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惊雷从天而降,瞬间将凤和的身影淹没。
业火灼身之痛即使是凌策也觉得难熬,谁料凤和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还站得很直,云淡风轻得像是站在孟春暖风里。
凌策顾不得多想,回头接应江澜。
江澜正和千灯打得不可开交,凌策直接一剑飞过去分开了两人。
见势不妙,千灯迅速化作一道绿影,飞去了凤和那边,惊叫了几声尊主。
滚滚业火中忽然传来一声低沉阴森的冷笑:“叫什么,本座好得很。”
不远处刚把江澜扶起来地凌策身子一僵,猛的回头看去。
只见业火越燃越旺,火苗在狂风里直指青天,忽然砰的一声爆炸开来,热浪顿时向四面八方滚去,
热浪灼身,凌策压着江澜趴在了地上,只感觉背上火辣辣的痛。
手肘撑地,他回头一看,凤和站在原地,毫发无损地冲这边一笑,笑容里说不出的诡谲和森然。
凌策无力地咳出一口血,给江澜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声音轻得快散了:“五、行珠……”
说完,他迷蒙地眨了眨眼,看了江澜最后一眼,垂下头。
转瞬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江澜喉间绷紧,连他的名字都喊不出来了,手指颤巍巍地往凌策鼻间送去。
感知到那微弱呼吸的一刻,他蓦地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抱紧了身上的人,把头深深埋到他肩窝里,低声哭了起来。
还活着。
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会有一更,晚,勿等,么么
☆、长笛一声人倚楼
就在江澜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手心里冰凉的触感却提醒了他。
他怔怔张开手,是一颗透明的珠子。
五行珠……五行珠。
这个名字他一定在哪里听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呵——”
江澜循声抬眼,冷冷看向凤和。
“这就昏过去了?”凤和重新披上了斗篷,手上系着绳子,神情似笑非笑,目光有意无意地在他脸上掠过。
忽然,他向前走了几步,呵出一口白气,道:“素闻仙君比当年更好看了。”
江澜已经把凌策护在了身后,心里盘定着,若凤和胆敢再进一步,他就是拼死也要重伤他。
可凤和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样,脚步一停,轻笑了一声。
“仙君何必做出这样一副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模样,他喜欢你,不代表我也喜欢你。”
江澜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也没兴趣了解,只当成了凤和这个疯子的自言自语,把头一别,暗中给凌策输送灵力,祈祷着他能尽快醒来。
眼见说话无人听,凤和也不恼,本还想说什么,身旁的千灯忽然惊叫一声。
她手里提着一个空荡荡的灯笼,内里的火珠不见踪影,急道:“五行珠……尊主、五行珠不见了!”
江澜和凤和同时一愣。
前者默不作声地握紧了珠子,后者则恼怒地瞪了千灯一眼。
“找!”
江澜抱着凌策,暗中将五行珠藏了起来,凤和的目光倏然落在两人身上,手中凝起一团魔元。
脚步一点点逼近了,江澜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背后的手不断捏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凤和扬手,正欲将那团魔元落下,落到一半,右手却停了下来。
他蓦地抓紧了心口,低声骂了一句:“该死!喜欢他的是你,不是我!”
说着他双瞳陡然亮起一抹诡异的殷红,右手中魔元猛然朝向江澜,仿佛无形中有力量在抵挡着一般,那一击始终僵持不下。
“不是我!不是我!”凤和抓紧了右手,咬牙切齿地瞪着江澜,仿佛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一般,怒道,“你拦不住我!拦不住我!”
他嘶吼一声,手上魔元伴随着狰狞的面孔终于一动,直向江澜命门劈去!
眼见这一击就要得逞,凤和怒目圆睁,唇角渐渐牵出一个狷狂的弧度。
然而下一刻,笑容瞬间凝固。
一团蓝色仙元在江澜手中轰然炸开,直接将他震飞出去!
江澜来不及反应,趁机捞起凌策,带着他化作一道蓝光,往别处飞去。
“五行珠!去追!”他依稀听见身后凤和喊了一声,更加快了速度。
凌策已经昏迷,他不能再有事,现在是唯一的机会,离开千顷陂!
一片冰封中,半点树木影子都不见,仿佛置身苍茫的荒原。
江澜用仅存地一点灵力找到了某处隐蔽的洞穴,连拖带拽的把凌策拖到了山洞深处。
这鬼地方到处都是冰雪,连洞里都不例外,地上冷得人骨子里生寒,他把外袍解下来给凌策穿上,凌策的身子还是越来越冷。
山洞深处没有光线,昏暗中江澜抱紧了凌策,低低喊着他的名字。
清冽的嗓音在深邃的空间里回旋,也渐次低迷了下去。
“素闻,素闻……醒醒。”
迷蒙中,有人喊他的名字。
江澜睁开眼,看见凌策蹲在他面前,四下里一片幽蓝,一轮皎洁又巨大的满月悬挂在凌策身后的天际,月光倒影在深蓝的水中,涟漪一圈圈散开。
他倚着一块奇石,身下是微微荡漾的水面。
凌策就在他面前,一身金鹤流云的黑袍,仿佛变回了那个不坠尘俗的无上尊神。
江澜清醒了几分,想起了之前发生过的事,蓦地抓住凌策的肩膀,不敢置信道:“你、你醒了。”
凌策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拿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笑道:“是你睡着了。”
江澜皱眉:“我,睡着了……?”
“素闻,”凌策没让他多想,握紧了他的手,“五行珠依附五行而生,虽不是什么稀奇的珍宝,却能帮你离开千顷陂。”
凌策凑到江澜耳边耳语了几句。
江澜闭着眼,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凌策教给他的口诀,忽觉唇间一软,登时睁大了眼。
两个人的唇贴在一起,没有更多的动作,江澜看见凌策细长微卷的睫毛在苍白的月光下轻轻颤动。
半晌,凌策缓缓睁开眼,在他唇边低语道:“我也不知会去往何方,可我一定会来找你的,素闻,回天界等我罢。”
唇瓣因为说话而若即若离地刮蹭着,暧昧的气息在鼻间吞吐缠绕,江澜心跳如擂鼓,又痛如刀绞。
他知道凌策要离开了,消耗命元不是什么人都能担负得起的,凌策能支撑到如今已经是极限。
若没有意外,凌策是要去往下一场轮回了。
眼前朦胧成一片,他怔怔地看着凌策,颤声道:“我会找你的,我已经找过两百年,就不怕再找两百年。”
“小傻子。”凌策刮了下他鼻尖,拿袖子给他擦了擦眼睛,额头抵着他的,轻声道,“没有人能相安无事一辈子,江澜,这是我命中的劫,躲不过,我不想你跟着我颠沛流离。”
他虽然这样说,心里却知道,以江澜这性子,是一定要去找他的。
“凤和身上谜团太多而且意图不明,你离他远些,别逞能。”他嘱咐完,手上眷恋着一松开,身体开始化作点点星尘。
消散的星芒中,凌策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
“帝君、帝君!”江澜双手胡乱抓着,然而光芒还是从他指间流走,“凌策!”
深蓝的夜幕和湖水泯成一片,孤冷的满月无声消弭。
黑暗的山洞中,有人低声啜泣。
仿佛从一场悄然离去的梦中醒来,江澜睁开眼,手上空落落的,只剩下一层覆满寒霜的水蓝长袍。
入睡前凌策还躺在他怀里,只是黄粱一梦,人便离开了。
他怔忪着,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下一场轮回,他又去了哪里呢?
外面天光微薄,薄暮冥冥,凉透的身体艰难地动了动,他从地上站起来。
“嗒——”
一颗珠子落到冰面。
江澜如梦初醒,想起凌策嘱咐过的话。
他捏了个诀,透明的五行珠里闪过一抹红色的光,紧接着嗖的一下,一团火苗便蹿了起来,化开了一片冰面,露出底下贫瘠的冻土。
顺者相生,逆者相克。
五行珠能够根据接触到的事物产生相生或相克的东西,逆着念口诀时,五行珠遇水而生出相逆的火,若是顺着念,则会生出相生的木。
这苦境是千顷陂的实体,此处依水而生,为了保证境中稳定所以处处冰封,只消以火克之,或以木耗之,引起苦境根基动荡,便能找到这幻境的裂缝。
他和凌策原本打算挟持绿裙女千灯,直接让她带他们出去,但如今凤和发现了他们,自然警戒非常,他修为尚未恢复,就算他能悄无声息地抓到千灯,一人之力也难控制她。
如今之计,也唯有凌策临走前说的这个办法了。
江澜走出山洞,四下无人,他袖手将五行珠放到地上,念动口诀,眨眼间,一棵树苗破土而出,以诡异的速度生长起来,树干越来越高,树叶也越来越茂密。
五行珠好就好在不需要太多灵力便能启用,只要有冰面的地方,便能无休止地生出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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