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早膳过后,下面的人果然送了许多长短合适的木板和刚摘回来的藤蔓过来,那藤蔓叶子呈心形,叶片上覆盖着厚厚的蜡质,藤蔓都有拇指粗,白春笙用力扯了扯,发现果然很结实,便命人去拿了锤子榔头铁钉之类的,招呼了三个小的一起去池塘边搭建树屋。
这园子的主人当初建造这处园子的时候,大约也是想融入一些本地元素,便命人在池塘河流岸边种植了许多本地特有的榕树,这种榕树有个特点,大概也是环境使然,它不往高处纵向生长,专门横向生长,靠近河岸泥土的一边,密密麻麻的气根垂下来,接触到泥土便渐渐扎根长出了一棵新的小榕树,靠近水面那边,也是密密麻麻的气根,却是为了吸取足够的水分,顺便在河里也扎些根,免得洪水来了将它们冲倒。
如此一来,榕树上便多出来许多粗壮结实的分叉,白春笙挑选了一处由三根树枝分叉形成的平面,决定在这里搭建一个实验版的小树屋。
树杈距离地面约莫一米高,白春笙不敢让三个小的上去,便拿了些藤蔓和小木板,让他们先在下面将悬梯做好,悬梯的做法很简单,将两根藤蔓系在一个水平的木架子上,充当水平测量工具,然后便在藤蔓上打结、将长短一致的木板固定起来,三个小的配合着一起做,很快便将悬梯做好了。
这时候,白春笙也将树上的小平台用宽一点的木板钉起来了,约莫两个平方大小,小树屋建造在中间的部分,靠近树干的一侧拿来放置悬梯,爬上来之后有一个小平台可以落脚,通过后面的小门进入树屋,靠近水面的树屋另一侧也开了门,出门也是一个小平台,下面会用悬梯挂着一架秋千,秋千做得很舒服,用宽大的木板做了可供双人乘坐的座椅,后面还有靠背,前面有一个活动的横杆,人坐上去的时候可以将横杆放下来拦在腰部,这样秋千晃动的时候便不会掉下来了。
秋千的靠背处有两个凸出来的圆盘,到时候只要有人站在岸上,拿竹竿戳一下这个圆盘,秋千便能荡起来了。
他们花了大半天时间,终于造好了第一座小树屋,虽然看着有些粗糙,内部的精装修也没有做,但是,三个小的已经在上面玩得不肯下来了,白笛还把自己的枕头都抱了上去,宣布说自己晚上就睡在树屋里面了。
白筝妹子胆子大,尤其喜欢那个悬挂在水面上的秋千,在上面玩得舍不得下来,白箜年纪最长,不好意思和弟弟妹妹抢玩具,便在一边继续做悬梯,准备明天亲手做一个属于自己的树屋,他都已经想好了里面要怎么布置了,要做一排书架,将大哥送他的图画册子都放进去,还要做一个可以喝茶吃点心的小桌子,还要几个坐垫可以招待朋友,作为一个即将成年的小妖,白箜觉得自己应该考虑到社交的需求了,所以,秋千什么的,不能做成双人的,最好做成并排的两个单人的,如此,等以后他有了朋友,便可以邀请朋友一起去玩秋千了。
江泓与白蓟见家里几个小崽子在那儿玩树屋也有些眼热,讲真,这种“过家家”的诡异满足感,无论哪个年龄段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的,小的时候钻钻树屋就行了,长大了便想着买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还要精装修,还要置办各种过日子的东西,还要养孩子生二胎(买了一个洋娃娃不够还要再买一个)……大人过起家家来,成本可比小孩子高太多!
夫夫俩对视一眼,不好意思当着大儿子的面儿搭树屋玩,暗搓搓决定等回去就在自己家也弄一个这样的树屋。说起来,自从家里多了几个小崽子之后,他们夫夫俩也真的难得有独处的时光,若是能有一个相对隐秘的树屋,等孩子们熟睡了之后,他们岂不是可以躲在树屋里,关起门来这样那样一番了?真是想想都有些刺激呢。
白春笙其实也有些心动,想着什么时候给自己和他家猫爷也造一个双人小树屋,到时候还可以在里面挂一个悬挂的小摇篮,以后可以带着孩子住在里面,不过他并不打算在这里做,这园子毕竟是别人的,他要做,也要在自己家里做,不然的话,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的钻小树屋,总感觉有些羞耻啊。
等到王鲲风忙完军营的事情回来之后,就发现家里人没一个在前院的,一问才知道,都跑到后院去搭树屋去了。
好好的园子里面空房间都住不完,怎么又要另外搭树屋?
猫爷一脸不解地走到了后院。
然后就被那小巧玲珑的树屋给迷住了。
悬挂下来的悬梯就好像一个好玩的猫爬架一般,上面还有个可以睡觉的小木屋,木屋外面还有个可以晒太阳伸懒腰的小平台,下面还有个有趣的秋千,世间怎会有如此可爱的屋子?
平平无奇的豪宅顿时被新奇的小树屋比成了渣渣。
猫爷也想有个属于自己(和他家河蚌)的小树屋。
不过树屋要高一点,这猫爬架,咳咳!错了,是悬梯,实在是太短了,爬起来明显不过瘾啊!
晚上,拐弯抹角地向自家河蚌提出了要搭建一个他们自己的树屋,却不料被自家河蚌一口拒绝的猫爷瞬间有些呆滞,那小木屋用料简单,又不值钱,自家河蚌为啥不肯给他也搭一个?
“我想着这园子毕竟是别人的,搭一个小树屋给弟弟妹妹们玩玩倒是可以,若是一搭就搭好几个,把别人家的树木给弄坏了,回头怪不好意思的,你若想要,等回家了,咱们自己家不是想搭几个搭几个?”白春笙安慰道。
白春笙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猫爷对树屋的执念辣么深!他刚说完这园子不是自己的,不好随便折腾,没两天,他家猫爷就拿了这园子的地契和房契回来了。
“我将这园子买下来了。”猫大爷得意洋洋地表功道。
白春笙:“……”很好!看来这只猫还有很多没被他知道的私房钱啊!
这么大一栋私家豪宅,说买就买,都不跟他报备一下的?
猫大爷当天晚上就委屈巴巴地被赶到书房睡自己去了。
白蓟暗搓搓躲在一边,先是美滋滋的欣赏了一番女婿被儿子赶出房门的可怜样儿,过了瘾之后,便一本正经地跑去安慰他:“没事!你这是第一次被赶出来吧?习惯了就好了。”
王鲲风一脸无语地看着老丈人,感情您老人家是被江爹爹赶出来的次数太多,都习以为常了?
这种经验有什么好习惯的?
话说回来——
“父亲,您会背着江爹爹藏私房钱吗?”
“咳!胡说八道什么?咱们家可是你江爹爹管着银子的,我哪里有什么私房钱?”白蓟瞪了女婿一眼。
王鲲风撇撇嘴,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肯定藏了私房钱了。
“你啊!这就是刚成亲没有生活的历练!”白蓟被他看得老脸一红,咳嗽两声,凑过去支招道,“这不叫私房钱,这叫以备不时之需。你想想,咱们男人出门在外,看到什么好东西想给家里人买一些带回去,总不至于还要先回去找他们要银子吧?不过你也不能就这么大喇喇地说是自己花钱买的,你可以说是临时看到好东西想买回来送给他们,但是手里没钱,便找旁人借了些银子嘛,到时候他们一高兴,给你的肯定比你买东西花的银子多!”
“……原来父亲您的私房钱都是这么攒下来的啊。”王鲲风膜拜地看着自家岳父。
“都说了不是私房钱!只是你江爹爹怕我在外面没银子用……算了你还是在书房睡着吧!不许回去气着我家春笙!”白蓟拂袖而去。
猫爷只惋惜了几日,便顾不得自家河蚌的禁令了。
在看到自家河蚌带着几个小的,从一座高高的滑梯上以极快的速度瞬间冲入水中的时候,猫爷便发誓:再不能毫无原则地宠着他了!
简直是要造反了!
还怀着孩子呢,怎么可以从那么高的地方滑下来?
王鲲风当时就黑着脸,踩着膝盖深的河水,跑过去将自己河蚌捞出来抱回房间去了。
白春笙还沉浸在从大章鱼头顶冲入水中的刺激呢,冷不丁被人从水里抱起来,整个河蚌都有点懵。
“看什么看?快去试试那个蛇形滑道!”白箜已经有些通晓人事了,见自家大哥被王大哥抱走了,脸一红,急忙找了个借口,将一脸好奇的弟弟妹妹拉走了。
章鱼水上乐园得到了白家几口的一致欢迎,沉稳如江泓,也忍不住借着照顾白笛的借口跑去玩了几次蛇形滑梯,蜿蜒的滑梯一路从上面冲到水中,非常刺激,水又不深,担心小孩子冲击力太大撞着哪里,白春笙还特意命人在水底铺了厚厚一层草垫子,脚踩在上面软软的非常舒服,草垫子隔几日便会换一遍,反正这玩意儿便宜,就算把整个湖底都铺满也花不了几个钱。
白春笙自己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偷玩高空滑梯被霸道王爷发现,现在已经换成他自己被禁足在房间里了。
第99章
“凭什么不让我去玩水?”人就是这样, 有人关心爱护的时候就特别矫情,被自家霸道王爷以身体要紧的理由禁锢在屋子里, 不许去玩水上滑梯, 白王妃开始闹小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