意,上来之后,没有看到他。”
“掉下来的时候,我摔懵了,”韩诗说:“等游上了岸,才发现他不见了”我回头望了望水面,一团漆黑,手电筒和顶灯都是防水的,哪怕沉下去,至少能发出一点光亮,而目前黑成一片的水面说明,我们眼前的水潭,不但浑浊,而且深不见底。
水底并不平静,差点没命的我深有体会,水下有暗流,有漩涡,稍有不慎,就会被吸入其中。我不禁想起刚才在水中看到的光景,但仔细想想,我在水中并未张开眼睛,又怎么会看到黑影漩涡什么呢,大概是被水呛迷糊产生幻觉了。
在场的人都有不好的预感,圆脸怕是凶多吉少。“我们要不要再下去找找?”我小心翼翼地问,心想要是自己水性再好点,至少能自救,或许局长就有机会救别人了。
“我们刚才下去过几回了,”滕落秋说,看一眼旁边我们四人的背包:“只捞到东西,没找到人。”“要是我的水性再好一点,”韩诗有点自责地说:“说不定能游远一点,或许……”我正要安慰韩诗,“阿嚏”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扒了,光溜溜的,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短裤,抬头,一脸疑惑的地望着滕落秋,什么情况?
“怕你着凉,”滕落秋说:“要是感冒就麻烦了,所以把你的湿衣服脱了,在那边呢。”斜了一眼旁边的一堆衣服,“我我我……”我挺尴尬的,局长你在韩诗一女士跟前扒光了我的衣服,我的脸面何存呢,话说你们全身也湿了,为什么你们不脱衣服呀。
滕落秋在背包里翻了一下,拿出备用的手电筒,不照不要紧,一照吓一跳,我才发现我们落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而我们落下的洞口,从下面望上去就跟一线天似的,距离现在的位置垂直距离目测有30层楼高,要爬回去,不可能。“只有另寻出路了”滕落秋说。
“有风吹进来,”韩诗说:“证明这里不是密封的,我们只要迎着风走,就能出去。”滕落秋点头表示同意,我:“何大哥的东西怎么办?“我们每人有一个背包,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再增加负担了,”打开看看“滕落秋说:“能用的带上,不能用的就留在原地吧。”
我:“好。”我们简单挑了一下,在圆脸的背包里发现了干的衣服,滕落秋让我穿上免得着凉了,好吧,此时此刻没那么多讲究了,总比光着身子强;看了一眼滕落秋和韩诗,他们身上的衣服倒是干的差不多了,大概是什么高级快干材料吧。
我忽然想到装着攻略的诺X亚手机,掉下水之前圆脸一直机不离手,怕是一起掉水里了。“你说诺X亚手机?”韩诗一听,倒是想起了什么:“可能是滕正义队长的,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他,他用的就是诺X亚手机,而且他有拿备忘录记一些东西的习惯。”
“要是连后面的内容一起看就好了”我挺遗憾的,10年前探险队留下的攻略没了,我们的前途失去了一盏指路明灯。“东西拿好了就走,”滕落秋说:“此处多呆无益。”于是我们三人开始迎着风吹来的方向前进,倒不是水边有多难走,主要是黑,一脚深一脚浅的。
“从岛上的情况看,丛林密布,白骨遍地,雾气久久不散,加上妖物肆虐,到了夜晚怕会有瘴气,”走着走着,大概是无聊,韩诗开口说道:“瘴气对人体有害,要小心了。”“可是我们登岛这么久,没感觉呀,”我说,“那是因为现在是白天,”韩诗说:“白天太阳出来,瘴气就散了;晚上太阳下山,瘴气就会重新聚集。”
“那我们晚上怎么办?”我问,“瘴气密度比空气重,会先聚集在低洼的地方,”韩诗说:“所以到了晚上,要尽量呆在高处。”“万一晚上来不及到高处呢?”我问,心里早就在盘算着到了外面要赶快找一棵高大的树爬上去过夜了。“如果来不及躲到高处,”韩诗说:“据说将一种叫做薤叶芸香的叶子含在口中也是可以的。”
☆、蚂蝗毒
“薤叶芸香?”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薤叶芸香相传是诸葛亮南征孟获,士兵中哑泉和瘴气之毒,得孟获之兄孟节指点,用它来为士兵解毒避瘴的,”韩诗补充道:“不过薤叶芸香生长在云贵川和两广,北方怕是没有。”
“虽然古书上曾有记载,”滕落秋说:“但是时至今日,关于它的真身一直有争议,一说薤叶芸香是离蕊金花茶,又叫黄野茶子,仅生长在贵州;一说是赶黄草,分布在云贵川交界;还有一说大蒜有九叶,所以……”
“啊!”韩诗忽然发出一声惨叫。
“怎么了?”我们忙问,“背上,还有小腿,疼得厉害,”韩诗答道,“是不是摔下来的时候受伤了?”滕落秋说:“你先挽起裤子看看”我们打着手电,韩诗挽起一边的裤脚,这一看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只见两条黑色肥圆的软体动物,赫然粘附在韩诗的小腿上。
“蚂蝗!”我认得,又叫水蛭,生活在淡水中,前后端有吸盘,靠吸人和动物的血为生。看来是落水的时候吸上的,就是说有一段时间了,两条都吸得肥圆。
“你别动,我给你弄下来”就见滕落秋掏出打火机“咔嚓咔嚓”打了火,慢慢凑近蚂蝗,烫了一下,一个蚂蝗就松口掉了下来,又如法将另一个烫掉。“你不用顾虑我们”滕落秋说:“赶紧把衣服脱了,把背上的蚂蝗弄下来”韩诗点头,转过身去,脱了衣服。我拿着手电筒,滕落秋拿着打火机,又烫下三条吸饱血的蚂蝗,恶心得头皮发麻。
“我回避一下”滕落秋说:“你检查一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看不到的地方让李坎帮忙”所幸,蚂蝗只有腿上的两条和背上的三条,掉下之后,伤口的血流不止。“我背包里有酒精和止血纱布,”韩诗说:“小兄弟麻烦你给我涂上。”“噢”我接过罐子,小心翼翼用酒精给伤口消了毒,再用纱布和胶带包扎上。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我有点担心韩诗,人被吸了那么多血,体力肯定会下降,更何况深山黑水潭的蚂蝗,不知道有没有毒。“我没事,”即使在黑暗的山洞中,我也能看出韩诗的脸色越来越差了,脸色越来越苍白,不停冒冷汗:“几条蚂蝗不算什么。”好吧,你的脸色完全不是没事的表情,我只能祈祷快点走出山洞。
“蓬莱一带关于徐福的传说多了“劳大哥说:“都说他最后成了神仙,或者去了朝鲜日本。我们村倒是有一段少有人听过的故事,是另一个版本了。”“我们,”陆峰见劳大哥不慌不忙地说,在距离小岛几百米的地方就转了方向,不再靠近小岛,有点急了:“劳大哥,怎么不往前开了?不是,你讲故事归讲故事,得往前开呀,岛不是都在跟前了吗?”
“从这里开不过去”劳大哥说:“看到没?下面全是暗礁,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们绕一绕,能靠的地方我自然就靠过去了”“另一个版本是什么”龙擎苍问,“另一个版本就黑暗多了,”劳大哥说:“几百年前,说不清是哪个朝代的事,漳卫新河入海口一带不是海盗挺多的嘛,有一次一艘海盗船遇到了暴风雨,误打误撞地开进了小岛。一群海盗没水没粮的,于是上了岛。结果发现岛上不但有人居住,还种田栽树,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海盗本来就是灾荒遍地,要饭不饱才做了盗贼的,见岛上生活富足,民风淳朴,索性留下来,和岛上的人生活在一起。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年轻的海盗就发现岛民们都举止怪异,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少几个人,问其他人都闭口不谈。于是海盗起了疑心,晚上也睡不踏实。一天晚上他听见屋外有动静,就躲了起来,就看见白天友善热情的岛民们,晚上像换了一副面孔似的,拿着火把进来把其他熟睡中的海盗捆了起来,说要将他们生祭了。”
“侥幸逃脱的海盗趁乱跑了出来,跑到当时上岸的海边,回头远远看见岛上的火把犹如几条巨龙,一直延伸到山的最高处。岛民们正举着火把,到处捉拿他。海盗害怕得不行,他们之前乘坐的船已经破烂不堪,于是他拆了一块最大的木板划了出来,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终于被路过的渔船救起,回到了陆地”劳大哥说:“回到陆地的海盗很快就老死了,据说是中了毒咒,只要离开岛,很快就会死。”
“怪吓人的啊,”陆峰说,“可不是”劳大哥说:“所以有些老人不觉得蓬莱仙岛出现是吉兆,自然也没人愿意来。唉,差不多就是这里了,你们准备准备,我们靠岸了。你们待会上去,我就不等了,3天之后中午12点,还是这里,我来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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