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溱溱委屈。她不知两人被那算命先生绊住了脚,自以为逛的够慢得了,却还是甩开那两个人一条街。
确认了叶溱溱没事,沈怀玉掏钱给她买了三盒胭脂。陆怀渊站在他们后面,扭头看了那摇扇的青衣男子一眼,眼中七分冰冷三分蔑视:“还不滚?”
那男子好事被截胡,还没缓过劲儿来,被他这一眼吓得一哆嗦又气的够呛,指着陆怀渊跟随从说:“好啊!这两人坏本公子的好事,给我打!”
那两个随从却不像他这样二百五——两个少年腰上的佩剑不似凡物,他家公子这次怕是踢了铁板。
陆怀渊又一眼:“滚。”
那二百五公子正在气头上,看随从都不动,撸了袖子打算自己上。两个随从不敢让他动手,忙不迭地劝:“公子,公子,这是集上,闹大了不好看!”
那二百五被两个随从一起拦,恨恨地扇了扇扇子,指着陆怀渊扔下了句“你给我等着!”,在随从簇拥下离去了。
沈怀玉装作不知道陆怀渊在那边做了什么的样子,把摊主包好的三盒胭脂递给叶溱溱:“给,收好。”
叶溱溱抽了抽鼻子,把装胭脂的小布包抱的紧紧的。
第8章 猰貐
在集市上逛过,三人在镇上随便找了家客栈放下东西,准备晚上的事情。
“溱溱,”沈怀玉说,“方才忘了跟你讲,我和怀渊在后面遇上一个算命先生。”
他三言两语讲了那几个妇人、算命先生和他二人的对话,略去中间的不愉快,将经过告诉了叶溱溱。
“奇怪。”叶溱溱若有所思。
“按照那妇人的说法,她们并不知道此事,”陆怀渊说,“丢了个孩子在石泉镇不算小事,徐家闹翻了天,还报案查过了,乡妇们最喜欢道听途说,这种事情更会在茶余饭后谈一谈,顺带吓唬自家孩子,怎么会都不知道呢。”
“而且那‘半仙’也不知道。”沈怀玉说,“上山一次很麻烦,既累人又耽搁时间。那妇人说,镇里有些涉及妖魔鬼怪的诡事无法解决,她们会在第一时间去找在镇中摆摊儿的那个算命先生,徐老爷子这个年纪的人,腿脚不便,大费周章地上山求清云宗,这一点也很奇怪。”
“这事之中或许另有隐情,不过还是等抓到那东西再说。”陆怀渊说。
说完,他伸手一指叶溱溱:“你,晚上不许出去,就在这客栈待着。”
叶溱溱一拍桌子:“凭什么!”
“走在大街上都能被小混混调戏的人没资格半夜出门。”陆怀渊说。
“我也想看师叔捉妖怪……”叶溱溱捂着脸,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假意抹了把眼泪。
“不用装了,”陆怀渊认真地跟她说,“等会我们走了就把门窗锁起来,你要是拆了门出来,就自己赔吧。”
沈怀玉任由他们胡闹,坐在一边将池鱼抽出鞘,认真地拿出一块软布擦了擦。
入了夜,微微有些凉。白日里热闹的石泉镇一下子安静下来,家家户户都亮起了微弱的灯火。沈怀玉从窗户一翻身上了客栈屋顶,看着小镇夜色盘算着该怎么做。
陆怀渊和叶溱溱还在屋里进行一场悄无声息的厮杀。叶溱溱想要跟着去凑热闹,陆怀渊拦着不让,两人又怕扰了其他住店的人,因此这一架打得万分安静,最终以陆怀渊摁住了叶溱溱的脑袋,把她捆在一个一人高的瓷瓶上结束。
陆怀渊也从窗户翻上了屋顶:“师兄,我们就这么等着吗,若是那妖物今晚不出来,我们岂不是要再等一天。”
“那东西很急,”凉风拂过沈怀玉的脸庞,“一个成年人失踪了,怕是要等段时间才会被发现。一个婴儿失踪了,却是很快就能被发现的。那东西宁肯暴露自己也要偷这个婴儿,只有一个原因。”
叶溱溱终于从捆她的绳子中挣了出来。她小心翼翼把那易碎物品摆回原处,从窗户探出脑袋:“什么。”
“它很虚弱,不惜通过这样容易被发现的方式来增强自己。”沈怀玉道。
叶溱溱捂住嘴巴:“那那个小娃娃岂不是……”
陆怀渊道:“我们尽力而为吧。”
叶溱溱又趴在窗子上和房顶的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两个人吹了会儿夜风,看着石泉镇的万家灯火一盏盏消弭,最后只剩一片漆黑。月色洒在小镇上,檐角叶梢都好似披了一层清霜。叶溱溱关上了窗子,也熄灭了灯。陆怀渊蹲在房顶上,旁边立着沈怀玉。他随手摸了把瓦片,心若擂鼓。
这一次他不是那个只会躲在千锋壁上的小少爷了,这一次他跟沈怀玉一起在这石泉镇的屋顶上。
陆怀渊握剑的手不由得加了几分力道。
他和沈怀玉一同练功,沈怀玉把他那“池鱼”拿回来之后,沈林也送给了陆怀渊一把剑。那把剑是新锻出来的,还没刻上名字。沈林的本意是让陆怀渊自己取,然而陆怀渊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名字,这把可怜剑只能暂时做个无名氏。
风拂过树叶带来飒飒地声响,空气中流动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陆怀渊猛然站起:“来了!”
远处的房檐上,一层如墨般的黑雾蠕动着蔓延过来。
陆怀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什么,这么恶心!”
沈怀玉拔出剑来:“不知道。”
那黑雾蔓延得极其迅速,转眼间半个小镇已经被它笼罩在其中。陆怀渊也拔出剑来,观察起来。那黑雾似有知觉,从四面八方涌来,中心点就是他们脚下踩的这家客栈。
“我从来没在书上读到过这种东西,”陆怀渊皱眉,“难怪关紧门窗无用!这雾根本就是无孔不入。”
沈怀玉却说:“不对。”
“什么不对?”
“我们先前说,那东西很虚弱,如果这笼罩全镇的黑雾是它的本体,那它何必这么费劲偷婴儿?”
三言两语间,那黑雾已经近在眼前。陆怀渊退了退,和沈怀玉背靠背站着,沈怀玉却轻声说:“不用躲了。”
“我们已经被它发现了。”
黑雾已经将石泉镇全部笼罩,两个人后背靠在一起,都不敢松懈,因为不知道黑雾中什么时候会窜出有敌意的妖物。
沈怀玉面前的黑雾慢慢凝聚,显出了一个巨大猛兽的形。那猛兽面目狰狞,长着长须,身形似虎,目若铜铃,那东西猛地一声长啸,声音震耳欲聋,陆怀渊一回头,那东西就像受了惊、猛地向两人扑来。
陆怀渊一把推开沈怀玉,自己借力躲到另一边,趁着那猛兽还没转头,剑锋带着呼啸的飓风猎猎而至,攻向那猛兽,正是一式狂岚卷叶。这一下却似打了个空,那漆黑的猛兽水墨般洇开,消散在黑雾中,又从另一个方向聚集,再次扑向沈怀玉。
沈怀玉用剑将它打散:“不对!”
四面八方似有更多猛兽聚集而成,狰狞的目光在黑雾中如群狼幽幽的眼睛。
陆怀渊和沈怀玉重新聚到一起,两人不断使剑打散四面八方聚集的猛兽。沈怀玉说:“这玩意儿,在拖延时间。”
陆怀渊一剑扫掉几个同时向他扑来的猛兽:“对,它的目标是‘婴儿’。这黑雾只要缠着我们,我们就无法找到他的真身,更没法阻止他偷走婴儿。”
沈怀玉掐了个诀打出去,那黑雾凝成的猛兽没有任何变化。他叹了口气用剑打散了它:“白天的时候去问下镇中哪家新得了孩子就好了,是我疏忽了。”
“师兄,”陆怀渊突然说,“我好像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
沈怀玉一愣:“什么?”
“这是猰貐。” 陆怀渊说。
第9章 玉坠
“那是什么?”沈怀玉问。
“一种,”陆怀渊说,“会吃人的猛兽。”
陆怀渊原本在家的时候看过不少书,老爷子宠爱他,不强求他读四书五经,于是陆怀渊什么都泛泛地读一点。虽然大多数看的都是传奇话本,但也偶然看到过一些志异书本。
那些诡异惊悚的故事给陆怀渊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那时候他还小,看过之后吓得他几天都睡不好觉,却还好奇其他的故事,于是强忍着害怕也要继续看下去。
这些黑雾凝成的狮首虎身的猛兽,很像他在一本志异中见过的一张附上的插画。
“我原来在书上看见的不是这个样子的,”陆怀渊说,“……没有这么黑。”
传说猰貐是天神,二负受了别人挑唆,将猰貐杀掉了。黄帝知道后震怒,命人将猰貐的尸体抬到昆仑山,用不死药复活了他。重新醒来的猰貐性格变得十分残暴,喜食人类。
沈怀玉神情严肃:“倘若真是那种上古凶兽,怎么可能平白出现在这小镇中。”
“对,这很奇怪,”陆怀渊说,“因为故事的结尾,猰貐被后羿杀掉了。”
沈怀玉又打散了几只“猰貐”:“……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又一次死而复生了。”
陆怀渊紧紧攥着手里的剑,抿紧嘴唇也打散了几只,然后干笑一声:“我们运气不会这么差吧。”
那可不是运气差能形容的了——如果真的是猰貐,别说他们俩,就是沈林来了,怕是也不能轻易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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