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 完结+番外 (阳明十三)
诺曼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今天还真的有点让人迷惑。
诺曼对人的情绪变化十分敏锐,当她进入王都那一刻,她微微眯起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包围住军队的人群。
是她错觉吗——比起往日里人群狂热的喝彩声,此刻只能称得上热闹。
人群最前端的多数是平民小孩,这些孩子表达心意的方式很简单,因为对公爵的敬重仰慕,每次公爵回来,都恨不得用世上最漂亮的花将公爵淹没,惹得接待官还得担起保镖的职责维护秩序。
可今日,孩子们动作不仅小心翼翼,连抛过来的花都带着一股谨慎的意味,直接落到路两边。
年轻的军官歪着脖子,两眼疑惑地转了转:“上校,您不火了吗?”
诺曼:“……伽西亚,你在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送回伯里恩将军身边。”
军官立刻闭上嘴。
这时,有枝粉色的花朵擦过诺曼的发梢,如同一个小精灵轻巧地落在她的肩膀上。
公爵失笑,长长的睫毛仿佛撒落了一地光辉,她温和地朝那位扔花的孩子看去。
她以为自己会听到羞涩的呼声。
哪知,那孩子一副如临大敌地模样,整个人褪色成一张白纸,其他人也是大气不敢喘,甚至有两个络腮胡糙汉紧张到手牵手抱在一起——
每个人紧紧盯着她的……头。
就在这安静的诡异十几秒内,有人说了句,“幸好,幸好没掉下来。”
诺曼:?
掉什么?
难道她头上放了什么东西吗?
接待官回过神来,快步跑到诺曼面前,圆滚滚的啤酒肚子像是一个大大的水球一颤颤的。他打破尴尬,热情熟络地招呼道:“公爵,您终于回来了!陛下特派我来迎接,您这一路可安好?”
诺曼忽略心中的怪异,微微颔首,刚要开口,忽然吹来一阵强风,卷着热气,从人群中串流而过。
本来,这风是没什么。
但是——
诺曼眼珠上移,面无表情地看着接待官按在她头顶的手。两只手交叉十字,像是要封印什么东西似的。
风声依旧,诺曼头发随风扬起一抹墨色,本该是叫人心动的场面,奈何偏偏头顶那一块被按得扁平,看上去就像一个长发河童在吹风。
接待官个子矮,这姿势于他而言可是相当高难度,脚尖踮得比芭蕾舞的小姑娘还直,两手颤颤,不敢松手。
诺曼有点笑不出来了,声音掺着冷意:“请问,您在做什么?”
接待官嘴巴动了动,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个坚毅的表情,堪称“视死如归,为国捐躯而不悔”。
他无声地说道:您放心!
诺曼:……
“哎呀!哎呀!您怎么了?”伽西亚最先反应过来,忙不及挪走接待官的手,额头冷汗阵阵,干笑着打趣道,“您这样子,还叫人以为上校戴了一顶假发呢。”
接待官眼神诡异地看了他一眼。
伽西亚:???
诺曼二十几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令人迷茫”。
这种迷茫在她回到宅邸后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更加严重。
将昏迷的萧时安顿好,诺曼揉揉太阳穴,直觉告诉她,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部下问道:“上校,那三人怎么办?”
“先把他们关在审判庭内。”诺曼说,“让哈德和伽西亚去一趟索雷,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本该在学校里的学生怎么会出现在外围平民区,还遭受到身份不明之人的攻击。”
大致处理好部分事物,诺曼走出书房,正对上送茶的管家。
管家见公爵神情略有疲惫,道:“您先歇一会儿吧。”
诺曼没应答,轻抿了一口茶,眉头微皱:“这茶里放了什么?”
管家笑着道:“乌发草。”
乌发草,顾名思义,吃了能促进头发生长,因为数量稀少且具有奇效,价格相当昂贵,算是一件珍宝。
诺曼:这种越发不详的令人迷惑的感觉究竟什么怎么回事?
放下杯子,诺曼舌尖发麻:“这乌发草从哪里来的?
管家报出一个家族的名字:“是他们送来的。”
在菲国,只要是个有野心的贵族都使上浑身解数地去和诺曼家族交好。知晓诺曼公爵是个油水不进的人,他们便特意在公爵外出时前来献礼,奇珍异宝应有尽有。管家也不能和他们说狠话,只能暂时收下,等公爵回来后,再把它们原路返回。
诺曼并不在乎琐碎杂事,全凭管家处理。
不过,那个家族之前一直走暴发户风,送的永远是金银珠宝之类,恨不得把“我有钱”三字写在身上,这次居然改送药草了,还真是稀奇。
诺曼微微摇头,觉得有些好笑。
“这被茶里不止有乌发草。”见公爵没有再喝第二口的意思,管家苦口婆心地劝道:“还放了许多名贵的东西,连茶配方都是特制的。”
诺曼有些好奇:“还放了什么?”
管家张嘴念出一串长长的药草名。
诺曼听了后,发现作用出奇的一致,包括这个特制的茶配方也只有一个目的——长头发。
管家:“就算是病也没事,肯定能治好的,您无需为此担忧。”
诺曼漫不经心地敲着杯沿,垂着脑袋看着水面,不知在想什么,湿润的雾气沾在女人修长白皙的指尖上。
约莫过了几分钟,她笑了,声音轻柔地不像话:“为什么,你们似乎都觉得我头发有问题?”
萧时醒来时,天色灰暗,周围安静的不像话,连鸟叫声都没有。
在她睁眼的那一刻,酸痛感灌满全身,就像被塞在洗衣机里甩了二十几分钟,头晕眼花。萧时缓了好大功夫,才呻|吟着从床上爬起来。
她碰碰自己的脸,貌似肿了不少,上面还贴着药膏,她又碰碰嘴唇,疼得差点原地九百二十度高速旋转。
萧时还感觉到了一丝凉气。
小拇指颤抖着靠近嘴巴,然后一路毫无阻碍的和舌头握了握手。
老子门牙呢!
萧时气到喷火,此刻给她一木头,她能点亮整个世界。
诺曼!
诺曼那个狗东西!
萧时一想起当时的情景,怒气就从心中爆发,恨不得当场就把诺曼提到三楼,然后也给她一脚踹下去。
骂骂咧咧一阵,她眼珠转了一圈,认出自己房间。
看来事情是解决了?
萧时心里还惦记着佩德拉和海洛,揉着酸痛的腰打开房门。
大厅里灯火通明,诺曼站在中央,整得跟c位出道似的。
萧时手指无意识地扣扣把手,心里生出一种很不祥很不祥的感觉。
诺曼听到动静,转过身,微笑着朝萧时招招手:“过来。”
萧时两腿发软。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诺曼笑得越温柔,她待会难受得越厉害。
如果说之前诺曼最温柔的一次微笑可以用“融化人心”来形容。
那么现在,诺曼的笑容已经带上了佛性。就是那种能让恶鬼都放下屠刀,能让地狱都变成相亲相爱幼儿园的微笑。
萧时:我要融了。
“不过来吗?”诺曼很好脾气地说,“那么我过去。”
“不不不!”萧时双手摆得飞快,强忍泪水走到了诺曼面前。
“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事。”诺曼嘴角上扬,“很有趣的一件事。”
萧时跟着一起假笑,宛如一个憨批。
“后来,为了弄清楚另一件事情,我让人去了索雷,结果找到了这个。”诺曼扬起一个笔记本。
封面上写着一行字,开头一部分被诺曼的手遮住,萧时只能看见后面“观察日记”四字。
萧时:这又是什么骚东西?
诺曼翻开笔记,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笑得春暖花开。
萧时被晾在一边,站了一会儿,有点莫名其妙,琢磨着诺曼是不是病情进化了,以前犯病就算了,现在还喜欢把人拽过来,看她犯病。
诺曼合上日记,问了一句话。
之前,在训练场上,海洛问了同样的一句话。
然后她被海洛捶到地里,拔都拔不出来。差点成为“萧树人”。
那句话就是――“你是如何看我的。”
萧时在诺曼最后一字落下的一瞬间,腰也不疼,腿也不残了,飞速的转身,她转的太快,甚至生出了幻影。
萧时不要命地甩开两腿,跑得如同正在躲避九九八十一道雷劫的泰迪,疯狂加速,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了大门。
没有丝毫犹豫,一路远去。
尽管如此,大厅中还隐隐约约残留着“傻逼”“神经病”“送你劈叉上天”几个字在飘荡。
诺曼愣愣地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随即低下头,单手捂住脸,墨色的长发垂落在两侧,随着身体主人的颤抖而微微晃荡。
女人喉间微动,笑声一点一点从中溢出。
要是萧时还在这儿,估计能吐槽一句:经典反派发疯姿势。
管家一脸懵逼地头伸进来:“公爵,刚刚不知道跑出去了什么东西,好像有十几条腿,太快了,看起来有点像小姐又有点像巨型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