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活命的筹码。”魔帝笑道。
“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何来活着?”缚奴深思道。
“你的天下和这几个人的性命,是时候做出选择了。”魔帝沉面而待。
“我该怎么做?”
“杀了他们,获得重生。”魔帝狠厉的话语充斥脑膜。
“如果是你,又会如何做?”缚奴像是在问魔帝,又像是问一个不存在的人,他迷茫了,所谓的无情,只是自己欺骗自己而已。
“这不是你想要的为天下活吗?无情。”魔帝冷语言道。
缚奴取出道尊所用锟铻之剑,缓步走向刑台。那边,行刑之人高声一喝:“准备行刑。”那几个低头的就戮者听到后纷纷慌张抬起头来,看着一步步走向他们的魔道使者,眼神中充满着恐惧与惶惑、怜悯。
突然,那人似乎认出了手提锟铻剑者,眼神中充满纷繁复杂的味道,轻轻张口流血的口,“你是道尊无情?”
缚奴不言语,继续走向刑台,风吹着脸庞的一缕鬓发。
“你是不是道尊?”那轻语变成狂语。
周围几位行刑者亦开始纷纷言语,“道尊莫非是正道奸细?”
缚奴仍是不语,直至走到台前一米处,停下脚步,与行刑者正面对立,任由他们唾骂加身。
“虽然露着半张脸,一定是他没错。”有一名受刑者像是印证了心中的疑惑,充满着咬牙切齿的痛苦,“可恶的叛徒。”
只有那名道真的卧底仍似有不信,在苦苦追问,“你是不是道尊无情?”
缚奴久立不答。
“你怎么会有掌门的锟铻剑?”
一旁的几名受刑者开始发泄了,口吐唾沫。
“果然是道真的掌门无情出卖了我们!可恨!可恨呢!”
在刑场之前,魔帝正津津有味欣赏着这场表演。
过了许久,缚奴突然仰天大笑,右手揭开面具,扔到了地上,几名受刑者虽一直口吐狂言,但真正见到那一张面孔时,仍是面部震惊,不及言语。惊见道尊无情手持锟铻剑,纵身跃至空中,只一下,刀落无痕,不留性命。
那一张张狰狞震惊的头像是橘子成熟一般,纷纷跌落在地上,圆溜溜地滚落了很远。
“我说过,这张面具是给你最后的尊严!”魔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刑台后方的一处隐蔽的地方,一个人在看完这一幕后惶惑逃走了。
“无情,也不过如此。”缚奴俯身拾起面具,走回魔帝身旁,将所佩锟铻剑丢给了魔帝,邪魅地笑了一声,“这个东西我不需要了。走吧!去进行下一次表演。”
……
“道尊无情叛变了!”
正道之中,议论纷纷,有人信,有人疑。
☆、第十二回 道家逍遥诀
何路向家园,历历残山剩水。都把一春冷淡,到麦秋天气。
料应重发隔年花,莫问花前事。纵使东风依旧,怕红颜不似。
——《好事近》
迷失在梦中久了,人便分不清到底爱什么、不爱什么。梦中的野猫子,与初遇南国时的印象,大不相同了。
离开临安忆江南,帝旒影的小弟樱浅便开始嘟嘟囔囔要重回繁华夜市吃夜宵。不知何时开始,樱浅变得更加蹬鼻子上脸,完全不像一个侍从的样子,倒像是帝旒影前辈子的小冤家。
“公子,你不是说临安几日游吗?这才三日便要回去了!”
“公子,古道风霜的野兔野鱼都被捕光了,回去肯定还得吃素。”
“公子,你脾气也渐长了!”樱浅便吃着小吃,便用手比划。
帝旒影无奈,“再住一日,必须回去。”当晚,疲累的帝旒影硬是被小冤家拽着出来去逛街市。
“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弟弟!”帝旒影无奈道。
“你这辈子欠我的,大哥。”樱浅嘿嘿地笑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租了两匹马,樱浅恋恋不舍地跟着帝子离开了临安,一路朝着古道风霜奔去,毫无耽搁。
回程路中,回想当年孤仞峰一战,一些碎片记忆袭来。
帝旒影突然道,“改道,去冰瀑岩。”
樱浅还未追上,见帝旒影又骑马折返,来不及转身,他已匆匆擦身而过,于是便急忙又扭转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奔过去。后来发现,帝子越跑越快,眼见骑马是追之不及了,樱浅一急,从马上跃身,快速翻动黑翼,朝着那人飞去。
帝旒影心中有所念,不及细想,突然发觉自己所骑的马背后多出一个人的重量,扭头迅猛看时,原来是樱浅已落在了他的马上。马越行越快,当帝旒影回头操控马行方向时,马已离前方悬崖一线不到二十步。若此时强行急刹,恐怕两人与马必会翻入悬沟之中。
帝旒影淡定一瞬,道了声,“抓紧了,樱浅。”
于是快马加鞭,激发马奔的极限速度,到悬崖处紧嘞马缰绳,马飞腿一跃,跳入半空中,不过,竟还差一点便开始下坠,惊险之间,帝旒影弃马展翅,拉着樱浅往前再次跃步,落入对面平地中。
悲哉落马,坠入万丈深渊。
樱浅立地时,淡淡道了声,“好刺激啊。”说完双腿软在地面上。
帝旒影大笑,“还以为小弟会吓尿在路边。”
“这算什么!我见过更恐怖的。”樱浅坐地仰面皱眉辩驳道。
山谷的清风徐来,拂着面庞,甚是温柔。
“你为什么突然掉转方向?”樱浅终于喘了一口气,便问。
“去冰瀑岩取一物。”帝旒影坦率的个性让人心安。
樱浅看着帝旒影眼中藏纳万千意味,便不多问,只道了声,“我已休息好,上路吧!”没了坐骑,两人只得继续走路,经过刚一番险象,帝子也不慌忙赶路了,而是慢悠悠地踱着小步而行,樱浅也不言语,跟随于侧,行走许久。
“冰瀑岩离此地不远。”帝旒影大概觉得落寞许久。
“嗯。”樱浅无心套话,只是如回声落地。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帝旒影好奇。
“等你想说时再说吧。”
“没想到你个小屁孩也有成熟的一面。”帝旒影拍了小弟道。
“你才小屁孩呢!我出生的时候你还没有呢!”樱浅回击道。
帝旒影扭头看了看樱浅的面容,细细端详,青涩中带着些许沉稳,确实仍是小屁孩的模样。便悻悻道,“所以说,你长这么大还不如我呢!小屁孩,叫哥哥!”
“你什么时候变成我哥哥了?”樱浅佯装十分生气。
“叫我哥哥,我就保护你。”帝旒影说话也幼稚了几分。
樱浅突然拉住帝子的胳膊,然后屁股坠地不起,口中直娘娘道。“好哥哥,好哥哥。我正好脚疼累了,你背背我!我走不动了。”
“说你幼稚你还真幼稚。”帝旒影拉着他往前方拖着走了几步,樱浅仍是不起,耍起了赖,“走不走,不走我生气了。”
“走不动了!”
无奈至极,看着眼前小弟,脾气莫名消失。当年叱咤风云的魔子戾气早已烟消云散,“好好好,快上来。”帝旒影正准备蹲下身去,樱浅突然起身一跳,整个千斤之重如坠平地般,稳稳实实地压在帝子的后背,双手箍着脖子死死的。帝旒影生气道,“你这不没事,赶紧下去。”双手去拉后背之人,却被那人勒住脖子越来越紧。他仰天长啸一声,“抓稳了,可不要掉下来。”两腿向后方一催力,借着周身轻盈充沛的妖力,已跃入高空之中,两鬓边呼啸的风匆匆吹过。
樱浅稍稍侧移了身体,转换个姿势,脚无着力点,便觉得要从后背滑落。于是他伸开强健双羽,乘着高空之风,借力紧紧抓牢帝子后背的衣服,两人在空中如旋风羊角,冲向远方。远处群山映着夏日的阳光耀眼夺目。
“咦,那就是冰瀑岩吗?”樱浅在后背上伏着,优哉游哉地指着远方那道冰莹炫目的瀑布,水流仿佛如天际银河落入九天之下。
帝旒影正专注于空中飞行,闻语罢,朝着手所指那处琉璃晶莹之地望去,正是冰瀑岩。冰瀑岩是他自取之名,因冬季所见,瀑布之水变悬冰如玉,故名。如今步入夏季,天虽不热,但暖流融融,瀑布之水早已破冰化流,又变万马奔腾之势,从天而落,气魄动人。
越行越近,如天雷灌耳之声响彻天地,崇高之音涤除两人心中污秽,带着朝圣般的虔诚,两人落于平地处,仰观着冰瀑,飞溅的水花扑面喷打着两人的脸庞,带着力度与劲道,在冲击脸庞的一瞬间,化为温柔的水滴,爱抚肌肤,点点滋润心田。落入空中的片片水晶,映着七彩光色,幻化成一幅美妙的彩虹雨,祥和而清奇。妙哉!冰瀑之水,涤除玄览,使人忘怀得失。
帝旒影重新站在此处,感慨颇多,驻足忘神。
樱浅早已离开原地,跑到瀑布之下的涓涓细流旁,坐在一块湿润的岩石上,洗脸濯足,不亦乐乎。此地清泉有声,瀑水激昂,一股纯天然的青草花香气息萦绕周身,扑鼻清香。幽谷鸟声,更显清凉。
到处皆诗境,随时有物华。大自然正是上天的恩赐!
“舒服啊!”樱浅发出开怀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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