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走的。”荆无忧轻微摇头道,“我必须要问清楚昨日里师尊与大师兄曾聊过什么,二师兄你自个先回屋吧,别再管我了。”
上官允再次劝道:“哎呀,他们能聊什么啊,依照师尊的个性,他要是知道大师兄要一个人下山,会安心闭关?会任由他离开而无动于衷?上次大师兄答应你同你一同下山游玩时,也是冲师尊撒泼打滚了老半天才答应下来,你难道都忘了么?”
“所以说,这次大师兄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才会不告而别的,兴许过个两三天就回来了呢,你就别瞎操心了。”
雪狐接话道:“说的太对了!”
然后它就被荆无忧的一个冷冽眼神吓得寒毛倒竖,再次哭丧着脸,两只小巧的狐狸耳朵软绵绵地垂了下来,不敢发话了。
上官允叹道:“哎哟师弟,别这么固执好吗?听师兄的话,回去先。”
道完,他就想去拉荆无忧,被其不留情面地甩开,冷冷地道:“既是这样,那我独自下山去寻。”
他刚转身要走,上官允还没反应过来要去拉他,身后的木屋里头倏然亮出数道白光,天空上积攒的乌云又浓重了几分,一道如白蛇游走的闪电迅猛降下,直直击向看似脆弱的木屋顶端!
上官允与荆无忧同时怔愣住,目不斜视地盯着那里。
可让他们惊奇的是,这桩木屋非但没有被闪电劈得轰然倒塌,反而一点焦黑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安安稳稳地扎在泥土之上,仿佛方才并没有被雷电所击中。
可同时又有几道行如游蛇的闪电接二连三劈下,围绕在木屋周围的一层灵力逐渐变得稀薄起来。
这栋木屋本就材质特殊,且吸收天地灵力得以永垂不朽,寻常冲击根本伤不了一分一毫,可到底是提升境界的雷劫,想当初凤迟龄从金丹升至元婴所造成的雷云闪电,都可谓是风云色变、惊天动地,更别说是身为化神期的洛潇踏入更胜一层楼的合体期了。
不过说来也怪,洛潇此刻却有种感觉。
感觉他的这几道雷劫,似乎比当年凤迟龄升至元婴时所承受的雷劫只壮阔了一两分。寻常来说,境界不同应该翻倍才对。
仔细想想的话,好像确有蹊跷。
不是洛潇自己的问题,而是他那大弟子的问题。
他每每提升境界的时候,雷劫比寻常人要来的更加凶猛,筑基升至金丹的时候也是如此,气势大得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说为什么——凤迟龄的雷劫会那样可怕。
他可怕的应该唯有命格,不应该连着提升境界也如此坎坷……
雷声轰鸣,几道亮如昼的闪电在上空蠢蠢欲动。
望此情景,上官允心中骇然,可他将这种惊愕的表情挂在脸上没多久,就从屋内传出洛潇的声音,这让他又是微微一愣。
那声音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沙哑,似在低低喘息:“从今日起为师会闭关数月,璇昆山也即将封山数月,直至为师闭关结束,出关后便会解封。至于龄儿一事我准许你们前去寻找,务必谨记将他安然地带回来。”
荆无忧咬着牙微微点头,冷峻的面容终于有所缓和,可衣袂里的拳头却还死死地紧握着。
他能感觉到有一个声音在他心头激荡:安然带回来?不用任何人说,一定会。
可他不愿回来又该如何?
……哪怕是用强的,绑也要绑回来。
若是再逃,就用锁链栓住,哪怕被记恨,也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一刻都不准离开!
上官允提醒道:“师弟?三师弟?你在想什么呢?喂!?”
被他这么一吼,荆无忧兀然恢复意识,他颇显迷茫地看了一眼上官允,呼吸渐渐加重,情不自禁地抬起浸满冷汗的手,将之贴在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在一个劲儿地狂跳。
……我刚刚在想些什么,我怎么会生出那样的想法。
大师兄是谁?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绝不会伤害他,逼他做他不情愿的事。
倘若他真不愿意回来的话,那我就一直跟着他,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便好,又何必起那种念头。
洛潇再道:“我会分一缕元神在你身上,当你们遇到危险时,我的元神会助你们化险为夷。”
说完,从木屋里向外射出一道白光,直直击中荆无忧的眉心,他稍微恍惚了片刻,随即拱手道:“明白了,师尊。”
“去吧。”
渊澜的剑意猝然大盛,在空中形成一层偌大结界,将整个璇昆山包围起来。
浩荡雷声不绝于耳,被设下结界的璇昆山只需出不许进,除非有洛潇本人的许可,否则寻常人在经过此地时会无意识地绕道而行。
荆无忧下山前没拿什么行李包袱,要说带了什么,也只有那把随身携带的木制弹弓与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狐狸。
既然璇昆山上面临雷劫,师尊已经将其封山了,上官允当然也会跟着一块儿下山。
他跟在自己的师弟身旁,时不时低眉看了眼被身旁人钳住后颈的雪狐,说道:“师弟,我看这小狐狸被你这样对待怪可怜的,不如让我抱抱吧。”
话音刚落,一团白绒绒、软绵绵的狐狸球儿猛地抛向上官允,他慌忙双手接住,将之往怀里拢了拢。
荆无忧微笑道:“二师兄想抱的话,那千万得看紧了,可别让这小东西跑了。”
上官允抿起嘴点了点头,心道这个笑容是怎么看怎么假。
仿佛对方的言外之意是在说——如果被这小狐狸有机可乘,逃跑了,该倒霉的人就会变成他一样……
荆无忧瞥了眼雪狐,再直视前方道:“这东西说大师兄去了南阳城,我们是御剑飞行还是……”
上官允表情古怪道:“御剑飞行?我没听错吧师弟,你知道南阳城距离这里有多远吗?那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期间还要渡一片庞大的大湖呢,就我们这点修为,靠御剑能撑多久?”
荆无忧微微一愣,然后敛下眼睑,呢喃道:“也是。”
上官允道:“不如乘船渡湖?据我推测,那可能是最快的办法了。按照大师兄那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慵懒个性,极有可能是放弃御剑,乘船去的南阳。”
对此,荆无忧并不否认。
半晌,他指着雪狐又道:“南阳城本就人多,只我们二人漫无头绪地寻找不过是大海捞针。可要是二师兄放了这东西,让它去寻,却是最为效率的了。”
它们四狐本就可以靠着距离远近心意相通,南阳城离北庭镇较远,雪狐可能无法用神识与其他三只狐狸进行沟通交流。
但若是成功抵达南阳,凤迟龄身边也还是带着金狐它们,到那个时候,没有过强的灵力阻隔,雪狐就肯定能感应得到凤迟龄的所在。
至于荆无忧为什么会知道这个,还是几年前的一次无意间的谈话,让他从凤迟龄的口中得知了此事。
正因为这个,其实他一直以来很想要这么一只有特殊功能的狐狸留在自己身边,这样就能无时无刻都能得知大师兄的去处了。
只可惜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胆真开口去要。
被上官允抱着的雪狐听了,眉头蓦地一抽,憋了好久的气终于爆发出来,朗声埋怨道:“靠了!别这东西这东西的乱叫!本狐狸又不是东西!你这臭小鬼到底能不能有点礼貌啊!!”
先前它忍了再忍,终是忍无可忍,两只耳朵朝上竖起,浑身的雪白毛发都炸了开来,活像只炸毛的白刺猬,冲着荆无忧施行隔空抓挠。
第36章 元婴
荆无忧对雪狐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却也不想再皮笑肉不笑地装模作样给什么人看,冷冰冰地道:“快走吧二师兄,我想尽快找到大师兄。”
说完就加快脚步,快到健步如飞,脚下生风,被抛在后头的上官允望他突然变得这样急迫,替怀里的雪狐顺了顺毛后, 也急匆匆地赶了上去,苦笑道:“你可真是一点都离不开大师兄啊。”
明明大师兄在这些年里对荆无忧也没有多么亲近,反而是后者一直粘着他, 往往一天下来要登大师兄的门七八回,而且每次见面为的无不是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
比如今天的膳食是要做的咸一点还是淡一点这种事也要特地过问。而且偏偏只问凤迟龄,从来不会去问洛潇与上官允。
记得有一次上官允问他为什么总没事找事,然后他就说师尊看上去总是一副很忙的样子, 不方便叨扰,至于为什么不问上官允, 好像是说他长得就像一副什么都吃的模样还是怎么的,做的咸或不咸对他来讲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奇怪的是,凤迟龄竟也没有嫌荆无忧烦,几乎次次都是有求必应。有时候心血来潮, 还会亲自去荆无忧房间里请教丹青一方面的事。
以前总是荆无忧去找他,而反之到了凤迟龄第一次去找他的时候,他别提有多高兴了,高兴到第二天大清早就到隔壁房把上官允从床上拖起, 拉着半睡不醒的他喋喋不休地说了几个钟头。
大致就是在说昨晚大师兄怎么怎么夸他。
说他除了表面上一副笑容可掬,实则肚子里装的全都是坏水,粘人粘的跟条虫一样,总是喜欢动手动脚没个安分外,倒也没什么缺点了,尤其是画山水图的功夫真是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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