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
司决接过灵茶抿了一口,那施施然的模样,看着一点疯意都没有。
崔鲤额角抽了抽,不再纠结这件事,“对了,你知道铁皮人么?”说完怕他不知道是谁,还描述了一下“就又高又壮,胡子拉碴,一脸蠢相的那个。”
男人沉吟了片刻,终于想起来了,“见过。他企图偷袭我,被我发现,我便将玉佩给他令他做诱饵了。”
他的玉佩上有顾玉书留的气息,发现这件事后他就盘算着把玉佩随便找个妖兽绑上,正巧遇到铁皮人这个蠢蛋自己送上门来,于是干脆就送给了他。这两天可把铁皮人给坑惨了,一波又一波分影堂的人没有间隙地到处堵他,折磨得他差点怀疑人生。
铁皮人也不经吓,被他随意唬了两句,剑都没出鞘就自愿当了诱饵。
崔鲤想过很多故事,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么点事就把铁皮人折磨地失了智,只得嗤笑一声,“果然是个废物,也就是皮厚罢了,脑子就是一团浆糊。”
“那这个人是……”晏重灿指着被扔在角落里的男人问。这个修士被打得鼻青脸肿,司决一路把他拖进来,连衣物都烂得像抹布。
“役灵宗之人。”司决一道剑气把他打醒,然后提醒道“有无中楼。”
晏重灿惊了:“他是……当时和顾玉书做交易的那个人?”
“两个人,死了一个,这个受了顾玉书控制。在跟踪我时暴露了行踪。”
也就是说还没动手就被抓了。
这个修士缓缓睁开眼,捂着被打红的额头,疼得龇牙咧嘴,脑袋里一片混乱,直到目光扫到司决脸上,才总算清醒了,结结巴巴地骂:“卑鄙!要杀便杀,侮辱人算什么好汉!”
司决看都不看他,“顾玉书交代你做什么?”
“哼。”他吊着眼,还嚣张地呸了一声。
司决面色如常,手指一动,罡风速起,狠狠抽在他额头上,他头一歪又晕过去了。
崔鲤:“……”
晏重灿:“……”
此时肉已经烤完,他们围在火堆边上饱餐了一顿,全身暖融融的,灵力都好像恢复了一些。
司决敲敲剑柄,又用剑气把人抽醒。
“……”晏重灿感同身受地摸了摸额头,现在才相信他师兄还是有点疯。
他醒来先吸了吸鼻子,闻到烤肉香气顿时又饿又疼,但还是硬着脖子高声发誓:“我死都不会说的!”
紧接着他便躺倒在地,流着鼻血继续晕厥。
这般反复了七八次,这金丹修士再次醒来时整个人都已分不清方向,觉得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被活活打死,眼看着司决又要抽自己,当场跪倒在地:“我说,我说,别打了。”
他就这样边跪着边哭,越说越觉得自己苦得像黄连:“你给了我们令牌后,我们就赶紧打探银台城的入口,早早过来查消息了。听说有无中楼什么交易都能做,我们俩一合计,反正宗门给了不少东西,不如就拿破鸾鸟去换点情报。哪想那姓顾的不是个东西,拿了破鸾鸟就翻脸。他练了一身邪功,一下就把老何的魂魄给剥离体外,还吞了他的功法和记忆。”
说到这里,静静坐着的天倪呲了呲牙,若不是晏重灿拉着她,只怕马上就去咬抓她的罪魁祸首了。
“我以为顾玉书也会对我下手,结果他说可以放我一命,只要我帮他办一件事,也就是对付你。他看了老何记忆,当初抢龙宴之酒时,不就是老何把你打成重伤的吗?他以为我也可以,老何的尸体就在边上,我自然不能说我不行,就硬着头皮答应了。好歹我也是金丹真人,你一个筑基的娃娃,我也没想太多……”
哪想没跟几步就被逮住了。
他嘀嘀咕咕一阵,小心翼翼地瞭了他一眼,小声道:“我知道,那时老何肯定是用什么陷阱才伤到你的,但是他一直不说。”
“他拿了你的两魂一魄。”司决道。
“是啊,如果我完不成任务,我就会魂飞魄散。”
“顾生死簿,手段果真一如既往。”司决冷笑一声,手指抵住他的额头“睡吧,沉睡时他无法动你。”
于顾玉书来说,人醒着的时候魂魄为活魂,是最可口的,他行事一向挑剔,就连杀人也一大堆讲究。
崔鲤歪着头,开始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有些怀疑司决会对自己痛下杀手。想他崔鲤纵横秘境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对修为不如自己的人害怕。
结果司决只是把人继续扔到角落,然后自己躺到了另一边:“休整一夜,明日回城。”
“师兄,你的伤……”
“只是两个月无法动用灵力,不碍事。”
晏重灿忍下骂他的冲动,挨着他躺下,“你要好好对自己,我会一直管着你的。”
“……”司决闭了目,不知听到没。
等大家都躺下,崔鲤都开始打呼噜了,晏重灿迷迷糊糊间突然感觉耳朵有些痒,似乎是司决的呼吸正离他格外近。
他听见一声轻轻的:“好。”
晏重灿猛地睁开眼,转脸看他,看到的却只是平静的睡容。
傻笑着摇摇头,他就这样侧身面对着他,安心入睡。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回城的路上晏重灿听着崔鲤的吩咐,给他猎了许多妖兽,总算是履行了队员的职责。司决由于不能动用灵力,便一直懒懒散散地跟在他们后面,看上去非常省心。他在对上分影堂那大批人之前就已猎了十来条焰狐,临别前还分了崔鲤几条,几人约好等卖了妖兽再见面。
他们没再住紫来楼,而是寻了别的偏远住处,好让司决安心养伤。银台城的确是应有尽有,就连神乎其技的医师也有好几位,两颗上品灵石就能请他们走上一回,用心诊治。要用的药材城中也基本上是都有的,上品灵药像大白菜一样横呈在各个铺子里,几度挑花了晏重灿的眼。
顾玉书也来探望过几次,司决居然对他和之前一样,好似根本没遭受到过他的暗杀。
他两人明明心知肚明,却偏偏一派和气,虚与委蛇,看得晏重灿嘴角直抽。
“他不能直接伤我,”司决喝着药解释“银台城也有规矩,他下不了手。”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你?”
司决眸光一沉,仰头将苦得发涩的药喝尽,“过去的事。”
那时顾玉书还是名满修真界的顾生死簿。
“他精于魂魄一道,善勾魂控魂之术,手段残忍,常使人辗转于死生之间不得超脱。”
人们皆道顾生死簿玩弄魂魄,视生命为儿戏,他想让人复生便复生,想让人下地狱便直入十八层。
晏重灿打了个寒噤,他突然想起那日司决说的“司决已死了无数次”,干着嗓子问:“那你……他也这样对过你吗?”
“不一样,”司决摸摸他的头顶“唯有我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他却又不说了。
他仿佛总有个度,再往下说就会揭穿什么惊天的秘密,所以在能说的边界卡得死死的,再如何也不会再张口。而就是这个边界又偏偏让人觉得他在信任自己。
晏重灿心中盘算了一下,十年前司决不过一个幼童,那时顾玉书就已是个大能了,他们到底能有什么交集?
等司决的伤在各种天材地宝的滋养下快好全时,银台城城主的生辰之日也到了。
他们挑了三条品质最好的焰狐,整理好了带去城主府。
这日银台城张灯结彩,本就明亮的烛灯更是翻了一番,真成了个亮如白昼的不夜城。各大酒楼铺子也大大减价,特别是城主的产业几乎是不要钱了,店内东西任人挑选。
守卫军同灯火一样更加密集,每十步便能遇到一个鹰眼巡视的侍卫,城中狂欢,城外也赶来了无数车马,皆是来参加这场盛会的大能。
城主府若没有请柬便极难进入,晏重灿排队过程中已经遇到了数十个被扔出来的修士。
派头大到这种程度,如今也是很难见了。
说实话,他们的焰狐与大多数献宝的人相比,都算不得多珍稀。他们前面那位元婴道尊带着一滴凤凰血都被请离了,使得后面更是人心惶惶。
“请将礼物放至台上。”侍卫冷冰冰道。
晏重灿回过神,将三条焰狐好生放到他们面前。火红的狐狸皮毛光滑,三条尾巴如采摘下来的焰火一般,观之便让人目眩神迷。
侍卫也是会鉴宝的人,只一眼就知这焰狐都是高阶妖兽。然而他仍是摇了摇头,似是觉得它依旧够不上城主的生辰宴,便打算让他们离开。边上的侍卫赶忙拉了拉他的手臂,低声道:“城主喜好焰狐毛皮,让他们进去。”
顾玉书居然没骗他们,晏重灿心中惊异,但面上不显,道过谢拿了两张请柬,便同着司决在各路艳羡的目光中进去了。
城主府与其说是府,倒更像是宫殿,推开门便是白河绕殿而过,玉石铺作飞桥,龙眼缀成天灯,如漫天游龙飞舞。宫殿又分作三大殿,六侧殿,八小殿,呈群星拱月之势,壮丽非常。此时人群熙攘,侍女足踏轻云,来往服侍客人,飘带相连,好似话本里的神仙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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