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着夜行服的赵庭阶也坐下,他盯着李仲兰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李仲兰将手臂缩进衣内,品了一口歙州红茶,方觉茶水已凉透,顿时眉头一拧,将玉盏“啪”地敲在石桌上,不悦道:“我何时叫你来过?”
赵庭阶脸色有变,但仍温和地说:“刚才在宴席上。”
李仲兰很有些懊悔,其实飞天原本只有撒花和跳舞环节,可是当他看到赵庭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心底就蹿起了无名业火,想着法子也要挑逗一下赵庭阶,结果对方真是猴急,宴会还没结束就奔到他这里来了。
“那是若兰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海涵。”李仲兰终于扭头去看赵庭阶,因为他想看看对方被自己气坏的样子。
赵庭阶果然面部僵硬,语气也跟茶水一般失了温度:“兰儿,以前你不是很怕死吗?怎么如今不怕了?”
仲兰听这话甚觉刺耳,立刻没好气地回应道:“我何时说过我怕死,你莫要揣测我的心思!”
庭阶却不依不饶地补了一句:“你不光怕死,你还怕疼。”
仲兰想起以前在庭阶身下哭着求饶的情景,脸上不禁隐隐飞起一抹红霞,好在外头足够冷,面庞的热度很快褪去了。
他轻轻吸一口气,下起逐客令:“如果昭殿下是来告诉在下,在下现今很危险的话,那若兰谢过殿下美意了,今日良宵佳节,殿下还是早点回去,与家眷共享天伦吧!”
庭阶仿佛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反而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自己危险?”
仲兰对这场如茶水般冷冰冰的对话有点厌倦,干脆柳眉倒竖,冲着庭阶竹筒倒豆子般地数落起来:“没错,我是假皇子,可知道我身份的宋人也只有你了,你若不说,我何来危险?你今夜三番五次来试探我,岂非存了告发我之心?请别假惺惺地跑过来劝我,本贱民不吃这一套!”
“啪”地一声,玉盏被赵庭阶猛地掼到地上,死无全尸,赵庭阶一把抽出宝剑,指向李仲兰,气得眼角都在抽搐:“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与其让别人捉住五马分尸,倒不如我给你个痛快!”
面对离自己喉咙仅有几寸的宝剑,李仲兰倒不是很在意,他担心的是刚才庭阶那一摔,守在台下的侍卫们是否会因此察觉?
真是有勇无谋的家伙啊!仲兰对着眼前这个怒发冲冠的皇子,微微眯起了眼。
可是面前这个莽夫折磨人倒有一套,剑刃未落到李仲兰玉雕般的脖子上,却凌空一甩,将对方的紫色披风挑飞了。
逼仄的寒气顿时从四面八方袭来,李仲兰本就觉得冷,眼下更是打了个激灵,他瞪着赵庭阶,心想:说我冷的人是他,现在让我冷的人也是他,这人到底在发什么疯!
银色剑刃又是一闪,李仲兰的腰带也报废了,断成两截。
庭阶未停手,再度甩飞仲兰的紫红色长袍和青色中衣。最后,李仲兰裹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亵衣在寒气中瑟瑟发抖。
李仲兰那双妩媚的桃花眼眸里早就盛的不是温柔水,而是熊熊怒火了。
赵庭阶面无表情,手上动作却小心翼翼起来,闪着寒光的剑尖贴着胸口灵巧地一掀,仲兰的左胸至肩膀部分便似剥了壳还透着晶莹亮光的荔枝肉,姣好地呈现出来。
仲兰脑中“轰”得一声响:那可是削铁如泥的龙泉剑啊!该死的赵庭阶,就不怕把他的皮肤划出几道血口子?
始作俑者却因为占了便宜而兴奋,脸色也和悦不少,正兴致勃勃地继续剥冷面玉人的右侧亵衣,剑尖每如寒冰一般点在李仲兰的胸口,令对方的浑身毛孔都战栗不已。
待李仲兰上身终于不着一缕时,赵庭阶盯着那白玉无瑕般的身体,眼神和身体的某一处渐渐火热,他可能是两年没碰这个身子了,如今只需见一眼,渴求居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李仲兰本怒气正浓,见着对方仿佛要吃了他似的,不由发出一声讥笑,挺直腰板,故意用纤纤玉指在自己胸膛上勾勒一番,讽道:“看够了没有?”
旋即,他又想到就算自己这身子勾魂摄魄,过去两年居然换不来赵庭阶的片刻垂怜,对方连只言片语都吝于施舍,就任他孤身一人在异国终日惶惶,每天不是担心被下毒,就是担心被暗杀,活成了一条狗,立马胸口又开始堵得慌,周身温度更是冷到无以复加,如陷冰窖。
仲兰慢悠悠地将亵衣重新披好,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对庭阶挤出一个笑:“看够了就请回吧!”
说罢,他步履优雅地踱入卧室,将门“砰”一声关上了。
关好门,看着门外黑影一闪而过,李仲兰终于憋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顺带在心里将赵庭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在寒夜脱衣的后果很严重,第二天李仲兰昏沉沉地醒来,觉得通体热得像火炭,人也惰了,眼睛也睁不开,就这么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直到晌午都滴米未进。
大夫来过后,侍女们都知道他生病了,一个一个蝴蝶翩跹似的过来嘘寒问暖,真是群莺乱飞,好不热闹。
李仲兰觉得有点心烦,但没说什么。侍女们彼此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咱们的兰公子就是脾气好,跟谁都不急眼,看他靠在床上宛如病娇娥般的柔弱样,真是令人好生心疼。
于是,仲兰的额被抚了数下,伴随着惊呼:“啊!好烫!”手又被摸了数下,惊呼声同样传到他耳膜里:“不得了,手也烫得紧!”又被殷勤的侍女灌汤喂药,脸颊和下巴直接被抹了数次,吃豆腐的侍女还“好心”地劝:“公子,小心烫!”
仲兰无可奈何地哂笑了一下,唇角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他的唇本就形同仰月,一笑起来更是生动,让人觉得,原来夜空中的月亮也是有温度的。
正在旁边伺候的婢女看得呆了,又忍不住捏了一把兰公子的手腕,品了一把青葱出水的柔嫩质感,忽听远处碧玉叱责:“死丫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还不快去给老爷准备晚膳!”这才吐了吐舌,起身疾去。
李仲兰终于落得个清净,侍女们一下午的聒噪令他的头痛得要命,眼下脑袋越发昏沉,渐渐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第6章 用膳
李仲兰是被一阵粗犷的揉捏惊醒的。
他的手腕先是被大力捏了捏,手筋都被掐到了,酥麻的感觉顿时传至指尖,然后脸颊被刮了又刮,李仲兰渐醒,却未睁眼,心里笑这个侍女皮糙肉厚,看来平时苦活没有少做。
他不睁眼也是为给侍女面子,这里的婢女除了碧玉几个李煜随身带出宫的,其余都是赵匡胤给安排的人,李仲兰见她们平日里对李煜等人的服侍很是散漫,疑心其间安插了皇帝的眼线,所以不打算和她们闹得不愉快。
但这个侍女太得寸进尺,居然掐住了李仲兰的下巴,害他的下唇被迫分开,露出贝齿,然后又去摸他的唇瓣……
湿濡的舌头似一条灵蛇,闯入李仲兰口内,贪婪地攫取着甘甜的津液,仿佛在品尝瑶池宴上的玉露琼浆。
该死!这个女人在吻他!
李仲兰猛地睁开眼,倒吸一口气,这个无耻之徒竟然是名男子,而从举止和气息来看,怎么都像昨夜的登徒子赵庭阶。
他费劲地抬起手臂,勉力在对方魁梧的胸口推了两下,对方不仅纹丝未动,反而将他箍在自己怀内,还用手托住他的后脑,简直要把他揉碎了一般。
“嗯……”李仲兰昏沉似掉进旋转的陷阱,只能从鼻腔中发出抗议的轻哼,可惜声音跟□□别无二致,换来了对方更热烈的回应。
再吻下去,只怕自己要溺死了。他有气无力地想。
幸好对方及时放开了他,估计是想观摩他的动情之相,仲兰慢慢敛起眼皮子看,果然是蛮横无理的赵庭阶。
庭阶的眉眼不再那么张狂地斜飞了,里面藏满了春风,问:“你怎地发烧了?”
仲兰听了此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费力地翻了个白眼,气得胸口“怦怦”直蹦,眼皮跟着沉重起来,只能喘息着把眼帘合上。
结果对方以为他在“献媚”,又贴上去一顿狂吻,气得他后悔早年尽学些诗词歌赋这些无用的玩意,倒不如甩枪弄棍学些实用的,好当场把赵庭阶给劈了!
电光火石间,赵庭阶放开李仲兰,飞速往床上一跃,钻进被子里。
仲兰见他不脱鞋,正要努力张嘴呵斥,忽听屋外脚步声传来,心知该是侍女过来服侍晚膳,庭阶一介练武之人,耳力确实比普通人要好很多。
仲兰无奈,用烫得可以煮鸡蛋的手掖着被子,尽力让棉被上的皱褶更多更自然一些。
一个梳着俏皮双髻的侍婢端着食盒走进来,见李仲兰醒着,便笑着说:“公子,您中午没吃饭,晚上司棋特地给公子做了几道卤菜,公子千万要尝一尝,不然身子骨可吃不消了。”
她边说边将菜端到桌上,又从食盒里端出一小碗白粥,将竹箸安在箸枕上,就去拿桌案,吓得李仲兰忙喊住她:“司棋,你先出去吧,我过会再进膳。”
司棋疑惑地看他,却不知被子里一只大手探进他的亵裤内,正肆意地在他光滑的大腿上摸来摸去,李仲兰隔着被子去掐那只手,气恼地发现成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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